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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靥 (绿药)


  “不是。”封岌反驳,“是我想娇养着你。”
  寒酥抬眸望他,接不上话。
  好半晌,寒酥再开口。她声音轻轻柔柔,又带着一点缥缈的怅然:“青柳县的这几日挺好的。”
  封岌笑笑,问:“因为日夜和我在一起?”
  他本是故意这么一问,想看她羞窘蹙眉的模样,却不想寒酥轻轻点头,直接承认。
  “可是总要回去。”寒酥说。
  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赫延王。她与他之间所有静好平和都只是假象而已。
  封岌握着寒酥的手,指腹一下又一下轻轻在她手背抚过。他很清楚寒酥拒绝他是因为在她心里男女情爱之事被放在很低的位置。在姻缘之事上,她可以为了安稳为了名声为了妹妹成亲,唯独将感情的参考价值放在末位。
  人与人之间大抵都有几分默契的相知。
  封岌十分清楚在寒酥心里,她妹妹、她姨母、名声脸面甚至她的诗词丹青等等……很多东西都比男女情爱之事重要无数倍。她心里有他,可因为爱情在她心里放在了末位,他在她心里面也跟着被放在了末位。
  他改不了她的观念,所以将她带来青柳县,留给两个人更多相处的时间。他从云端山巅走下来与她亲近,想要她更多的喜欢,想要她更深更在意的挚爱。
  可是向来料事如神的封岌这次却要失算了。
  寒酥对他的感情越深,越会离开他。
  在寒酥心里,爱情并不是婚姻首要重要的事情。若她当真心里没有封岌,反倒会嫁给他。
  正如她先前对翠微讲的那个故事。
  人与人之间身份地位永远平等不了,可是爱人之间必须要平等。
  她与封岌之间,她永远都是承受者。她清晰地认识到,她可以从封岌那里得到很多东西,可是封岌从她这里得不到任何。这样的不平等,不会让一段感情走向长久。
  爱情在她心里的排位并不高,以己度人,她理所应当认为封岌此刻对她的一往情深未必能坚持到最后。
  一段不合适的感情,与其看着它走向满目疮痍,寒酥宁愿在还未枯败时昂首离去。
  封岌突然问:“上次问你的选择,二选一的答案你还没告诉我。”
  寒酥收回神,茫然望向封岌:“什么选择?”
  显然她已经不记得了。
  ——“位高权重被所有人毕恭毕敬对待,择一鸟语花香之地悠然山野间。这二者,你喜欢什么?”
  封岌却沉默下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至今尚有犹豫,他自己也没有确定。
  “回去吧,夜深了。”他说。
  寒酥轻点头,伴着回去的哒哒马蹄声,她仍在想着封岌最后的问题。她想了一阵子,隐约记得些,却又没完全想起来。
  还没到善堂,寒酥下了马,不再和封岌共乘一骑。又落后在他后面一些,不让别人看见她与他同时回来。
  回到善堂时,本该熄了灯的厨房却亮着灯,有烟火升起。
  王良骥脚步匆匆地经过,封岌叫住了他,询问:“什么事?”
  “回将军,有个乞讨的小姑娘投奔过来。饿了三天不成样子,厨房正起火给她煮一点热粥吃。”
  封岌点点头:“去吧。”
  王良骥一瘸一拐地往前面去了。
  寒酥快步追上封岌,悄悄将臂弯里的外衣塞给封岌。刚刚她下马时,忘了将她身上他的外衣还给他。
  寒酥继续往前走,进了亮着灯的正厅。
  封岌并没有跟过去。
  老夫人正在和那个投奔过来的小姑娘说话。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枯黄凌乱地遮着小瘦脸。
  热粥还没有煮好,老夫人先拿糕点给她。她吃得狼吞虎咽,一看就是饿得狠了。
  寒酥瞧着她这可怜模样,一下子想到了妹妹。
  善堂的人端着热水送回来,寒酥赶忙接过来,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慢些吃,一会儿还有热粥。不要急,喝一点水。”
  小姑娘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她嘴里塞满了糕点,吐字不清地道谢:“谢谢姐姐。”
  寒酥望着她,温柔地笑着。
  她将口中塞满的糕点咽下去,双手去接寒酥递过来的水,她也跟着甜甜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老夫人询问。
  “小椒。”小姑娘似乎经常被人误会名字,说完自己的名字之后急忙再解释一句:“辣椒的椒!”
