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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图关 (也稚)


  陆闻恺挑眉,“芥生?”
  “嗯!你没看到吗?施芥生,还有别的学者,他们都要去中央研究所了。”
  “在北碚吧。”
  “对,小哥哥怎么知道?……小哥哥什么都知道!”
  陆诏年上前挽陆闻恺手臂,“就和我一起打网球嘛,就一会儿。我们许久没一起玩儿了。”
  陆闻恺微微蹙眉,拂开了陆诏年的手。陆诏年以为惹他不高兴了,有点沮丧:“好吧,你不愿意就算啦……”
  “出去走走吧。”陆闻恺道。
  陆诏年展颜道:“好呀!”
  陆闻恺从衣柜里拿出呢大衣,让陆诏年也穿厚实点,陆诏年偏把他的衣服抢了去:“我要穿你的。”
  “太大了。”
  “你懂什么,画报上女明星都穿这种大衣呢。”
  他们穿起外套下楼,遇到冯清如上楼来。
  冯清如刚接了陆闻泽的电话,梁山空军办公室那边说,陆闻恺昨日袭敌,手臂中弹受伤,在医院包扎过后,连夜赶回梁山。伤势虽轻,但不适宜训练,大队长勒令他回家休养两日。
  冯清如见他们打算出门,有些惊讶:“你不好生休养着怎么行?”
  “小事。”陆闻恺道。
  陆诏年道:“什么休养?小哥哥受伤了?让我看看!”
  “都说了没事。”
  陆闻恺朝冯清如颔首,“我们就出去玩会儿。”
  冯清如将信将疑道:“那不要玩太久,晚上我请董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有劳大嫂。”
  街上熙熙攘攘,陆诏年步子慢,走在陆闻恺身侧。
  好几次,陆诏年想握住陆闻恺的手,最终只是捏住了旗袍侧边的盘扣。
  就在这时,陆闻恺忽然转过身来。她慌张抬眸,见他把手放到她脑袋上方。
  “下雨了。”
  陆闻恺挡着雨,垂眸看陆诏年。
  片刻后,陆诏年才感觉到细微的雨,雨飘到她脸上,落在他肩上。
  她踮起脚,伸出双手为他挡雨。
  这举动惹得陆闻恺失笑,他拉起她胳膊躲雨。
  巷口有一间茶馆,说书先生讲老话本,讲得绘声绘色,茶客满堂,还有不愿付茶钱的,就围在门外,堂里的客人乐得他们遮挡寒风。
  雾雨朦胧,听“战国”的人摩肩接踵,谁也没注意旁边屋檐下躲雨的人。
  作者有话说:
  过去四川人把站在茶馆外边听说书的人叫听战国(站国)。川渝人有种冷幽默,抗战期间发明了不少言子,后面会展现XD


第二十七章
  二人傍晚才回到陆公馆, 雨下大了,他们没买到伞,拿外套挡雨, 身上湿透了。
  冯清如一向好脾气,见状也不免轻声责备。她让又绿却红都去伺候他们梳洗,亲自到厨房煮姜汤。
  少顷,他们收拾妥当,下楼来。
  陆诏年小声问:“你的伤, 要不要紧?”
  “董医生方才看了, 无碍。”陆闻恺道。
  陆诏年点了点头,又道:“大衣拿去干洗店再还你。”
  “你放我柜子就好啦。”
  “那我先收着。”陆诏年咕哝。
  冯清如留董医生吃晚饭,董医生说太太在家里等呢,冯清如便让勇娃子开车送医生回住所。
  陆诏年在饭厅落座, 没看见夫人, 问:“母亲身体不大舒服吗?”
  冯清如从门厅边走来, 道:“许是前日出门, 累着了。”
  “好好的,去罗汉寺上什么香。”陆霄逸道。
  陆诏年微微蹙眉, 道:“母亲也是担心……”
  陆霄逸不悦地看过来,陆诏年便不再说话了。
  吃过饭, 陆诏年缠着陆闻恺要他弹琴,陆闻恺说他生疏了, 陆诏年不信, 拽着他的手,非往琴键上按。
  二人玩闹着, 楼上忽然传来夫人的声音:“陆诏年。”
  声音不大, 陆诏年却一下抬头看去, 好似从美梦中猛然惊醒。
  “上来,我有话和你说。”
  陆闻恺默默注视着陆诏年走上楼。
  陆诏年跟夫人走进房间,听到夫人轻声说“关门”,依言合拢房门。
  见夫人要躺下来,陆诏年乖巧地扶夫人躺在床上,掖了掖被角。
  “母亲,你不舒服吗?”
