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玉似乎也不在乎他的反应,“原囿安,我下午下了学来找你玩哦。我答应了阿娘,要去上学啦。再见!”
小姑娘又挥挥手,心满意足地走了。
原囿安眉毛狠狠一挑,眼神骤然变得冷硬。
不顾对方是否回应,兀自说些不着边际的蠢话,还擅自决定再度来扰人清静。
怎么?当他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在厚脸皮地妄想些什么?以为他一直在等她吗?可笑!可笑至极!
原囿安生气了,怒不可遏,静不下心,坐不住,药膳也不吃。
忧叔有些担忧,因为公子这病需要静养,这般动气有碍恢复。同时又有些好奇,公子性情沉郁,又闭门不出,鲜少会气这么久,甚至不顾病情。
那小姑娘,究竟对公子做了什么?
光影流转,斜阳铺满山的西面时,有人扣响了宅门上的门环。
忧叔正围着围裙熬药膳,听见敲门声愣了一下,见公子闷在房里,他心中有了猜测。
果然,一开门,就看见一张格外喜庆的小红脸。
霍玉玉拿着几串炸糖丸,笑嘻嘻道:“侍卫叔叔,我来找原囿安玩儿。这是我给他带的糖丸,可香可甜可好吃了。”
忧叔回头看了一眼,“请霍姑娘稍等,我去请示公子。”
霍玉玉连忙转身,露出身后背着的小布囊,“阿娘说初次做客不能空着手,这里面是一些书,阿娘帮我准备的,让我带给原囿安。”
忧叔眼神一软,点点头,摘下她的小背包,转身去找原囿安。等他带着原囿安来到门口时,小姑娘还站在门外,垂头看着脚下,没有探头探脑,看来家教挺好。
原囿安拄着一根枣木拐,走得不快,从忧叔背后现身时,微微喘着气,额上浮了一层汗,看起来很不情愿。
布满伤疤的半张脸,隐约泛着粉色。
霍玉玉微微一愣,把糖丸串递上去,“给你。”原囿安看了眼糖丸,并不接,她又换了一串递给忧叔,但忧叔也不接。
无奈,她收回来自己叼了一颗,快速咀嚼几下吞了下去,认真看向原囿安:“好吃的,没毒。”
原囿安面无表情盯着她,一言不发。
深幽的老宅内阴凉无比,一片死寂。
霍玉玉看着阴郁的少年,努力忽视掉少年眼中薄薄的凉意,伸着手艰难道:“这一串专门给你的,没撒糖。”
关于原囿安的记忆太少,霍玉玉也不确定他是不爱吃甜还是因病不能吃甜。
少年眉头一压眉尾一扬,像是从未见过这么不开窍的蠢物,他极力忍耐着,忍到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忧叔感觉到原囿安要爆发了,赶忙接过霍玉玉手里的糖串,解释道:“多谢霍姑娘,我家公子吃得清淡,药膳调理期间不好吃这些,恐伤了肠胃。霍姑娘下次来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他虽然还是不苟言笑,但明显和善了许多,霍玉玉点头看过去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眉毛。
原囿安却不可置信地回头,用看叛徒一样的眼神看着忧叔,连霍玉玉都知道,他喷火的眼里分别写着:还有下次?!
忧叔一拍脑袋,恍然道,“药膳还煲着,我去看火。”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原囿安:……
霍玉玉:……
油顺着签儿流到了手上,霍玉玉拿着糖串吃也不是放也不是,正纠结着,原囿安冷冷出声:
“没有下次。”
他又恢复了冰冷疏离的模样,直视霍玉玉的眼睛,“说,你到这里来,究竟是何意图?”
