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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娇 [强推] (南川了了)


  只是脖颈上的那朵牡丹,无论她如何洗,将皂角都洗瘦一截,肌肤揉搓的粉红,亦无法将痕迹完全祛除,仿佛那笔触已然刻入她的血肉里。
  无奈,只好由他去了。总归只要不盯着她的脖颈细看,几乎难以察觉那画迹。
  相处这样多的时日,姚蓁对于宋濯的脾性,已然了如指掌。
  她并非愚钝之人,知道宋濯想要的,无外乎是对她的绝对掌控。如若说往先她柔和地唤他“宋郎”,是为安抚宋濯的情绪,如今亦可举一反三,用乖顺的模样,以轻而易举地调动他的心绪。
  宋濯对她给骊兰玦送信之事似乎不怎样上心,平淡地告诉她将骊兰玦南任的缘由后,便不再提及。
  然而姚蓁清楚,这封没能送出去的信,像是引燃漫天大火的一张小小的火折子,将他对她的极致的、病态的占有欲尽数引燃、彰显。
  宋濯不再遮掩,亦不复前些日子的伪装,几乎时刻将她纳入他的视线范围内。即使他不在身侧,姚蓁亦清楚,嫏嬛宫尽然在他掌控中,她的言行举止他应都知晓。
  好在她表现出的十分乖顺,许是放松了宋濯的警惕,即使当夜不再饮醴酪,亦未见宋濯用锁链桎梏她。
  但……
  ——当夜,他以手臂为锁,身躯为墙,将她困在他的怀抱中。
  姚蓁起起伏伏,几乎要溺死在他怀里,只得以他为浮木,搂着他的脖颈呼吸。
  她原本想着,落几滴泪、唤几声宋郎,便能让宋濯停下。
  这个念头甫一漏出,尚未来得及落泪,她便险些被宋濯撞碎——他果真遂了她的愿,让她哭的不能自已。
  她嗓音柔婉似水,声声唤着他。
  只是,睫羽遮掩下的,她水波潋滟的眼底深处,实则冷清一片。
  -
  隔日清晨,宋濯离开后,姚蓁在冰鉴旁看了一阵奏折,像是忽然忆起什么似的,眼睫轻眨一阵,对四周侍候的宫婢道:“去将那张绣红豆的手帕寻来。”
  宫婢轮番找寻一阵,一无所获,面面相觑,皆道“未寻见”。
  只有浣竹,没有动身,眨动着眼睫,觑着她的脸色。
  姚蓁对上她的目光,抿抿唇,拧眉思索一阵,温声道:“许是丢在哪个旮旯了,仔细找找罢。”
  她站起身,不经意地道:“这手帕,是要送给首辅的。”
  宫婢们一听此言,忙不迭地张罗着去寻,姚蓁的眸光轻飘飘地从浣竹身上掠过,而后抬步向外走。
  有宫婢警惕地问:“殿下,您要去往何处?”
  姚蓁平静道:“前日去过临水殿,本宫去瞧一瞧帕子是否落在那边了。”
  她极其自然地朝临水殿迈步,待踱步至临水殿正殿,四周竹帘垂着,黄门打扮的秦颂早已等待殿中。
  ——寻红豆手帕,正是秦颂同她约定的暗号。
  秦颂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目光灼灼看向她:“殿下。”
  姚蓁站在他对面,道:“嗯。”
  秦颂压低声音,道:“殿下此次寻我,可是认清宋濯了?”
  姚蓁不答,目光审视他一阵。
  一片静默声中,玉液池水声潺潺,她的眼波如池水一般清湛,仿佛包容一切,又洞悉一切。
  “你费劲心思,前来提醒我的目的是什么呢,秦颂?”
  她不答反问,秦颂哑然失笑,低声道:“殿下,我难道非得需要一个缘由吗?”
  姚蓁神色淡然,不语。
  秦颂与她对视,唇边漾开的笑意渐渐散开。
  他的视线落在她颈侧上,目光闪烁一阵,缓声道:“咏山只是,不忍见公主深陷于水火之中,亦不愿我朝江山易姓。”
  “宋濯并无反心。”
  秦颂笑:“公主怎能保证他无反心?他权倾朝野,朝中人几乎生杀予夺,又有兵权在手,秉旄仗钺,届时拥兵自重,大垚岂不是轻而易举地落入他手中。”
  姚蓁看他一阵,浅笑道:“他与世家不和。世家虎视眈眈,百年根基、盘根错节,似乎威胁比他要更大一些。”
  这下秦颂不言语了。
  姚蓁怅然地看向浩渺池水,好一阵儿,垂下纤长睫羽,面容娴静又哀伤,道:“他只是想要完全掌握我而已——而正是我难以承受的。”
  她将视线转向池水时,白皙颈侧上的墨痕与吻痕,更加清晰地落入秦颂眼中。秦颂只感觉眼眸被刺了一下。——此前他早已了解到一些她的处境,如今不用她的多言,他亦能猜想到她现今处境的艰难。
  牙关松松紧紧,他缓声道:“我可以帮你,殿下。”
  姚蓁讶然看向他。
  秦颂道:“我可以设法送你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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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蓁眼中泛着湛湛的水波, 讶异地看他一阵,小幅度地摇摇头,淡然而又哀切道:“宋濯看我看得这般紧, 不可能的。”
  她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与清湛眼底的凄凉鲜明对比, 愈发显得她面容凄凄切切,没了往先的高不可攀,眉宇间哀哀脆弱。
  纤长睫羽垂落, 遮住眼底,她喃喃道:“再说,即使能出宫,我又能去哪里呢?”
