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辰还想上前安抚她,却不料叶聆先开了口,“太子哥哥, 你怎么来这里了?”
叶慕辰叹了一口气, “你呀,永远这副不让人操心的模样,我自然是担心你啊。”
虽然说了来这里是为了她, 可叶慕辰最后还是没说,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叶聆内心局促不安, 可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 只能硬着头皮跟叶慕辰周旋。
“对了,十七。”
听见叶慕辰叫她, 叶聆慌忙抬起头, “啊,我在。”
叶慕辰看似漫不经心抬起头朝着周围看了一眼, “怎么没看见你那个侍卫了啊?他不是片刻不离开你的吗?”
面对叶慕辰的质疑, 叶聆一时心头沉了下去。
虽说只是几天的时间, 可如今白羽不在,的确会让人生疑。
此刻小荣替自家公主紧张起来,她正要给叶聆倒茶,就听见这边叶聆惊讶出声。
“哎,白羽呢?刚才不是还在这里讨论那些鸟吗?”
她转头看向了小荣, 十分疑惑开口,“小荣,你看见白羽去哪里了没有?”
小荣连忙跪下来回答, “回殿下, 您刚才您嫌那些鸟太吵了, 白大人就去替您处理去了,您忘了吗?”
小荣胆战心惊说完,叶聆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呢,还说没看见他,真是急性子。”
这模样倒像是真的忘记了,不过一般人看不出来,叶慕辰心中却有了思量。
“罢了,既然他在,那我也放心了。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这几日你们不在宫中,父皇倒是有些想你们了。”
恐怕是想叶淑,父皇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想起她来,不过这种事情她早已看破。
“既然父皇想念,那十七不敢耽误行程,太子哥哥也是明日回京吗?”
她看向了叶慕辰,却发现他眼神闪躲,“不,我在这里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明日你就跟着宛淑她们一块走就可以了。”
“好。”
叶聆装作没事的模样,很快将叶慕辰给打发走了。
待她们回到房间里,小荣迅速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公主,您不知道,最近奴婢发现,您不在的一段时间里,十公主行为十分奇怪。”
叶聆心里担忧白羽和楚柒然,可是她目前也无能为力,心里有些烦躁,“怎么了?”
小荣悄悄附耳到叶聆身边,将最近的事情告诉了她,听的叶聆睁大了眼睛。
“在这里,就这么大胆?她不要命了吗?”
小荣点点头,“公主,这可是一个大把柄,如今直接将这件事告诉陛下的话,公主以后就再也不用怕十公主了。”
“话虽如此……”
若是从前她自然一万个高兴,可如今她却想到了后果。
“小荣,我问你,若你刚才说的事情是真的,这件事一旦被公之于众,叶淑的下场会是什么样,你知道吗?”
小荣默默想了想,猛然明白,一国公主私自与人暗中苟且,这不仅是丑闻,还是惊天事件,若真的传入宫中,叶淑自然是死路一条,可她同为公主,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可是公主……”想到平日里,自家公主被叶淑那样欺压,小荣只是替她不平。
“凭什么啊,您也是公主啊——”
“不必急于一时。”
叶聆坐下淡淡梳着妆,她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如今就将此事暴露出来,难免显得有些刻意。
小荣不知自家公主要做些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多嘴,只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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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寒山寺的时候,叶聆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叶淑。
她看见自己一时有些惊讶,随后眼神闪躲很快上了车,与之前很不相同。
这样的举动,让叶聆更加确信小荣所说的话属实。
上了马车,小荣坐在叶聆身侧,有些担忧。“公主,您方才看见了吧?”
叶聆点头,“看见了,的确不太像她从前的性子。”
马车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一长串的马车跟随其中,也有不少是官家的马车,不过这宫中阵仗盛大,其他人也看的出来,不敢靠近。
叶聆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心境却大不相同了,她忧虑追问。
“让你给郑家姑娘送的消息,送到了吗?”
昨夜,她偷偷让小荣送了一封信出去。
小荣郑重道,“回公主,奴婢已经送到了。”
叶聆淡然“嗯”了一声,随后便不再说话。
再次睁开眼时,叶淑同叶聆同步下了马车,可叶慕辰却单独过来扶着她下马车。
“十七,待会儿你同我一块去见父皇。”
叶聆有些诧异,愣了一下,“为何……啊?”
