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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万安 (九月轻歌)


  韩琳也猜不出,他们对此怀着怎样的情绪,是觉得因为陆麒的缘故,怎么对待裴行昭都是值得原谅的,还是有着难以承受的挣扎、愧疚?
  会有亏欠的情绪么?他们还有良知么?
  裴行昭还要对他们怎样?
  自家人要算计陆雁临的时候,据实相告,让陆雁临看着办,而今那样惩戒裴行浩,这何尝不是原由之一。
  为陆、杨的案子,腾出手来便全力以赴,跟先帝耗了那么久,何尝不是拼上了自己的身家前程,只要先帝当真不耐烦了,就会出损招,让她在官场进退维艰。
  也是为了那个案子,裴行昭把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重臣官员全得罪到了;该付出代价的人,必然是一个不落,到如今都还没了事。
  说句不好听的,作为局中人的陆家、杨家所做的加起来,也没有裴行昭所做的十中之一。
  这样掏心掏肺的对他们了,如今陆家竟做起了白眼儿狼。
  人性、人心让人齿冷的情形,总是超出预料与想象。
  静默之中,过了子时。
  许彻来回话时,仍是精神抖擞,难掩喜悦,“在距离密道出口二里地外的一口枯井中,发现了一张弓和两支箭,箭支的材质与射杀康郡王的一般无二,命陆家的下人辨认过那张弓,是陆伯爷以前用过的。”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裴行昭有些奇怪。
  许彻解释道:“又调了不少人过来,有一些很擅长做这种事。”
  裴行昭释然,“这就说得通了,不然我都要怀疑你要栽赃嫁祸了,刑部的人有没有跟着?”
  许彻笑道:“有,乔阁老也添了些人,让他的人跟锦衣卫学点儿追踪的经验。”顿了顿,说回正事,“那些密信,我和乔阁老一起验看的,有两封信是近期送到陆家人手里的,已经有几十个人在找书核对。”
  “近期?”
  “从墨迹来看,乔阁老说一封是约莫一个月之前写的,一封是约莫数日前写的。”
  裴行昭颔首,又一次想到了廖云奇。这回也是奇了,她没来由的跟那个人较上劲了。
  随后,许彻有些犯难了,“找到的凶器和这种种蹊跷,完全可以把陆伯爷关进诏狱,但是,那样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裴行昭喝了一口酒,看着他,“刺杀先帝子嗣的嫌犯,为何不能关?陆子春归陆子春,陆雁临归陆雁临,你要记住,陆雁临离京办差去了,明日起便划入你的锦衣卫,任职指挥佥事。陆郡主后院儿起火了,虽说若是从嫌犯变成案犯后当诛九族,但也不见得不能从宽处理,不过,要等皇上出巡回来再做定夺,被杀的人毕竟是他的手足。”
  许彻跟她商量:“但这消息还是延缓几日再公之于众吧?这也是乔阁老的意思。”
  “也行。”裴行昭看了陆子春一眼,“有这几日的时间,让陆伯爷在家好生想想,怎么死才能避免她的女儿、九族不被牵连。”
  陆子春的下颚抽紧。
  许彻望着她,欲言又止。
  “不要提陆麒了,他大抵注定是这个命。他在不在,我都尽力对得起他,而他的亲人不肯成全,我有什么辙?”
  许彻叹了口气,“还是再缓几天,我们继续查证,是一场误会也未可知。”
  这一次他情愿是小太后出错闹了笑话,也不希望她承受陆家带给她的那份彻骨的心寒。
  虽然也清楚,那种可能微乎其微。
  毋庸置疑,裴行昭的脑筋、心思、直觉在很多时候都是不可理喻的,而更不可理喻的事实是,她从没错过。
  再说了,许彻想,她绝对不是突发奇想,忽然就怀疑上了陆家,而是通过一些事察觉到了疑点。
  “再缓几天,”裴行昭问陆子春,“那么,伯爷想在家里待着,还是进宫去待着?”
  陆子春真的有些心神紊乱了,抬眼看着她,却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裴行昭看了看自鸣钟,“我该回宫了。”
  陆子春仓促地唤住她,想起身,竟没能起来,“太后娘娘,臣有下情回禀。”
  裴行昭道:“没外人,你直说就是了。我不想再听废话。”
  “一切都是臣的过错,与雁临无关。”
  裴行昭语气寒凉:“先说我想听的,轮不到你评判谁的对错。”
  “是。”陆子春低下头,言简意赅,“犬子与杨将军的冤案,本可以避免,因为臣误信了贼人的话,传口信给犬子,才导致他们冤案的发生。眼前事,康郡王的确是我杀的,我没的选择,必须要杀了他。”
  “那个贼人是谁?”裴行昭问,“没的选择怎么说?”
