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若是有不妥切之处,还望公子早些指出,莫要寡言积于心,自作多情。也望公子莫要如现今这般过份,不顾男女之别、枉作君臣,令旁人心生误会。”
宋濯闻言,不怒反笑,手中力气更重几分,几近咬牙切齿道:“我自作多情。”
姚蓁忍着手腕上的痛,咬着下唇,不卑不亢,与他对视。
她感受到宋濯此时气息波动地厉害,她的心跳亦怦然乱套,便点到为止,言明界限后,不再多言,偏头缓解紊乱的气息。
余光看见,宋濯喉间的凸起,正缓缓上下滑动着。
她感觉到宋濯强有力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两人沉默之时,渐渐地,似乎平稳了许多,不知他是否恢复理智。
她红唇微动,才要说话,未及说出一个字,忽然被人捏住下颌。
宋濯紧紧按着她的腰身,将她微微提高一些,未及她反应过来他欲做些什么,他微凉的薄唇,夹杂着独属于他的冷冽气息,精准地吻住她嫣红水/.润的唇瓣。
姚蓁未及说出的那句话,转而变成一声短促的娇./吟,被他堵在唇里。
他冷肃俊美的面庞骤然放大,姚蓁睁大双眸,唇瓣被他的唇齿辗./转,脑中霎时混乱成一滩浆糊。
他高挺鼻尖抵着她,令她被迫仰起头,唇是凉的,手心却一片炽热,按着姚蓁的后腰,似是要将她揉./碎,又似要将她融化。
姚蓁浑身绷紧,动弹不得,只好抬腿蹬他,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流连向下,将她的小腿并拢,抬腿紧紧抵住她。
混乱之中,姚蓁的手肘磕到了角柱,混沌的思绪被扯回一些,唇间仓皇溢出一个字,用力摇头:“不……”
宋濯的唇短暂地离开一瞬,垂眸看她,忽然抬手拨掉她的发簪,步摇丁啷落地,墨发柔顺地四散,流淌在他指间。
她眼尾泛红,唇瓣愈发红艳,浑身发着颤,说不上是因为惊惧还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
对上他沉郁的目光,她红唇微动,水光潋滟,似是要说些什么,被他揉着腰,话语破碎成零碎的低./吟。
宋濯眼眸沉沉,抬起手,指腹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颊侧,不待她开口,便按着她,重新吻住她的唇。
她胸口起伏,与他贴的几近严丝合缝,连留给她挣扎地空隙都不曾有,渐渐受不住他的攻势。
起初,双唇甫一相贴之时,姚蓁尚且有一线喘息的余地;可宋濯压着她一阵,恍然开了窍一般,时而细细啄./吻,时而含住她的唇瓣,令她应接不暇,口中断断续续溢出些娇./哼来。
她身量纤细,被他整个儿压着按在怀中,属于他的气息封锁住她的五感,冷冽的气息,压迫着她。
姚蓁分明是应当愠怒的。
可她压根抵挡不住他强势的吻,软在他怀中,被他吻的眼波潋滟,眼尾发红,身躯微颤,指甲紧紧扣住他的腰带,试图这样将他推开。
她裙带在推挤之间松散开一些,宋濯顿了顿,高挺的鼻尖绕到她耳畔,缓缓向下滑动。
温热气息洒在脖颈上,姚蓁浑身一颤,用力摇头,长发甩出一道道涟漪。
她声音柔得像水,尾音颤抖,带着一点哭腔:“不要这里……求你。”
宋濯身形微微一滞,掀起眼帘,见她眼睫湿润,顿了顿,轻哼一声,气息亦有些不稳。
他嗓音微微带着一点喑./哑:“公主方才说,濯自作多情,行事过分,濯此举,是将无须有的罪名落实。”
姚蓁气得发抖,却一时找不出反驳之语,红着眼倚在他怀中,平复急促的喘息与剧烈的心跳。一口气还未顺到底,又被他按着腰提高,吻住唇,堵得她即使现今想说什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眼尾亦有些发红,一向清冷禁./欲的脸,此时因为她,漾着未曾出现过的神色。
姚蓁指甲紧紧扣着自己的衣袖,目光微烁,看似乖顺地任他亲吻,却在他再一次试探着吻着她勾挑之时,猛地阖紧牙关——
宋濯低哼一声,眼眸微眯,却并没有松开她,反而吻地越发深,直至血腥气完全蔓延在二人唇齿之间,才松开手,眼中一片阴鸷。
姚蓁扶着角柱,俯身咳嗽着,长发散乱在肩头、纤背,衣领也微微有些散乱。
她清丽的脸庞,因为被人强势吻过,泛着一点绯红。
她伸手拢紧衣襟,抬起潋滟的眼,看着他阴沉的神色,嗅着鼻尖若有如无的血腥气,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
宋濯舌尖舔了舔唇,唇角溢出一线血色,他抬手用拇指指腹擦除,垂眸看着。
