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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城 (弃吴钩)


傅羡书怎么教她写字,也怎么教她如何取悦他。
她羞耻欲死,脸火辣辣地烧,机械地随着傅羡书的手上下套弄。
她撑不住薄脸皮,抬起泪眼问他:“要怎样才能好?”
仅仅如此是不够的,根本不够。
傅羡书看她眼泪汪汪,分外可怜可爱,便用手摩挲着她的唇,“想快点结束吗?”
孟婉秀不住地点头。
“用嘴巴。”
“什么意思?”
他握住孟婉秀的后脑勺,将阳物充胀的顶端往她嘴巴上抵。孟婉秀这才明白,抿紧嘴摇头躲避,嗯嗯尖叫着,“我不,我不要!”
傅羡书面无表情,眼睛漆黑,沉着深深的冰冷,趁着她张口,一下挺进她的嘴巴当中,按紧她的头,更往深处插。
她嘴里被撑满,呜呜叫不出声,窒息中又连欲作呕,濡湿窄紧的口腔不断将巨大的阳具裹吸。
傅羡书后心猛地发起麻,扯起她的头发,一退出,新鲜的空气不断涌入她的喉管。孟婉秀咳嗽起来,涎液流满嘴唇,愈发红润水亮,如同樱桃。
“好好含着,等吃出精,我就放过你。”
她捱着头发丝间的疼也在抗拒,“我不。”
傅羡书是不容违抗的,一手撩起婉秀耳侧凌乱的发,促着她张嘴吞进,深入,顶到喉咙,又放她喘息。
樱红的唇被撑满,每一次进入,婉秀有明烈的窒息感。她脸腮酸痛极了,雄性的清腥充斥在她的口中,孟婉秀眼睫湿湿的,又不禁想,这等下流花样,定是从前有女人这样侍弄他。
花园洋房里枕头上的香水气,真的是白玉珊么,还是其他女人?孟婉秀一想,鼻子就发酸,泪珠连成线地往下掉。
“你真会败兴。”
傅羡书讨厌她哭,若是从前的孟婉秀,做爱时不见得会以这样一双泪眼凝望着他,让他既生恨又生怜。
这张嘴巴倒是一如既往地笨,既缠得他欲火大盛,恨不能直接死在她身上,又生涩无匹,尖尖的小牙一磨,他高涨的兴潮又猛地尽数退下。
罢了。
他沉了沉欲望,穿戴整齐,将孟婉秀抱到床上去亲吻解渴。
孟婉秀心里的小疙瘩解不开,与他亲吻也觉得难受,不断推着他打。
傅羡书恼了,捉着两只细手腕子,一手按在她的头顶,又牢又狠,“闹个没完了是不是?就这么不愿意?哪个来弄你,你才愿意?”
孟婉秀瞧他竟还怀疑她有暗情,倍觉羞辱,头次恼得失去理智,专挑狠话讲:“就是不愿意!只要不是你,谁来我都愿意!”
“你再讲一遍。”他攥得她手腕子发疼,声线已冷得不能再冷。
孟婉秀嘴唇颤抖,“傅羡书,你莫以为谁都短不了你!你尽管找愿意的去。”
她眼里有恨,那样炽烈,几乎烫住了傅羡书。
傅羡书问:“真要我走?”
她眼里这样热烈的恨,又没能燃烧太久,很快就被泪水淹没。孟婉秀悔恨自己这样不争气,不断揩去眼泪,哭着说:“是,你滚,去找愿意的人去……你有那么多红粉知己,为什么总来招我,为什么来惹我?”
傅羡书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他取来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回头再看孟婉秀时,她还藏在被子里哭,除了满腹委屈,没有一丝后悔。
傅羡书也要走,必须要走。
他怕再留一刻,就会发疯。
孟婉秀从前看着他,眼神是发怯的,羞涩的,与他视线相接时,会慌忙移开眼睛,没几秒钟又会再偷偷瞧过来,那时候,小耳朵定是先红透了。
她眼睛总有细碎又明亮的光,少女怀春时望向爱人的眼睛实在太过动人。
可这样一双眼睛,不再追随着他的背影了。
雪佛兰停在里弄口时,天还下着雨,但路过的人也不免停下来看上一眼。
上海里弄向来是藏不住秘密的,谁不知孟家与顶有名的傅公馆是亲家,这辆雪佛兰一停,都知里头坐着的是傅羡书傅老板。
可惜了的,偏他来寻的人看不见,妃色袄裙,正高高撑着纸伞,露出白芽儿似的手腕子,小鸟觅食一样,这里招招、那里顾顾,自个儿淋上雨,也要为那穿粗布短打的男人遮雨。
她送给其他男人手帕子,为其他男人红脸。
……
之于选择妻子,傅羡书有他的考量与计较,南京方面正在考察他的一举一动,他更需要白玉珊那样娴于辞令、在社交场合游刃有余的女人,至于孟婉秀,他决定放了她走。
她能死了心思,答应退婚,真是再好不过。如此一来,往后孟婉秀如何,都跟他无关了。
可当傅羡书走着走着路,就不自觉要放慢脚步,往后瞥人的时候;当他看着报纸,就将新端上来的咖啡与西点往小桌另一侧推的时候;当他从办公室醒来,迷迷糊糊地喊“孟四,渴了”,却无人应声的时候……
才意会过来,孟婉秀要是与他“无关”了,该是多么令人衔恨的事。
她真是招他恨,招他的恼,才不过几天,转眼就爱上别的男人,怎就对得起他了?