难不成……她的行动被发现了吗?
叶慕辰还以为叶聆是害怕责骂,才安抚她:“放心,父皇不是为了责罚你的。”
叶聆还有一点不解,那日回来的时候,叶慕辰分明说的是不与他们一同回来,如今却又跟他们一起。
“太子哥哥,你不是要办事吗?怎么同我们一块回来了啊?”
叶慕辰领着叶聆往殿前去,耐心解释:“因为事情解决了,所以就干脆一块回来,况且,这次赵国使臣来了,我这不在也不太合适。”
叶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可是她心里却觉得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是即将发生,却让她有些抓不住摸不着的。
心慌的感觉。
如今白羽和楚柒然一直没消息,她心里始终是惦记着的,她像往日一样朝着正殿过去,可叶慕辰却开了口。
“十七,父皇常说,你乖巧安静,又十分体谅百姓之苦,那皇兄可否问你一个问题啊?”
叶聆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子,开口说道,“太子哥哥请说。”
“若两国争执不休,若起兵打仗,恐怕受苦的是百姓,于是双方想出了折中的法子。”
叶慕辰刚说了一半,剩下的部分叶聆已然猜到了。
“派出和亲之人,为两国平息战火?”
叶慕辰面露难色,“正是。”
“何人?”
叶聆对上叶慕辰的眼神,不似从前那般单纯,反而有种看穿人心的力量,她有些自嘲。
“不会正好是我吧?”
叶慕辰不得不承认:“正是。”
叶聆瞬间心凉了,不过这种结果她其实也有预料过,既不受宠,也不是宫中嫡公主,如今和亲人选那么多,却还是偏偏选中了她,皇后没有参与其中,她是万万不相信的。
刚入殿,叶聆同叶慕辰随即跪了下去,异口同声。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叶帝其实对叶聆知道的很少,他只看见台下的小姑娘,身影薄弱跪在地上。
“平身吧。”
叶聆起身后,叶慕辰这才开口,“父皇让儿臣将十七带回来,儿臣已经带过来了。”
南叶帝很满意,朝着叶慕辰点头,“你做的很好。”
上次匆匆见面,还是在叶聆的宫中,那个时候叶淑同叶聆争辩院中的盒子,他当时只觉得这个女儿比较单纯,不善言辞,如今仔细看来,竟然也出落成一位标致的姑娘了。
“想必,你皇兄已经跟你说了。”
南叶帝说完,转身踱步,眼神扫过叶聆,“这件事,你觉得如何?”
这话,虽然是询问叶聆,可是叶聆知道,在这里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可她还是抬起头,一字一句道。
“皇兄告诉十七,父皇有意让儿臣与赵国和亲,儿臣不愿。”
南叶帝和叶慕辰眼中,同时出现了诧异的目光,他们没想到,这种话竟然会从叶聆口中说出。
他继而忽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叶聆不改脸色,“儿臣说,儿臣不愿。”
这次,他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态度也十分恶劣,“你以为朕是在跟你商量?不管你是否愿意,这次都是你。”
“退下吧。”
叶慕辰还想说话,就只见南叶帝已经怒气冲冲叫他们退下了。
他只能无奈拱手,“儿臣告退。”
叶聆跪了许久,她紧紧咬着牙缓缓起身,即使让她去和亲,她也要抗争,否则这辈子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出了殿门,叶慕辰还在宽慰她,“十七,父皇到时候会按照嫡公主的礼制给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叶聆没有回应,只是冷漠看向了叶慕辰,“皇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那个最合适和亲的人?”
叶慕辰叹了一口气,“皇兄知晓你心中的不快,可如今真的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况且,那赵国太子已经承诺过,若你过去就是赵国的太子妃,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叶聆面无表情,朝着叶慕辰行了礼,“皇兄不必送了,十七懂了。”
看着叶聆转身离开逐渐消失在长巷中,叶慕辰转身朝着朝阳宫的方向而去。
殿中。
“陛下,您是否又头痛了?”
侍奉在南叶帝身边的小太监急忙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给了他。
南叶帝摇摇头,脸上布满了忧愁与疲惫,“不喝了。”
小太监在一旁劝慰,“陛下,公主年纪还小,以后她会明白陛下的用心的,陛下切不可太过思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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