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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芳华 (乔家小桥)


  顿了顿,“你是吃过苦头的,莫让你的孩子来尝你吃过的苦。相信我,你也不会好过。”
  “这番话的前半部分您说过了。”冯嘉幼记得很清楚。
  成婚之前嬷嬷教她为人妇的道理,说到为夫家开枝散叶之时,母亲打断了嬷嬷。
  告诉她万事都可顺从夫君,唯独生儿育女之事,一定要有自己的坚持。
  冯嘉幼是懂这些道理的,但她当时深信着冯孝安编造的预知梦,只想着赶紧生个孩子,笼络住谢揽的心。
  如今回忆起来,竟感到毛骨悚然。
  人在执迷之时,真像是被鬼遮了眼。
  “女儿记住了,您也瞧见了,我成婚那么久,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知道我有多谨慎。”
  冯嘉幼劝她安心,“而且谢揽待我很好,他是我见过最有责任感的男人,爱护我尊重我,很听我的话。他是个好夫君,也会是个好父亲,您不用担心我。”
  江绘慈见她说话时挑了挑眉,伸手在她额头一戳,板起脸:“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反过来去欺负人家。”
  冯嘉幼嘴一撅:“您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我是怕你寒了人家的心。”江绘慈提醒她,“小嘉你要记住,这人心一旦凉了,即使重新暖热,也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温度,到时候追悔莫及。”
  她难得温声细语,冯嘉幼不太习惯,许久才支吾一声:“我晓得了。”
  此时已经快要走到大门口,谢揽也追了上来,夫妻俩一起送江绘慈离开。
  江绘慈踩着脚凳上车时,冯嘉幼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娘……”
  江绘慈低头看她:“怎么了?”
  冯嘉幼摩挲着她的衣角,犹豫了下,松开手,仰头笑道:“城外可能已经有了积雪,您小心点。”
  江绘慈弯腰进了马车:“外面冷,快回去吧。”
  冯嘉幼往后退了两步,马车从她面前经过,又远离了她。
  她目望车尾,雪籽一颗颗落在睫毛上,眼眸染上了雾气,分不清是雪籽融化造成的,还是她稍微有了点儿泪意。
  她又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挽着谢揽回府里:“你怎么了,一言不发的,我父母和离,你瞧着比我心事重重。”
  谢揽叹了口气:“我在后悔。”
  “后悔什么?”
  “就咱们回京那天,我开玩笑说去城外把娘接回来,真去了该有多好。”
  书楼隔音极佳,起初江绘慈声音温和,没有太多声音传出来。
  谢揽也没想过听墙角,一直在安慰冯嘉幼。
  后来江绘慈开始讥讽冯孝安时,声音明显拔高,而谢揽从书楼出来之前推开了小半扇窗,他就不可避免的听见了几句。
  “娘会死心,就是因为回京这几天二叔不去接她。”提到这一点,谢揽也很有意见。
  之前他一直催二叔去接,好陪着冯嘉幼一起过生辰。
  毕竟这是冯嘉幼第一个父母都在京城的生辰。
  “现在连我也觉得二叔真是活该,他就不适合有媳妇儿。”换成谢揽,这世上根本没有比去接冯嘉幼回家更重要的事儿,天上下刀子都拦不住他。
  冯嘉幼挽着他慢慢走,不说话。
  雪籽下的越来越密,但气温还没那么低,落在身上很快融化成水。
  谢揽接过家仆递过来的伞,撑起来罩着两人。
  冯嘉幼突然停下脚步,谢揽被她挽着手臂,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有些发抖:“真的很可笑。”
  谢揽不解:“谁可笑?”
  冯嘉幼看向书楼方向,目光沉沉:“我整天恼恨他,却偏偏有些地方像极了他,实在是非常可笑。”
  她早两天也盼着冯孝安将母亲接回来,陪她过生辰。
  可当她在家门口瞧见被拒之门外的裴砚昭,知道冯孝安闭门不出的原因后,她竟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因为对方是她最恨的裴砚昭啊。
  能将裴砚昭踢出玄影司,给谢揽让位置是多好的事儿。
  她猜,冯孝安应该也有给她报仇的意思,毕竟十五岁生辰那天,裴砚昭将她扔去了山坳里,成了她的噩梦。如今又是她的生辰,也来折磨折磨他。
  可她只顾着自己,忽视了母亲的感受。事情闹到这一步,她是不是也有一定的责任?
  冯嘉幼手臂收紧,紧紧裹着他。
  谢揽见她怪怪的:“你怎么了?”
  冯嘉幼摇摇头:“你背着我走吧。”
  “累了?”
