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弈抬眸,望着窗外凉月,迟迟没有回答。
就在少温以为殿下还在斟酌时,却听见他沉哑的嗓音。
“十日后,本王大婚,沈昭会亲自来王府。届时王京守卫松懈,他一人孤立无援,便是最好的时机。
“那边沙残部,一半过来这边,协助本王擒拿沈昭。一半留在王京,等待本王的命令。”
少温浑身一颤,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殿下……大婚之日……您、您确定?姑娘她……”
沈长弈冷冷地看着他,目光狠辣而癫狂:“本王没有退路了。”
少温被这目光吓得冷汗涔涔,自是不敢再提。他接过沈长弈的密信,又犹疑着问道:“只是殿下……那几千残部,如何能攻下王京啊……”
沈长弈淡淡道:“不必多言。本王自有办法。”
血灵石的光晕好像再次浮现在他眼前。红得那样灿烈,那样罪恶。
后颈妖纹颜色愈加发深。一个魅惑的声音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一字一字,好似引诱: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的计划。
包括她。
作者有话说:
怎么没有小可爱评论呢,好想讨论剧情诶QAQ
第64章 子时月夜
他今日的吻格外深,格外凶狠
清晨, 薄雾笼罩,日光浅淡。冬日的清晨都似这般,压抑而冷清, 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千祈起身,想打开窗户通通风, 怎料素手堪堪攀上檀木窗棂,却意外碰到了一张在木窗中间压着的素色信笺。
她眸光一闪, 慌忙拿起。不出所料, 上面是一行劲瘦有力的小字:
“今晚子时,后院朱墙下。”
千祈匆匆收起素色信笺, 心下顿时了然。看来她果真没有信错人, 宋书礼一向懂她, 他一定看到那几个字便能知晓她的意思。
不出意外的话, 子时夜黑风高, 利于掩蔽。她今晚便能借助宋书礼的术法,试着寻找一下血灵石的下落。
她在心中默默祈求,至少,在沈长弈利用血灵石动手前,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
白日里,沈长弈又是整日不在府中。千祈也不想去追究他到底是去朝中,还是去牢狱杀人了。如今的沈长弈手段狠辣, 心机深重, 她需得小心避着才是。
傍晚时分, 斜阳浅照, 给周遭之景镶上一层浅浅的金边。沈长弈乘着马车, 徐徐归来。他仍旧是一身玄衣, 墨色斗篷衬得他身姿更加颀长。斗篷边一层浅浅的雪色绒毛在风中颤动着, 映衬得他眉目如画,不似人间客。
他由侍从搀扶着,悠悠地下了马车,嘱咐了少温几句,便往院子里走来。正在院子里漫步的千祈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她想,自己可千万别再被这人的外表欺骗了。这人看着这样温润谦和,光风霁月,做起事来简直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她正想转身离开,沈长弈却像是注意到了她。他墨眉微挑,倒也不急着去书房处理要务,而是径自朝千祈走来。
瞧着沈长弈这架势,千祈没来由地有些心慌。她嗫嚅着,正在琢磨着要说些什么,却被沈长弈抢了先。
嘴角勾起,笑意温和:“你是在等本王吗?”
千祈:……
我躲你还来不及欸。
想归这样想,千祈清了清嗓子,还是笑着说道:“你近日总是早出晚归的,我有些担忧。”
“担忧?”沈长弈嘴角反复浸淫着这两个字,似是觉得有些好笑一般,“你是在担忧本王,还是在担忧那些牢狱之人的死活?”