  夫人摆了下手,不让陆诏年说这些废话。
  沉默片刻,夫人道:“你跟你父亲说说,这两天找个时间,我们一家人影张相吧。”
  陆诏年踌躇道:“母亲,你是担心……”
  “我只是说如果,长期病着,以后影像也不好看了。”
  陆诏年细究这句话,心跳加快了:“母亲……”
  夫人握住陆诏年的手,柔声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
  这日下午,麦修请来有名的摄影师朋友到陆公馆给一大家子拍照。
  按照夫人的想法,一家人站在陆公馆前院,拍了张全家福。
  陆诏年觉得机会难得,想和陆闻恺拍一张合照,可又不敢透漏心思,便向摄影师提议,多拍几张。
  摄影师随身带着台小巧的德产相机,正是为捕捉生活场景而准备的,他同陆家的人沟通过后,得到了四处拍摄的许可。
  人们散去,各做各的事情。陆诏年悄悄叫摄影师跟她到偏厅,拍她弹琴的样子。
  陆闻恺站在窗边看着她,摄影师拍下了这张合影。
  陆诏年一定要尽快看到,摄影师应允,今晚就去暗房冲洗。
  “那么我明早来拿?”
  摄影师无奈,只好把寓所的地址写给了陆诏年。
  陆诏年拿着便笺从偏厅走出来,撞上了姨母。
  姨母若有所思地瞧了陆诏年一眼,“晓得你母亲这几日身子不大好吧?”
  陆诏年讷讷地应:“知道。”
  “别老想着玩儿,好好照顾你母亲。”
  “是。”
  *
  翌日一早,陆闻恺离开了,陆诏年都没来得及送他。后来得知,夫人不许他待在家里,他不得不提前回基地。
  “才三天。”陆诏年失落不已。
  “大不了我陪小姐去梁山。”又绿道。
  “哎,又绿,你说母亲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以前咳嗽,现在不咳嗽了,可还是好不利索。”
  “这肝脾的病,得养。”
  忽然听见花瓶摔落的声音,陆诏年让又绿出去看看是谁手脚粗笨,把东西打碎了。
  又绿去瞟了一眼,“哎呀”道:“老爷和夫人吵起来了!”
  陆诏年忙起身,快步来到夫人房门前。
  “你滚!”夫人一手捂心口,一手指着陆霄逸。
  “我说什么你都不听,如今才会变成这样。”陆霄逸叹息,拂袖离开,连陆诏年也不看一眼。
  父母平常不吵架,一吵就大吵,谁要敢劝,就成了活靶子。
  陆诏年深知父母脾气,也不敢再进屋劝慰母亲。正要转身,却听到母亲唤:“小年。”
  陆诏年进了屋,看见床榻旁散落瓷器碎片,而夫人侧躺着,脸色煞白。
  陆诏年心急,几乎扑到床榻边。她正要喊“母亲”,夫人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夫人像是使出了全部力气,捏得陆诏年手生疼。
  “你父亲总想让你快些嫁了,但我想给你找个好人家……现在怕是难了。”
  “母亲,我不想嫁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父亲已经答应我了,会让你自己做主婚事。”
  “真的?”陆诏年惊诧,却没有丝毫喜悦。
  母亲握她手的力气正在慢慢减弱。
  “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做毁家门的事情……”
  陆诏年感觉到什么,缓缓问:“是什么?”
  “你不许再和闻恺有半分瓜葛。”
  “可他毕竟是我哥哥!”
  “他只能是你哥哥。”
  母亲松开了陆诏年的手,陆诏年害怕地用双手反握住。
  “小年,答应我。”
  陆诏年定了定心神,可眼泪仍落了下来,她一字一句道:“我陆诏年,从今往后只当陆闻恺兄长,如若作出有辱家门之事,我必天打雷劈……”
  “还有……”母亲气若游丝。
  陆诏年低头哭泣,额头枕着手,泪水落在了母亲手里。可这一点没能打动母亲,陆诏年只得接着道:”我陆家子子孙孙必天打雷劈,堕无间地狱,再无来生。”
  “小年,小年,我累了,我要睡了……”
  夫人猛?????然咳嗽起来,溢出血沫。
  陆诏年朝门外大喊:“来人!来人!夫人——”
  喊声戛然而止,陆诏年回头,看见夫人长病斑的手垂落了下去。
  陆诏年捂住嘴巴,颤抖着,不能自已。
  *
  人们说,陆夫人病了这么些年,先前是回光返照。他们好像对夫人的长辞早有预料,唯独陆诏年感到突然。
  日日夜夜,跪在母亲灵堂前,陆诏年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每每回忆里出现了陆闻恺的声音,所发毒誓就在耳畔响起。
  *
  十四岁的陆诏年,还没探索清楚喜欢是怎样一回事,心里就有了秘密——
  她喜欢小哥哥只属于她一个人。
  三月春,草长莺飞,绿意盎然。礼拜五,陆闻恺要和一起考大学的同学复习功课,不能接陆诏年回家,提早委托了勇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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