  寒酥看着她露出一对小虎牙,忍俊不禁。
  热粥送上来之前,善堂的管事又如常询问她一些问题:家在哪里,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等等。
  “我没见过我爹娘。我没出生前我爹爹就去打仗了再没回来,我出生的时候阿娘也死了。我跟着爷爷长大,可是去年爷爷生病也死了。”小姑娘的眼睛红红的,想哭又要憋着泪。
  她没见过自己的爹娘,说到他们时,还能语气寻常地说他们都死了。可是和爷爷相依为命,说到爷爷的死,一下子就难受起来。
  善堂里有太多这样的可怜人,管事也暂时不再多问。秋娘端着热粥从厨房进来,笑盈盈地递给小椒。小椒大口大口地喝着,刚煮好的粥,她竟也不觉得烫。
  老夫人站起身,交代:“今天很晚了,给孩子安排个地方让她早点歇着,明天再漱洗整理。”
  王良骥赶忙说:“屋子都安排好了,等她吃饱了肚子就带她过去。”
  老夫人点点头,转身回房去。
  寒酥又看了小椒一眼,跟上老夫人,去搀扶她。
  安排了小椒的住处,将她领过去,王良骥搂着秋娘的腰回房,一路上哈气连连。
  秋娘是他媳妇儿。
  一到屋子,秋娘立刻压低声音问:“那位表姑娘这大晚上去哪了?我瞧着像从外面刚回来,她一个人?不能吧。”
  “没注意。”王良骥直接将秋娘扛起来扔到火炕上去。他扑上去,嘿嘿笑着:“管别人做什么,你还是管管我先!”
  秋娘哎呦一声。她低声咒骂了两句,可是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漫漫长夜,又是折腾睡不好的一晚。
  所以,两个人第二天就起迟了。
  王良骥完全没了昨天晚上的傻乐呵,他肃着一张脸,急急忙忙穿衣裳。
  秋娘在被子里懒洋洋嗔声:“你急什么。晚起一回能怎么。”
  “将军在呢。你懂什么,要是在军中晨起操练要是迟了,是要挨板子的!”
  秋娘慢吞吞坐起来,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衣裳,她嘟囔:“可是你现在已经不在军中了。”
  王良骥系腰带的动作突然一顿。他如梦初醒般低头,望向自己的腿。是啊,他瘸了腿,已经从前线退下来了。
  秋娘回头看他这表情,心知自己失言,赶忙说:“是该动作快点了,厨房炖的滋养粥应该已经好了。”
  王良骥收回神,从低落的情绪里缓过来。他“嗯”了一声笑笑,一本正经解释:“将军最讨厌沉溺女色,要知道我娶了媳妇儿就睡到日上三竿,要发怒的。”
  这几日,寒酥、封岌和老夫人都吃着善堂里的膳食。善堂里的管事觉得这样不好,昨晚吩咐今天开始给他们格外做早膳。
  秋娘虽不是厨房的厨子,却是厨房里的小管事。她到了厨房,果然见厨子已经将三位主子的早膳做好了。
  “我陪你送去。昨天将军让我一早去找他。”王良骥道。
  一想到今早因为昨晚和媳妇厮混得厉害而起迟了,王良骥心里又忐忑起来。
  按着住处,王良骥和秋娘先将早膳送去老夫人那里。老夫人正坐下檐下,眉眼含笑地给善堂里的一个孩童梳头发。
  王良骥将早膳交给了穗娘。
  夫妻两个再去封岌的住处,封岌的房间房门紧闭,长舟和云帆坐在屋前的石桌旁。秋娘道明了来意,将早膳放在石桌上。
  王良骥望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屋子,朝长舟和云帆弯腰,语气毕恭毕敬:“将军昨天要我一早来见他,能否帮忙通传一声?”
  长舟道:“将军有事出去了,待他回来再召见你。”
  “是是是。”王良骥松了口气。将军出去了,就不会知道他起迟。他又在心里感慨将军可真是大忙人,这么一早就出去了。
  王良骥跟着媳妇儿去送最后一份早膳。他端着食托,秋娘去叩门。“表姑娘,给您送早膳了。”
  屋子里没有回应。
  等了一会儿,王良骥小声说:“可能还没起?”
  秋娘正迟疑着要不要再问一句,听见了脚步声。
  寒酥款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拉开一条缝,接过王良骥递过来的早膳,温声道谢。
  “能合您的胃口就好。”秋娘笑盈盈接话,怕扰人好眠,贴心地帮寒酥将房门关上。
  寒酥确实还没起身。她将早膳放在桌上,知道王良骥夫妇已经走远了,她才转眸望向床榻,轻轻蹙眉:“将军,您该起了。”
  封岌将掌心搭在额头,合着眼,没接话。
  寒酥步履款款地朝床榻走过去,她立在床边弯腰,拉住封岌的手腕轻轻地摇了摇:“该起了。”
  她的手腕突然被封岌反握住,封岌微微用力,将她拉上床,抱在怀里,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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