千祈微微皱起眉头,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你何必总是这样说话。”
“本王怎样说话?”沈长弈依旧勾着嘴角,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本王只是想听听实话。”
千祈抬眸盯着他,目光有些凉淡。她知道沈长弈如今的行事,为了谋反,残害杀戮无休无止。但是往事无法忘怀,心中情意更是无法抹去。对着这样的沈长弈,她有惊诧,也有愤怒,却还是不忍说那些绝情的话。
二人相顾无言。沈长弈似乎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回答。
凉风阵阵,吹拂起沈长弈衣摆的一角。浓浓的血腥气就这样在风中弥散开来,被风送到千祈身边。
千祈紧蹙眉头,后退两步:“沈长弈,你又杀人了。”
沈长弈却仿佛浑不在意,仿佛那些人的生命如同冬日枯枝残叶,抬脚一踩,碎了,便碎了。
死了,便死了。
他微微偏头,眉眼懒倦:“我是被逼的啊。”
千祈不想再和他讲道理,她也明白,如今同他也根本讲不清道理。
她踌躇须臾,淡淡道:“我累了,先回屋歇息了。”
沈长弈没有回应。他伫立在原地,久久未动,一双深邃幽冷、邪魅森寒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着她,目光意味不明。
/
夜深,漫天无星辰,透着死寂的黑。月光白中透着青,洒在幽静的大地上,仿佛给四野披上一层粘腻的细纱一样,令周遭景象模糊不清,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千祈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传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初玄答道:“小主人,刚好子时。”
千祈抿唇,是该出发了。
她披上一件暗紫色的斗篷,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而后凑到门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门缝,警觉地向四周观察。
此时夜深人寂,各屋的烛火早已熄灭,周遭安静无声。除了府门外有守卫在森严以待外,府中院中都没有任何人影。
千祈深吸一口气,一咬牙,推开了门。随着她的动作,木门轻轻地发出“吱呀——”一声,所幸声音很低,也并没有吸引旁人注意。
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阖上房门,在夜色中轻轻迈步,往后院走去。
夜色四合,后院更是久无人居,凄清寂寥,这个时候也更不会有什么人。走到后院,千祈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走到宋书礼所说的后院朱墙下。此时弯月挂长空,薄光笼罩,月光所及之处皆若一片白霜。月华流淌下,男子身着雪色斗篷,长身玉立,墨发飘摇,好似仙人。
千祈心想,自己终于能看到希望了。她按捺不住心中喜悦,小碎步跑上前来,笑得明朗动人,好似九天繁星:“宋书礼!”
男子微微一凝,在月光中缓缓转身。他的脊背紧绷,修长冷白的手紧紧攥起,狭长双眸透着几分血色。
在霜白月光的映衬下,他的五官精致得如霜如雪,好似不染纤尘的谪仙,透着矜贵傲然的气息。然而他面上表情阴鸷,明明眉目昳丽,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劲。
这股冷意铺天盖地般袭来,冻结住了千祈脸上的笑容。她这才瞧清了眼前人的面孔,一颗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沈、沈长弈……”
沈长弈颔首垂眸,周身气场阴冷骇人。他嘴角依旧带笑,目光却冰冷如薄刃。
“怎么,不是你的宋郎,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千祈不知该作何回答。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沈长弈步步紧逼。
他骨节分明的手伸入袖间,轻轻抖落出一张字条,苍白的手微微抬起,举到千祈的眼前。
在清冷月光下,字条上的字一清二楚:
祈相见。
千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他从在字画铺的那天起,便看穿了一切。
在千祈惊诧的目光中,沈长弈含着阴狠的笑,将这字条撕得粉碎。
“千祈啊千祈,祈求千万遍,你是要和谁相见啊?”
千祈摇头后退,下意识地想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和他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沈长弈嘴角伪装的笑意也陡然消逝,深邃眼眸泛着血色,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没有什么?那你为何要约他相见?!为何子时月下后院高墙,你都愿意欣然前往?!”
“为何你来赴约时那般高兴,见到本王便急着躲避!”
末了,深吸一口气,血瞳深深:“千祈,你爱的,又到底是谁?!”
千祈想说些什么,但看他这般模样,又不知该怎么说,千言万语都仿佛哽在喉间。
见她不语,面露逃意,沈长弈心中平生一阵汹涌怒火。他死死地盯了她须臾,而后倏然间跨步走上前来,紧紧地抓住她细嫩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前走去。
千祈被带了一个踉跄,慌乱道:“沈长弈……你这是做什么?”
沈长弈不语,眸中火意只增不减。他猛地推开了寝殿房门,一手扯下了身上的斗篷。再稍稍用力,将千祈跌倒至床榻上。
千祈未有准备,倒在床榻上时有些吃痛,发出一声略显暧.昧的惊呼。
她正欲起身,不料床榻前那般颀长清冷的身影,就这般欺身压了下来。
千祈被吓得心中一颤,瞳孔皱缩。紧张之下,她下意识地揪住床榻上凌乱的被褥,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沈长弈一只手勾住她白皙的脖颈,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腰处。他的掌心温热,白玉般的手指格外修长,几乎能一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牢牢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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