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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了 (燕尾桃花)


  薛琅起身洗手,方问她:“既是练摔跤, 你又为何啼哭。”
  “我何时啼哭了?”她不由跟在他身后,为自己辩驳, “啼哭那是三岁小儿干的事!”
  “你又是几岁?”他眼底现出一点笑意, 用清水打湿了手, 取了胰子在手中揉搓。
  “与几岁无关!”她瞧见他眼中的笑, 便不由勾下了羞愧的头颅,“我见了你, 不知怎地心中有些矫情, 我平日在家中, 多少年不流一滴泪。”
  他闻言,眸中笑意敛去,深深看了她一眼,方道:“要练摔跤,为何不来寻我?我自是有分寸,不会令你面上多个乌青眼。”
  “我下回,定去寻你。”她忙从架子上扯下巾帕递过去,拍马屁道,“我身边有你这般武艺高强之人,我却还舍近求远,我真真是猪油蒙了心!”
  他不由一笑,将巾帕接在手中,擦拭间便听闻她腹中嘶鸣声不绝,便同王怀安道:“去催催伙房,快些将吃食送来。”
  嘉柔便讪讪道:“其实我,一点也不饿。”
  他瞥她一眼,“我饿了。”
  “哦……”她便不再接话,只抬首打量这营舍。
  这是一处两间房大小的主将营舍,外头当做书房,摆着一张整壁大小的书架,上头各种书卷与文书摆得满满当当。
  再不过是一个大桌案,桌案边摆着两三张胡床。
  除此之外,没有一处饰物。
  与书房相通的另一间,该是他的卧房,她虽未进去过,可他掀帘之时她瞅过几眼,也是十分简单的布陈。
  她自进了这都护府便留心到,都护府与有些衙门一般,乃前堂后宅的布置。
  在这层层营房后头,实则还有一座极有排面的后宅。按照朝廷对二品武官的优待,后宅占地至少七十亩,能容纳上千人不止,里头花园、亭台修建得奢华,方才不坠大盛威名。
  这位安西大都护,倒是弃那般排场不用,同底下的将士们混住在这样小小的营房中。
  她忽然又想起了崔将军。
  也不知上一任都护府的内宅,是否住进了什么女眷,那女眷是否又产下了什么男男女女。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赵勇能有外室,说不得便是跟着崔将军有样学样。
  赵勇虽否认崔将军私德有亏,可赵勇的诚信在她心中已崩塌,这样一个人说的任何话她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深信不疑。
  薛琅负手而立,眼看着身畔的小郎君短短几息间,从煞有兴致变得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而显然“他”并不想寻他倾诉。
  门外传来脚步声,王怀安与火头营的庖人端来饭食。
  两人安静用过,疱人撤下空钵碗,王怀安抱进一个已生了火的红泥小炉,炉上搭着一个扁扁的铜锅。
  薛琅从柜中取出一只茶饼,同她道:“听闻你十分擅长分茶,我今日可有幸尝尝?”
  她沉默地洗了手,上前接过茶饼,掰碎成粒,放在炉上的铜锅中,手持茶铲翻烤。
  他便寻来一张纸,慢慢折出个纸包。
  待一股厚重干燥的茶香气充斥着整个房中,她方将烤好的茶叶铲进纸包,封住袋口,待放凉后将茶叶倒进茶碾里。
  薛琅便手持碾子,慢慢将茶叶碾得越来越碎。
  窗外夜风吹拂,他的身影映在墙壁上,似定海神针一般,任烛光如何飘忽都岿然不动。
  她坐在一边守着火炉上的一瓢水,慢慢扇着手中蒲扇,脑袋低垂,长睫翩然,纤细而雪白的颈子弯成一个优美的弧线。
  他忽然便生出些岁月静好。
  漫长的征战岁月里,某个伤重昏迷之时,似也曾憧憬过这样的一幕;憧憬过有一个人伴在自己身边,不是为了端茶递水,只是静静地陪伴。
  若能同他说到一处,那便很好。
  若不但能说到一处,还说得很开心,那便超出预想了。
  若不但说话能说得开心,有些爱好或特长还能一致,那更了不得了。
  若不但爱好或特长一致,在口味上还……
  她忽然抬眼望他,“你饮茶可中意放葱、姜、花椒?或是大枣、桂皮?你若中意,便得再备一口锅。我是不中意这些的……”
  他一下子笑起来。
  ……连饮茶的口味也是一样的。
  “笑什么?”她不解。
  他忖了忖,将茶碾放在一旁,前去书案上抽出一张纸来。
  “这个名号,你可称意?”他问。
  她接过纸,但见上头写着“潘永年,壮武将军”几个字。
  她看得糊涂,不由抬头望他。
  他道:“我查过旧年文书,潘永年虽只是队正,然因数次剿匪有功,五年前崔将军本要为他及数位将士请封,可惜……”
  他说到此时顿了一顿,续道:“他之功劳,本就配得上从五品归德将军。因战牺牲,死后加封,再提两级也说得过去。壮武将军正四品下,朝廷加拨三进三出宅子一座,仆从五十人,银钱五百贯。朝廷,不会让任何一个有功之臣受委屈。”
  她倏地一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被她看得一笑,道:“怎如此看我?”