姚蓁脸上的笑容愈发大,哪怕此时浑身酥软,站都站不稳,也要抬着颤抖地手拭去眼尾泪珠,道:“公子,甚能忍痛,蓁十分敬佩。”
宋濯面色阴沉,长臂一捞,将她捞进怀中。
她柔如无骨,顺从地倚在他怀中,忆想方才,以为他还要继续吻她,目露诧异,身躯微微颤抖。
宋濯抬手,将她散乱的一缕发挽至耳后,俯身,薄唇触着她的耳垂,停滞一瞬,温声道:“方才公主,喘./息声极其动听,面上神色,比之艳曲所写,亦要妩./媚三分,濯亦十分敬佩。”
姚蓁僵在原地,气结,唇角绷紧。
心中啐怨,他分明喜洁到几乎成疾,吻她时却丝毫不犹疑;又闻他清冷禁欲,如今照样说着些浑话。
实在可恶。
他将她揽进怀中,轻轻抚摸她纤瘦的脊背。
姚蓁低垂着头,神色微冷,须臾,温声道:“公子既因往先我将你错认而不满,今日一吻,便当偿还从前。”
宋濯的手微微停滞一瞬。
他将她的下颌抬起,看她眉眼间分明还留存着妩媚,却端着仪态,眼睫低垂,用冷淡的声音开口。
他目色霎时变得极寒,眸中晦暗情绪翻涌。
姚蓁后撤几步,拉开距离,双手交叠在胸前,膝盖微曲,垂首欠身,行送别之礼。
她的颈子上犹有绯色,脸色却渐渐恢复往日的淡然,仿佛方才被他吻的情动,只是他的错觉。
他打量着她,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半晌,垂着眼眸的姚蓁,看见面前的苍青色衣袍渐渐远去。
她略略松了一口气。
迈过殿门时,宋濯的脚步声忽而一顿。
旋即姚蓁听见他低笑一声,声音却寒若冷刃:“绝无可能。”
**
姚蓁是在三日后,才得知宋濯那日来寻她,是有要事来商议。
不过造化弄人,谁也没料到,那一场会面,最后竟失控成那般,以那样荒谬的形式匆匆结尾。
想到那时——姚蓁抿抿唇。后腰犹有些发麻。
她肩背上磕出的淤青,至今未曾散去。
那日晚间,她手臂磕的抬不起来,宫婢前来为她更衣,瞧见那大片的磕伤,诧异又心疼。
姚蓁偏头看去,后知后觉得痛,暗自对宋濯又是好一阵咬牙切齿。
这几日她称病不出,概不见客,便是连秦颂,她也无暇应对,狠心拒之门外,倒也颇为舒心了地渡过了几日。
前些日子的寒潮渐渐消散,现已满园春光,她寻来一张贵妃椅,支在院中高大树木下,倚在椅子上,阖眸听风声。
小院平静,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闯入的姚蔑告知了她一个消息:“皇姐,路通了,咱们可以继续赶路了!”
姚蓁睁开眼眸看他。
姚蔑捧起一旁的糕点碟子,放在她手中,脸上挂着笑容。
他知晓自己办了错事,这几日待姚蓁尤其殷勤,几乎有求必应。
往事既过,缘分使然,姚蓁已看淡,不欲追责。
姚蔑却自责的紧,总疑心是因他误了事,频频提及。
她宽慰几次,作用甚微,再则自己亦有些烦闷,便也不再过问,由他去了。
姚蓁伸手,整了整滑下椅子边缘的碧色裙裾,轻声问:“何日启程?”
姚蔑道:“宋濯哥哥说,明早。”
听见这个名字,姚蓁微微一滞,忆起自从他吻过她后,两人再未见过面。
她亦刻意去回避想起这个名字。
骤然被姚蔑提起,她竟有些不知所措,抿抿唇,须臾轻声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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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时,姚蓁便被宫婢唤醒梳妆。
因为需要赶路,姚蓁发髻上便没戴什么首饰,素着一张莹白小脸,身着一身素净的碧裳,婢子成一列随在她身后,走入先前定好的集-合点。
晨光熹微,姚蓁困顿不已,强撑着精神。
她迷迷蒙蒙地抬眼,一眼便望见坐在马上,气度不凡的宋濯。
两人目光相汇,粘连一阵,各自平静地挪开视线。
队伍中女子不多,男子多着深色衣裳,姚蓁一行人走来时,娉婷袅娜,沉闷的队列中瞬间点缀了几抹亮色,女郎们鲜少露面,一出现,各式目光纷纷打量而来。
这是他们尊贵无匹的长公主,以往鲜少露面,只闻她颜色清丽,宛如谪仙。
今日一见,女郎着一身碧色裙裾,面容清丽,晨间的清风鼓其衣袖,衣袂翻卷,飘飘若仙,打眼望去,哪里是谪仙,分明就是那九重天上的真仙子,纤弱矜贵,袅袅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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