霍玉玉老实巴交:“我答应了你要来找你玩啊。”
原囿安拳头一紧,霍玉玉立刻改口道:“是我,我想来找你玩。”
“你没有友人?没有亲人?”少年哂笑,“也对,无趣之人往来的,也尽是些无趣之人。你们喜新厌旧惯了,对彼此来说都如同旧物,说弃就弃,谁也不遑多让。”
霍玉玉怔了怔,才明白他的意思。
顿时,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的十几年里,他对亲人友人的记忆,只剩抛弃了吗。
她小声道:“我不会抛弃你的,绝对。”
“哈?!”这话像一颗火星子,直接引爆了原囿安这根炮仗。
“忧叔!”少年高声唤来了忧叔,死死看着霍玉玉道,“把方才你放在房里的东西拿出来。”
忧叔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原囿安瞪了他一眼,他才进去。
小布包一拿出来,就被原囿安劈手夺了过去,一把扔在霍玉玉脚边,在尘土上擦出一段划痕。
“你走,再不许来了!”少年怒不可遏。
霍玉玉没想到这家伙脾气这么古怪,也有些生气,但还是忍着,捡起小布包拍了拍灰,有些落寞道:
“这是我阿娘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礼物,她说你会喜欢的。你若是不喜欢,默默收下放着就行了,为什么要践踏别人的一番心意……”
原囿安眼神一震,语噎,仍绷着脸。胸中气结,他忍住咳嗽。
霍玉玉咬咬下唇,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我明日给你带。”
少年盯了她片刻,意识到她真的是个厚脸皮,长泄了口气,侧过身,神色平静道:“忧叔,她来了不许开门,否则你就回平京吧,我身边不需要擅作主张的人。”
霍玉玉:……这什么又臭又硬的人,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
她也不忍了,将布包塞到原囿安手里,正声道:
“原囿安你听好了,这是我阿娘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好生收着!”
“你——”
“还有,”她堵住原囿安的话头,“我承认,我来找你,是有觉得你长得好看的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你昨天教训了那个刺头,他欺负过我,你帮我出气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所以我们是朋友。我这人最讲义气,对朋友很好的。”
“你考虑一下咯,我明天再来。”
说完,不等原囿安作何反应,霍玉玉潇洒转身,背对二人挥了挥手里的糖串,一点点下沉在千重阶的方向。
她走之后,老宅子恢复了一片死寂。
只有倦鸟归林,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这如同往常一样的光景,经历过鲜活的人声,反而安静得让人无法适应。
原囿安转身,没走出几步,猛烈咳嗽起来。
忧叔关好门,一言不发地站在他后面,忧心忡忡地看着。除了大夫,公子拒绝任何人的帮助。
好在这次没咳多久就止住了。
忧叔将原囿安送回屋子,满屋子都是甜腻的香气,原囿安一眼就看见了盘子里摆着的糖串。
忧叔犹豫道:“那小姑娘心性单纯,有什么说什么,没那些弯弯绕绕。公子如今也不过十五,同她置什么气呢?”
原囿安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那串糖丸,想到什么,脸色忽地沉了下去。
忧叔暗暗叹了口气,端起糖丸往外走,准备扔掉。
“做什么?”原囿安问。
忧叔垂首道:“是属下自作主张了,公子若是觉得碍眼,我拿去倒了。”
原囿安没有说话,忧叔便朝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身后的少年开口了:“放下吧。”
忧叔眼神一转,退了回来。
原囿安别过脸,僵硬道:“拿来喂猫也不是不行。”
忧叔不明就里:宅子里什么时候进来野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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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原来父亲都知道===
晚饭时,霍老夫人把全家人都叫了过去,包括柳氏母女。老夫人年纪越大,越喜欢饭桌上热闹,章氏嫁进霍家,因为底气足,自然不会守什么媳妇不上桌的规矩。倒是柳氏来了后,把布菜这个规矩给一并带来了。
霍家原本是锦官城的工匠,并非什么大家族,从霍炎甲的爷爷辈开始,家中就是一根独苗,因而没什么旁的亲戚。
饭桌上,老夫人先给三位小辈一人夹了一筷子菜,整个人亲近又柔和。然后开始提点章氏和柳氏,说她们二人还年轻,可以再要几个。章氏第一胎就是龙凤胎,老夫人希望她争点气给霍家开枝散叶,“玉玉和同儿都大了,你用不着你这个当娘的守着了。”
对于柳氏那边,却没了好脸色,“你也是,一有空就把老爷拉进你院子里,怎么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可是霍府的伙食不如外面?”
一听这话,本就低着头的柳氏头栽得越低,脸皮臊得绯红,还是霍父出来打圆场,说有新官上任,部门里忙得很。
章氏温温婉婉,没说什么,只往两个孩子碗里夹菜。
霍玉玉吃着饭,面无表情,眼睛却斜斜地看着柳氏——柳氏站在父亲的身边,一直蹭啊蹭,父亲的手在柳氏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又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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