  “是……廖家的人。”
  杨攸身形一震。怀疑猜忌不得到证实,便只是存在于心里的疑团,一旦证实,她才知道那是怎样难以消受的滋味。
  而最让她难过,几乎恨得发狂的事情是,她的哥哥,是被一同入狱的袍泽的亲人害死的。
  许彻则是反应奇快,立刻对裴行昭道:“我立刻传令下去,命沿途锦衣卫‘护送’廖家进京。”
  “好。”
  许彻走出书房,让守在院门外的大内侍卫又退后了一段距离。
  里面的陆子春已继续道:“没的选择,是廖家要我必须帮雁临进入锦衣卫,若不能成事,便会将我做过什么事禀明太后。
  “我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也感觉得到,最近有人潜入府中盯梢,可我只能感觉到却不能找到他们,愈发的心慌意乱,只好铤而走险,通过密道离府,潜入康郡王府。
  “我要制造一个大案,推一个死士出去,雁临协助查案时便能表现卓著,进到锦衣卫。
  “可我没料到的是,太后娘娘根本就不允许让雁临到锦衣卫当差,案子是白做了……”
  裴行昭只抓自己在意的重点:“你或是廖家要雁临到锦衣卫做什么?”
  “要她查阅廖云奇近几年在锦衣卫的存档记录,看看锦衣卫盯他盯的紧不紧,有没有记下他与一看就觉得不该来往的来往的事。如果有,如果不曾被调阅,便销毁。”
  杨攸望着陆子春的双眼,已经充斥着仇恨、怒火。
  韩琳仍旧懒散地窝在椅子上,视线却如刀锋一般锐利。
  若无其事的只有裴行昭,沉默片刻,她问:“你所说的这些,到底是你做的,还是陆雁临做的?”
  “自然是我做的。”陆子春道,“说起来,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区别?我们原本一家四口,如今只剩下我们父女两个相依为命,谁出了岔子,另一个都要被同罪论处,即便能够置身事外,又怎么能活得下去?”
  “你们还能有活不下去的时候?”裴行昭语带轻嘲,“伯爷何必妄自菲薄。”
  陆子春的头垂得更低,放在膝上的手,攥住了衣袍。
  “最近说过一个人过犹不及,竟忘了那人是谁了。”裴行昭道,“眼下过犹不及的是你。”
  “太后这话怎么说?”
  “做多了、做过了。”裴行昭解释道,“我相信案子是你做的,康郡王是你杀的,那一晚,雁临并没离开卧房。而你藏凶器的地方,还有在密室放了那些书信,都是有意为之。或许你可以推给你陆家的死士,或许你已打定主意替女儿扛下一切。密室又不止一个两个,何必放在杀人的必经之路上?”
  陆子春苦笑,“太后派人日夜盯着,我能去的地方有多少?”
  “你们刚来京城,刚住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派人盯着你们父女,而是盯着你们的亲族、得力的下人。你总不能说,做贼心虚到了疑心生暗鬼的地步,进了京城便感觉时时刻刻有人盯着,要是那样,你存的那些信早就到我手里了。”
  陆子春语凝片刻,“但是,太后娘娘,我已说过,不论案子是谁做的,我和雁临都得不着好,我没必要替她扛什么罪名。”
  裴行昭淡声道:“如果害死至亲能隐瞒三年,这人的心性会变得怎样的狭隘自私偏激,我说不准,但是完全可以相信,那种人,就算陆家死绝了,只剩下孤身一人,也照样儿活得下去。伯爷是不了解自己,还是不了解你的女儿?”
  “可凡事要讲证据。太后娘娘所说的这些,只是推测,而不似案子一般,可以凭借真凭实据做出推测。”
  “没错,所以我不急。”裴行昭眼眸微眯,“我跟导致冤案发生的人耗了不是一年两年,我不心急。你们将真相隐瞒了那么久,欺瞒我那么久,真正的面目到底是怎样的,我总要看清楚。想想法子,总能让你们现出原形。”
  “要是这样,太后娘娘要做的工夫可就太多了。”陆子春道,“其实大可不必。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按律处置便好,不然该如何是好?把我关进诏狱,我跟人乱说些不该说的怎么办?要是不关进诏狱,您要怎么跟刑部、锦衣卫的人交代?怎么能封住那么多人的嘴?”
  裴行昭笑了,“所以,你以为我还是上当了?还是要哑巴吃黄连?想多了。你女儿都不了解我,何况你?”
  “那这事情倒是有趣了,幸好我就是局中人,可以亲眼看着,亲身经历,再不会有比我更清楚太后手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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