  “不累就不能让你背着了?”
  瞧她一脸疲惫,谢揽将伞递给她,半蹲了下去,拍拍自己的肩膀笑道:“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最大,莫说让我背着,骑我头上都可以。”
  冯嘉幼趴上去,被他有力的手臂箍住腿弯,随他起身。
  她搂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她越搂越紧,都给谢揽勒的有点喘不上气儿。
  谢揽感觉着她越来越不对劲儿:“你有情绪不要憋在心里,小心你的心疾。”
  “我没事。”冯嘉幼摇摇头,忽然想起来问,“夫君,你现在有打算要孩子么?”
  谢揽听得想笑:“这是我能打算的?”
  昨晚想着她该休养好了,想和她试试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
  坦白点说,是他忍不住了,晚上和冯嘉幼一起被关在房间里,如同顶着烈日在沙漠里行军一般,渴得他浑身冒火。
  于是从辰时一刻开始,谢揽就坐在书案前面和她手里的卷宗争宠,好不容易成功了,才刚抱上床,突然又跑了。
  冯嘉幼知道他在阴阳昨晚的事儿,尴尬道:“我又不是每天如此,昨晚上的案子,是最近令三法司都束手无策的疑案,我也犯了难,才会过分投入,那会儿恰好灵光一闪……”
  她不好意思,用脸颊蹭蹭他的耳朵:“是我不对,今儿晚上……”
  谢揽朝一边歪脑袋,躲开她:“别了,我知道你今晚心情不好,没必要来讨好我。而且,你先把那桩案子理出个头绪再说。”
  冯嘉幼记下了,想知道他对她还有哪里不满,往后她要多加注意:“那除了这点小事儿,其他的……”
  “这点小事儿?”谢揽气不打一处来,想将她扔下来抽她的屁股,“这是小事儿吗?从前你整天撩拨我,逼我就范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小事儿?现在得手了就成了小事儿,你的良心呢?”
  冯嘉幼:“……”
  说的她像个负心汉似的。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沉闷的心情终于稍微缓解了一点。
  谢揽严肃道:“和你说正事儿,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啊,等一下,先别忙着回房,去书楼,我想和你二叔聊聊。”
  谢揽却在岔路口迟疑着停下了脚步:“不好吧,二叔已经很惨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今天先饶过他怎么样?”
  冯嘉幼道:“放心,我不是去奚落他的。”
  ……
  再次回到书楼,两扇门紧闭着,推也推不开,谢揽敲了敲门:“二叔?”
  没有人理他。
  谢揽又说:“幼娘有事儿找您。”
  过了一会儿,门被从里面拉开,冯孝安站在门槛内,看向台阶下的冯嘉幼。
  “进去说。”冯嘉幼解了披风递给谢揽,让他先在外边等着,随后绕开冯孝安,走进书楼里。
  偌大的书楼只点了一盏灯,昏暗之下,还有几分渗人的压抑。
  冯孝安重新关上门,走回来坐下。
  冯嘉幼来到书案前,扫一眼桌面,他手边空空如也,刚才应是一直呆坐着。
  冯孝安由着她看,颇为艰难的抿了抿唇:“我这般处境,有没有令你解了些气?”
  “我不是来看你的笑话,是想来回答你的问题。”
  冯嘉幼将案台上的灯给端走了,挨个去点壁灯,“你说的没错,关于机不可失的事情,我也认为要先做。换成是我,谢小山非要计较,我大概也会觉得自己很委屈。”
  冯孝安看着她一手端着灯盏,一手扶着梯子,熟练的在那爬高上低的点壁灯:“但是……?”
  冯嘉幼点完一盏,罩上纱罩:“但是他不会太计较,因为他知道我有心。而我也不可能像你一样总是一意孤行,闷不吭声,全靠对方来猜,猜多了是会累的。所以我们两个本质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做事之前,会提前让谢揽知道,会和他有商有量,即使最后不听他的意见,不顾他的反对,至少不会忽视他的感受。
  点燃了十来盏壁灯,书楼内终于变得亮堂堂的。
  冯嘉幼端着灯走回来,“哐当”一声重重落在桌面上,清晰的看着他:“你的错不在于机不可失,错在你只让舅舅去当说客,不曾亲自写一封信去安抚娘。娘在意的,是你根本就没有这个去安抚她的心。”
  不知是被母亲给惯坏了,还是母亲在他心中的分量太轻。
  也或许是他日理万机,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同时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无暇分心,一时忘记了。
  搞不懂他,所以来问问,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结果话音落下了许久,他像个锯了嘴的葫芦,根本没有和她沟通的打算,和对敌时的雄辩滔滔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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