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从喉中溢出低沉一声:“嗯,皆是因为……我。”
他尾音咬的很重,旋即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牵起她柔若无骨的手腕,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度,引着她犹在发颤的手指,抚上他腰间的玉质的蹀躞带。
银质手链与玉革带碰撞,丁啷两声脆响。
姚蓁温热的指腹触碰到冰冷的蹀躞带,手背上霎时激起一粒一粒的小疙瘩,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抬着清澈的眼看他。
而后手便被他放在卡扣之上。
她蓦然想到方才,她尚来得及解开,便被他拥入怀中。
宋濯偏头亲吻她耳畔,低声道:“……现在,你可以继续了。”
共枕
宋濯命人将姚蓁带来的, 并不是他先前独居的府邸,而是宋氏祖宅中他的居所。
小轿停在居所的大堂前,夜色粼粼, 树影婆娑,初夏夜间的微凉的风打飐儿吹拂入大堂内, 吹动了轿帘,更是将身上余温尚未褪去的姚蓁,吹拂的浑身一颤, 欲要将手从冰凉的玉带钩上收回。
宋濯却不允她收回手,强势的攥着她的手,再次将她的手按到带钩上。
“不要。”
姚蓁红唇翕动,摇了摇头, 挣扎两下,挣不动, 反而将手指磨得愈发发麻无力。她抿紧唇,动了动发软的腿, 欲要从他膝上起身, 裙摆荡起一圈圈涟漪。
烛光昏黄明灭,氤氲在她的裙摆之上, 像盛开在雨天的虞美人, 摇曳在渥丹色的花海。
宋濯略有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瞧着她漾开的裙摆, 他眼睫轻眨一下,另一只手忽然轻轻按在她的腰身上,而后蓦地直起身, 渥丹色的衣袖顺着她的后背垂落。
姚蓁全然没有准备, 便从他的膝上滑落, 低低的惊呼一声,双手慌乱地紧抓住他的革带,双足踏在他的鞋履之上,而后听见身后传来的细微水声,她一僵,有些不适地蹙紧眉。
回眸看去,月光不知何时悄然离去,外间淅淅沥沥起了雨,雨声渐渐连绵,同她适才猝然移动时所听见的水声不尽相同,少了些许黏|腻。
宋濯垂眉,低笑一声,眼中晕开朦胧细碎的微光,手指抚动着她的墨发。
他腰间垂挂着莹润的玉佩,硌得姚蓁的腰侧有些痛,将她的思绪唤回了一些,旋即她别过脸,抿紧唇,要从他身上下来,目光逡巡着去寻她的绣鞋。
宋濯神色淡淡,在她的手松开革带之时,蓦地将她打横抱起,绯红裙摆漾开一道瑰丽的涟漪。
姚蓁被他吓了一跳,面色不大好,旋即便要拧眉从他怀中挣脱,宋濯神色不变,缓缓迈步,足尖不知存心还是无意,踢到方才被他丢开的那枚剑,“当啷”一声鸣响,姚蓁瞬间一僵,眼底闪过一丝畏惧的惊慌,乖顺由他抱着,再也不敢乱动。
他走到小轿前,垂眸看着轿门内侧,赭红色的轿帘,将一方小盒子遮掩地若隐若现。
“拿的什么?”他低声问。
姚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摇头:“不知……嬷嬷给的。”
宋濯停滞一阵,蓦地俯身。姚蓁一惊,双臂勾住他脖颈,旋即宋濯将匣子捡起,拿在手中,拥着她入了内室。
他的居室,同他的人一般,打眼望去,尽是清清冷冷的色调,唯有内侧的一张床榻上飘摇的帐幔,荡漾出一抹织金的亮色。
宋濯将她放在榻上,姚蓁连忙挪移至床边沿,发软双足踩在冰凉的地上,面色才略微放松一些,不过仍警惕地盯着他。
宋濯睨她一眼,没有出言,而是捧起手中的匣子,对着角灯观察一阵,拨弄着匣子上的暗锁。
姚蓁仰头瞧着他的侧脸,眼底泛起一圈圈褶皱,心中有些发慌。
他倾覆在她面前、将她完全笼罩的颀长身影,和她自己身上黏|腻的汗意,皆令她坐立不安。
他专注地拨弄着暗锁,粲然如寒星的眼眸低垂着,一言不发,神情犹如方才拨弄她一般,浓长睫羽在眼下投下一圈浓郁的阴影。
姚蓁脸上有些发热,顿了顿,开口:“我要沐浴。”
匣子“咔哒”一声,宋濯看向她,眼尾微挑:“不是才沐浴过?”