  秦颂看着柔弱的她——她不只是一个公主, 更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往南去,去寻你舅父与表兄, 先逃出他的掌控范围,总会有制衡他的法子!”
  他神色坚定, 姚蓁睫羽扑簌一阵, 抿抿唇,温声道:“你打算怎样送我出宫?”
  秦颂沉吟一阵, 缓声道:“眼下时机暂且不成熟……”
  姚蓁唇抿的更紧一些。
  “待到宫中人多眼杂, 咏山便设法来接公主。”他看出她的动摇与不确定,沉声道, “只望公主这段时日,能将宫中一切安置妥当,时机到时, 方可速速脱身。”
  姚蓁不动声色, 胸腔中的心跳却噗通噗通, 跳的一下比一下快。她指甲深陷掌心,才堪堪止住那令她浑身发麻的血脉,半晌,温声道:“好。”
  秦颂已同她交谈一阵,再继续说下去,恐人生疑,深深看她两眼,便要隐去身形离去。
  姚蓁始终与他对望,眸光粼粼,仿佛要滴出水来,比玉液池的池水还要清湛。在他即将离开之时,她忽地开口:
  “你为什么帮我?”
  秦颂清润一笑,眉眼犹如清风朗月拂过。他深深地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的身影烙入眼中,静默好一阵,才缓声道:“……许是因为我同宋濯不和,多有龃龉,不想让他如意。”
  姚蓁眨动眼眸,不待她思索出他话中深意,他低声道了一句“保重”,便离去了。
  她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兀自出神。
  思索一阵,不大明白为何将她送走,便能让宋濯不如意——或许是因为这般以来,宋濯便无法得到他想要的。
  想到宋濯对她那种极致到令人生怖的掌控欲,她打了个寒战,思绪回笼,扶着石桌,缓缓坐下。
  玉液池上起了风,风抚动竹席哗哗拍在红栏角柱上,席下垂落的穗子翻飞。
  姚蓁盯着穗子看。
  早在来寻秦颂前,她便起了借秦颂之力的念头,故而有意引导他,进而让他提出帮自己之举。
  秦颂既然能在宋濯的眼皮底下来去自如,已算是十分神通广大,想必应有几分本领能为她所用。未曾想秦颂当真有办法,竟许诺能领她出宫。
  她静静坐着,往前种种恩怨,林林总总自她眼前略过,她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秦颂有一句话说的对,她当前首要之事,便是逃离宋濯的掌控。
  所以无论秦颂的许诺是否能兑现,她都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将权力攥在手中,强大起来,以备不时之患。
  -
  宋濯如今进出嫏嬛宫,依旧避人耳目。只是一但进入嫏嬛宫,便不似在外那般避讳。
  他将嫏嬛宫铸成一座精致的牢笼,遍地都是他的耳目。
  嫏嬛宫中原本的宫人,隐约知晓他同姚蓁有些什么来,但也只知他或许同姚蓁有私情,全然未曾料想到这般清冷矜贵皮相的他,实则想要将他们的公主囚困。
  宋濯今日来时,未着官服,穿着一身绣竹纹的直裰,金灿灿的日光融融倾泻至他身上,他俊美儒雅的宛若玉石精心雕刻。
  这样一幅好相貌,无论在哪里都很难不引人注目。他甫一出现,便有宫人频频侧目。
  宋濯长眸粲然若冷星,环视四周一阵,抬手召来一个宫人,沉声问:“公主在何处?”
  那宫人忙不迭回道:“公主似乎有张要给您的手帕落在临水殿,现今去寻了。”
  宋濯轻一颔首,待那宫人退让至一侧,他便抬步要往僻静的临水殿走。
  尚未迈步,眼前的甬道尽头,一道纤柔的身影正缓缓步来,裙绦被风抚动地轻舞,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日光照映,泛着金光的裙边犹如蝴蝶翅膀边沿洒落的金粉。
  她的身影,宋濯早已深深刻入脑海,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亦一眼便认出那是她,便停下脚步,清沉目光静静看着她。
  往先,他远远看着姚蓁时,总觉得她年龄尚小,骨量纤细,一举一动规规矩矩,全然是循规蹈矩的端方清冷。
  如今再这般远远的看她,却蓦觉她娉婷袅袅,眼波流转,有种说不出的清媚,细看时依旧是坦然的纯。这让他——越发想将她关起来,藏入旁人窥探不到的暗室,只容他一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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