  她方收回眸光,低声道:“上回,于白云寺中替我,我阿耶烧香的,可也是你?”
  他见她已猜出,便应下:“恰经过那处,瞧见了安西军的牌位,便不能不拜。只时间有限,两万牌位却拜不过来。”
  又问她:“那牌位是谁所供?可是赵勇?”
  她却不答,只问他:“你为何……为何对我这般好?”
  他道:“也不只是潘永年一人,上一届都护府里有十几人功劳不小,此次会一同请封。”
  话毕,将茶碾里的碎茶倒成茶罗中,筛出平平一小钵茶末。
  待抬首,见她依然如方才那般看着他,只好道:“那回捉拿突厥细作,因你听出突厥语而助我一臂之力;敖包节上你使计为我争得四个时辰歇息养伤。你对都护府有大助益,这些是你潘家该得的。”
  “我中菇毒那回,你不是送了许多财宝给我?那些不是谢礼?”
  他被她问得一怔,他在她剔透分明的眸光下移开了眼睛。
  那时,他曾想同她划清界限。
  他尚未寻个合适的借口,她忽然开口道:“还有上回在雀离大寺,我助你让七座神佛流血泪,那也是个功劳,对不对?”
  他点点头,正色道:“对,是了不得的大功劳。”
  她不由咬住了唇,低声道:“如若日后,日后我让你生了大气,你可否,看在我的这些功劳上,莫同我置气?”
  他不由一笑,“我且问问,你犯了什么错,担心我会生你气?”
  “没有啊,”她当即否认,只道,“你知我生性冒失,行事不够稳妥,说不定哪日一时冲动便会做下错事。我旁的皆不怕,唯怕你生我气。”
  他心中重重一震,一时不能言语。
  铜瓢中的水咕咚咕咚已烧开,氤氲冒着白雾。她就在白雾的另一边,似镜花水月,一触便无。
  他下意识便前倾身子,握住了她的手。
  只一握却又松开,无缘无故道:“你既然中意赵大娘子,为何不向赵公提亲?他视你为子侄,若你开口,绝不会反对。”
  “我……”她怔愣了一瞬,忽然反应过来,他怕是瞧见了傍晚时她抱着赵卿儿的一幕,对她生了误会。
  她忙道:“我虽然喜欢赵阿姐,只是将她视作亲姐,并非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我晌午时心绪难平,遇见温柔如长姐的赵阿姐,一时忘了形,只当还是孩童之时无所顾忌。”
  她将话说罢,他只淡淡点头,心下却无端端又似轻松了许多,“所以,你因何心绪难平?赵公如何惹你生了大气?”
  她便抿了嘴,往沸水中又舀了半瓢凉水,方幽幽叹了口气,只道:“你说,‘情’之一字,究竟是何意?一个人在世人面前明明重情重义,可为何在私情上却三心两意、翻脸无情?这样的人,可值得世人爱戴与尊敬?”
  他忖着她说的便该是赵勇了,只不知赵勇于私情上犯了什么错,为何烦恼的不是赵夫人,却成了“他”。
  她却又续道:“你可还记得我二人曾于夜间跟随了一对有情人?”
  他点了点头,“同他们,学了学心得。”
  “短短两个月,那男子身畔的女郎已换了人,男子与新的情人情烈似火,十分恩爱。怎会如此?”
  她双手支着面颊,满脸的怅惘,他低声道:“世间人形形色色,有薄幸人,自有深情人。深情人,你未留心罢了。”
  她便问他:“他们有违诚信,可对?”
  他点一点头:“是。”
  她便似有所释怀,又强调道:“我定不会。”
  他的唇角浮上一抹笑意,将茶粉递给她:“水沸了,点茶吧。”
  她看他用竹具搅动着锅中的沸水,便将茶粉往水泡上撒下。
  水意略压,很快又重新沸腾,待过了三沸,她方隔着一块巾帕端起铜瓢,往茶钵中注入沸茶。
  她端着铜瓢的手轻轻晃动,浮在清亮汤面上的茶沫也渐渐显出一个形状来。
  她将那一盏双手呈给他,面上略有些讪讪:“我画技不精,本想点出一只带着双翅的飞狼来,现下看起来却像是飞犬。你将就着饮,待我练熟后,下次再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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