走出没多久,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响,薛初融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跌进菜地里只剩下半个白色身影。
“别笑。”杜若宁捂住阳春雪的嘴把她拖走了。
薛初融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姑娘们并没有听到自己这边的动静,拍着胸脯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差点又在若宁小姐面前丢人。”
却不知姑娘们憋笑憋得好辛苦,直到走出老远,才忍不住放声大笑。
月儿已上中天,街市上仍旧人流如织,卖宵夜的摊位前也是人满为患。
阳春雪说她知道有间铺子卖一种羊奶做的奶豆腐,里面佐以西域的葡萄干,核桃碎,还有各色果脯,十分美味,非要带杜若宁去尝一尝。
到了地方一看,铺子生意非常兴隆,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藿香要去排队,阳春雪不让,说这种美味,必须亲自排队等候,吃到嘴里才会格外香甜。
谁成想排了半天的队好不容易轮到她们,店家却收了档,说奶豆腐卖完了,让没买到的明天再来。
阳春雪顿时不干了,嚷嚷着就是过节吃才应景,明天再吃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有个随从打扮的男人走过来,拦在两人面前。
“这两份奶豆腐还没有动过,我家主子送给两位姑娘尝个鲜。”
是他!
看到这人的一刹那,杜若宁感到身体一阵刺痛,差点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当年她拼死捅了宋悯一剑之后,第一个用长矛将她刺穿的就是此人。
宋悯最忠心的下属,长河!
“你家主子是谁?”杜若宁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问道。
“姑娘莫怕,我家主子不是坏人,他在那里。”长河指着站在不远处的宋悯说道。
“若宁小姐。”宋悯从暗影里走过来颔首示意,俊美略带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微微凹陷的双目显得深邃而多情。
“首辅大人,好巧。”杜若宁似笑非笑地与他对视。
宋悯的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她眼尾,眼神在灯光下变得悠远且迷离,仿佛透过她看去了很远很远的往昔。
“是啊,好巧。”他柔声道,“没想到若宁小姐还认得我。”
不但认得你,还想杀了你呢!杜若宁暗暗咬牙,面上却笑得天真无邪:“人们都说宋大人生得比楚风馆里的小倌还俊,让人见之难忘。
“大胆,竟敢亵渎首辅大人……”
“长河,退下!”宋悯厉声喝止,随即又温和了语气道,“若宁小姐是夸本官相貌出众,何来亵渎之说。”
杜若宁:“……”
不远处的街角,江潋和望春静静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望春道:“干爹你瞧,首辅大人看若宁小姐的眼神好古怪。”
江潋冷笑:“有何古怪,不过是野猫又要发情。”
“原来如此。”望春恍然大悟,“听闻首辅大人虽然年近而立都不曾娶妻,却在自家后宅娇藏了许多美人,个个都和当年的长宁公主极为相似……”
“闭嘴!”江潋突然大怒,眼睛像刀子一样从他脸上扫过,转身拂袖而去。
望春头皮一麻,差点尿出来,不敢出声,忙腿脚发软地跟上。
江潋走出两步,猛地又停下,扬手一挥,两点寒光闪过,不偏不倚,正好击中长河的左右手腕,两份奶豆腐伴着长河的痛呼应声落地。
“什么人?”
宋悯和长河同时向那边追过去。
.
第24章 罚她博览群书
看着两人跑远,杜若宁和阳春雪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回事,怪吓人的。”阳春雪挽着杜若宁的胳膊问。
“我也不知道。”杜若宁摇摇头,收回视线,想不通谁会在这个时候偷袭宋悯,假如是刺客,为什么不伤人,却偏偏打翻了两份奶豆腐?
“小姐,回吧,外面太危险了。”一晚上提心吊胆的胡嬷嬷走过来说道。
杜若宁也确实没了兴致,便听从她的话,和阳春雪告别,各自回家去了。
这一晚虽然没出什么岔子,却过得惊心动魄,回到家,胡嬷嬷一边给杜若宁宽衣梳洗,一边开启了念经模式:
“小姐,方才在外面,奴婢不好当着外人的面驳了您的面子,虽说现如今民风开化,不太限制姑娘家抛头露面,可您终归是大家小姐,言行举止都要得体合宜,不能与外男走得太近。
还有那阳家的小姐,家世模样自然没得说,就是性格太狂放,小姐还是和她少来往吧,没得带坏了小姐,将来说亲都说不到好的……”
“不听不听,和尚念经!”杜若宁捂着耳朵喊茴香,让茴香快给她找东西塞耳朵。
茴香心眼实诚,当真给她找了两团棉花过来,把胡嬷嬷气得不行,脸黑的像刚从烟囱里钻出来。
“得,小姐嫌我唠叨,我就不说了,将来在亲事上吃了亏,便知老奴说的是逆耳忠言。”
杜若宁笑道:“我现在也知道嬷嬷说的是忠言,但我也不一定非要说亲呀,阿爹阿娘又不是养不起我,何苦嫁出去伺奉别人的爹娘?”