如今还敢委屈,质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蕙兰香片(七)
天蘸饱浓稠的墨,黑得连星星也寻不见,独独一轮惨白,孤零零挂在夜空上。
雪佛兰回到贝当路35号。
佣人来迎傅羡书,恭敬地讲:“先生,白小姐来了。”
傅羡书拧眉,见客室当中,白玉珊半倚在沙发上看报纸。她换上淡粉色丝绸睡衣,露出白皙匀称的小腿,是洗过澡的,又化上妆,粉光脂艳,美不可言。
白玉珊眼儿行媚,笑问:“怎么黑着张脸,谁惹你生气啦?”
傅羡书坐到沙发上,白玉珊便似条美女蛇,从后面攀附到他的肩背上,轻轻环住他的颈子。
“不会又是那位孟四小姐罢?”
提到孟婉秀,傅羡书就皱眉。
他推开她,兀自脱掉西服外套。不慎,口袋里骨碌碌滚出个银灰色天鹅绒的圆形小盒来。
白玉珊捡到手中,打开,里面挟着一颗浅粉钻的戒指,光头水亮。白玉珊眼一弯,戴到无名指上去,戴好了才问:“送我的?”
傅羡书瞥了一眼,心生厌烦,随意说道:“拿着罢。”
白玉珊抬起手,迎向灯光看了一会儿,扬着的唇角僵起来,可放在外人眼中,她依旧笑得那样大方得体,甚至有些甜蜜。
“戴着紧了些,我晓得,不是送我的。”她挨着傅羡书的胳膊,说罢这句话,又躺到他怀里去,肘弯轻轻碰触他的腹下,“女人呀,总是这么傻。你送四小姐钻戒,如今落在我手上,我也有法子骗自己,在你心里头,我是要比她强的……可我要是真比她强,你又怎会想着送她戒指呢?”
“玉珊。”
“我不介意的。”白玉珊忙着辩解,似在看他,又似不在看他,笑得发媚,媚里又透出些悲,“没有名分也可以……你知道,这些东西,我从不向你求。我能有今日,本就离不开你,我的身子,我的命,都是傅老板的……”
琥珀色的液体漫过冰块,傅羡书气息冰冷,仰头灌了一口酒。
白玉珊也坐起来陪他喝,酒很烈很烈,好在她酒量不错,不至于醉,眼前独有些发晕。傅羡书俊美儒雅的侧脸在她眼睛里晃呀晃,是模糊的、虚幻的……
傅羡书不是看不懂女人的心思,只当时听孟婉秀同他讲谁碰都愿意,他转念想起贺维成来,一股无名之火就烧得杀气腾腾,怒上心来。
等坐在车上,消了消心头火气,傅羡书才晓得孟婉秀在耍醋劲儿。
他还能不知她的脾性?介小心眼儿的呆货。
傅羡书若真要娶姨太太,孟婉秀纵使委屈,也必不会反对,只她要真不反对,那他还图什么?
从小到大,他就图她小心眼儿,图她呆。
傅老板真要料理起风流债来,也是个铁腕子,手起刀落,绝不拖泥带水。
他搁下酒杯,轻握住白玉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说:“你的命是你的,以后这里也是你的了。”
白玉珊宁愿自己是醉了,徐徐呵出一口气,“傅老板出手可真阔绰,外滩无人不要羡慕我了。”
“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别做多余的事。”傅羡书拍拍她的脸,再将她推开,径自起身去了楼上卧室。
白玉珊胳膊搭在沙发上,杵着腮,便又开始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喝。
她的眼睛与酒杯里的液体是一样的,漂亮,秀气,但是个没有灵魂的死物,需得有人捧握在手里,才能荡出活泛的光。
傅羡书喜欢她什么?白玉珊以为可笑。他哪里喜欢过她?
她无非是傅羡书利用的工具,像他需要领带,需要西装,需要雪佛兰,同样,也需要一个女人。
傅羡书换了套崭新的长衫,很快离开了这里。门关上的声音很重,白玉珊的心惊了一跳。
她怔怔地望着傅羡书离开的方向,眼睛敏锐地捕捉到,车灯的光线亮荧荧起来,随着发动机呼噜噜的响,一点一点爬上窗户边,爬进黑暗里去,尾巴扫出一片无边无际的寂寞,就在她眼前。
白玉珊又愣了一会儿,想起傅羡书最后对她说得话,伤心尽处,又忽地扯出来一个笑容。
她想:哦,真好,原来傅老板还是有喜欢过她的。
婆婆连载三陆贰六一久伍久伍6* *
孟婉秀本应见着傅羡书就要走的,傅公馆讲要她陪着老太太去霞飞路买东西,来了只见傅羡书的车,才知自己又被他戏弄。
她掉头就走,司机就开车跟在她身侧,惹得路人纷纷行注目礼。孟婉秀脸皮薄,经不住人看热闹,停下来,气鼓鼓地瞪向傅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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