姚蓁鼻息一窒,没料想到他竟连这些事都知晓。
她手指抚平自己的裙摆,仰着头,红唇一张一合:“现在……又想沐浴了。”
宋濯看她一眼,长指一挑,将匣子打开,深邃目光扫过去,眼眸中泛出一点奇异的光晕。
须臾,他轻笑一声:“待会儿一齐洗。”
姚蓁看着他这样的神色,心中一颤。旋即便瞧见他将匣子搁置在床头,倾身俯过来,冰凉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膝上,气息犹如细密的发丝,将她紧紧裹住。
“原本,宋氏家训……”他喉结滚动两下,岑黑眼眸望进她眼底,停顿一阵,低叹道,“算了。”
姚蓁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在匣子中看到了什么,亦不明白他没头没尾的话。然而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双手按在床褥上,步步后退。
慌张间,手将枕头拨开,手掌按在了一个冰凉的物什上,有些硌手。姚蓁来不及看,便被他攥住脚踝,旋即冰凉发丝缠绕过来,纤柔腰肢落入掌心,她的红唇被他吻住。
姚蓁眼中泛开一道道褶皱,好一阵才得了空,双手推他:“你我如今行径,如同偷|情,为士人所不齿——”
脖颈下骤然一凉,她低低地惊叫一声,玉手穿行在宋濯如锦缎的墨发间,啮着嘴唇,垂下眼眸,望见自己的碧色的诃子露出,精致织金绣纹,勾勒出连绵山脉,旋即一只修长的手倾托过来,指点江山。
她摇着头,声音发颤:“不行,不行……”
宋濯眸中融墨,吻着她的颈侧,声音低哑:“不齿……便不齿。”
说完这句,他顿了顿,高挺鼻尖仍抵着她的耳后肌肤,浓长睫羽轻眨两下。
而后他低声狠厉道:“谁敢非议,我便杀了谁。”
姚蓁攀在他的脖颈上,眸中一片水色,双手颤抖着在渥丹色的衣袍上攥出凌乱褶皱。闻言,她看向他冷玉般的脸,一时失声,心跳却快的几乎挣出胸膛。
她瑟缩一下,本能地想将他推开。
宋濯忽然停下,凝视她一阵,俯下身,指尖微挑,从她身后勾出一条银链。
冰凉金属擦过温度渐升的手腕肌肤,寒毛根根竖起。姚蓁鼻息一窒。
宋濯单手将她的两只手腕攥住,指腹抚摸着她的腕骨,低低地缓声道:“公主,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人的。”
姚蓁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的银链,头皮发麻,颤声应道:“嗯,我……我是你一人的。”
宋濯便愉悦地低笑一声,一手牵着她的手,另一手拨弄着银链条,发出轻微的哗啦细响。
“——懂得该怎么做吗?”
姚蓁眼眶泛红,被他吓得要哭出来,半晌,垂着睫羽,颤着双手,将他的带钩拨开。
渥丹色如同被淋湿的水墨画一般,松散开来,她的裙绦,散在他的衣摆之上,墨发同青丝交织着堆叠。
他抚着她的发,手上青筋隐约浮现,低低唤一声:“……蓁蓁。”
姚蓁心尖一颤。
帐幔漾开一道涟漪,锁链被人丢弃在地上。
冷冽的气息,如同雨幕般倾覆过来,将她紧密缠绕。发丝流淌过掌心,细密缠绕着纤白玉指,难以挣脱。
……
**
四更时,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停歇。
支摘窗支开一道小缝,夜风携着清新湿|润的空气,盘旋在窗缝前,隐隐约约飘扬开忽急忽缓的清越玉铃响,渗着不甚明晰的水声。
那声响朦朦胧胧,抚着帐幔漾开一道道涟漪。
一只纤细的手腕,忽而从层叠帐幔底探出,紧紧攥住赭红帐幔,绯红的指尖,将帐幔扣出几道极深的褶皱,帐幔上的涟漪越发绵密,低柔的啜泣声再也难以压抑,骤然放大。
月色粼粼,在窗前投下一方皎皎光晕,一角蔓延在帐幔之上,摇摇晃晃。
须臾,细骨伶仃的手腕失了力,无力垂下。
夜风盘旋一阵,终于在声响渐渐偃息时,顺着窗缝悄然溜进来。
外面清凉,分明开着窗,屋中却潮热的紧,夜风吹了好半晌,屋舍中涌动着的潮热气息才渐渐散去。
娇柔的女声有气无力地说了两句什么,清越好听的男声低低地应,旋即帐幔被一只修长的手拨开。
宋濯俊美如玉的面庞,自帐幔后显露出。
他高挺鼻尖上仍垂着一滴汗珠,墨描般的长眉亦有些汗湿,墨发垂散在身后,深邃的岑黑眼底,翻涌着情谷欠尚未完全褪去。
浓重夜色被冷冽气息搅动出几丝波纹,他未着里衣,披着外袍,堪堪遮掩凌厉精瘦的肌肉线条。
鞋履踩着月光一角,他缓步走到外间,低沉嗓音,传人端来热汤。
侍从双手捧着舆洗盆,低垂着眼眸,却借着月光,不经意瞧见他胸口上几道新鲜的挠痕,眼眸仿佛被烫了一下,连忙将头垂得更低。
宋濯探手试了试水温,接过盆,转身要回到内间去。
那侍从踯躅一阵,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公子,郎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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