胡嬷嬷闻言更加急得团团转:“小姐说的什么胡话,哪有姑娘家一辈子不嫁人的。”
“怎么没有?”杜若宁道,“玉先生就没嫁人,我瞧她过得也挺好,自自在在做个教书育人的好先生,受世人尊重,受学生爱戴,不比一辈子困在这后宅高墙内好吗?”
胡嬷嬷说不过她,心想小姐怕不是又中了什么邪,忧心忡忡地退出去,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见云氏,将杜若宁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她。
云氏听了也很惊讶,转天得空又告诉了杜关山。
杜关山听完颇为赞同:“对呀,宁儿说得没错,咱们又不是养不起,何苦让她去侍奉别人的爹娘。”
云氏又忍不住想拿白眼翻他。
“这是养不起孩子的事吗,你见过哪个姑娘家不嫁人的?”
“她才十三,你急什么,兴许长大点自己就开窍了。”杜关山根本没当回事,顿了下又道,“就算她将来出嫁了,婆家人若敢欺负她,我也要让她和离的。”
“有你这种爹,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云氏没好气道,感觉自己真是脑子发昏才会和他商量,他这种女儿奴,怎么可能站在道理这边?
他只会站他女儿那边。
……
时间过得很快,中秋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杜若宁在京城也一天比一天出名。
除了和陆嫣然三不五时的吵架拌嘴之外,她还打了左都御史刘致远家的三小姐。
原因是那位三小姐刘栖月和她父亲一样爱告状,别人做什么事她都看不惯,动不动就跑去先生那里检举同窗。
她检举杜若宁的理由很莫名其妙,说杜若宁整天拿秘酿鸭贿赂同窗,意在收买人心,拉帮结派。
杜若宁最烦这种人,便找机会给了她两巴掌。
刘栖月肿着一张脸回到家,第二天刘致远便在朝堂参了杜关山一本,说他教女无方,纵女行凶。
杜关山见他说得情绪激昂,唾沫乱飞,不禁嫌恶道:“说老子纵女行凶,看到你这张脸,老子自己都想行凶。”
说完当场脱下靴子砸了刘致远一靴子。
嘉和帝大怒,不仅罚了他三个月俸禄,还罚他在太和殿外扫了七天地。
至于杜若宁,因为皇后的前车之鉴,嘉和帝没有处罚她,而是让人通知效古先生,让效古先生对她做出应有的惩戒。
效古先生便罚她每天散学后去书院的藏书阁读一个时辰的书。
消息传出,大家都不明白这叫个什么惩罚,因为打了人,所以罚她博览群书吗?
嘉和帝也很无语,但又懒得管,便由他去了。
打了左都御史家的小姐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责罚,杜若宁一下子成了同窗们眼里伸张正义的英雄,也成了女学这边新一界的霸主,每天在东院横着走,无人敢惹。
当然,杜若宁并不在意这些事,这段时间,她除了想方设法接近江潋试探江潋,还成功将贺之舟变成了只忠心于她的贴身侍卫,让贺之舟为她收集从嘉和帝登基以来受到重用的官员,以前都是从哪里升上来的。
拿到贺之舟收集的官员档案之后,她便每天借着去藏书阁读书的机会,从里面仔细筛选曾经在剑南到京城这一路任过职的官员。
这其中,左都御史刘致远便是符合条件的官员之一,因此她才会投石问路打了刘栖月两巴掌,想看看刘致远和皇帝的反应。
父亲以前在朝堂做过比扔靴子更过激的事,皇帝都没怎么罚过他,这次不但罚了俸禄,还罚他扫地,可见内心是偏向刘致远的。
所以,当年的事,刘致远参与的可能性极大,否则凭他一个地方官员,又是先帝的旧臣,怎么可能在嘉和二年就进京入了都察院?
既然如此,那就先从他下手好了。
这天散学后,杜若宁照例去西院的藏书阁读书。
西院的男学生都走完了,她也无须避讳什么,在藏书阁研究了一会儿官员名单之后,将名单小心翼翼地藏在二楼书柜顶层的一本书里。
那本书是讲怎么制作胭脂水粉的,在全是男学生的西院,根本无人问津,上面落满了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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