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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金枝 (柏盈掬)


  云翳揉着腰蹲在地上,一手卡着季溶的下巴把脸掰正,掀起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脉,回过头眼神兴奋。
  “殿下,他被人下了消愁。”
  陆霓不明白他高兴个什么劲儿,却已明白是谁要向她下手。
  消愁是种极为罕见的媚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但不包括曾给她下过一次药的季澹。
  她在府里一直没见到季澹,后来才知,因他受得那伤民间较为少见,倒是宫里经验更充足,因此被太后接进去修养了。
  那么,能拿出消愁的,多半是崔氏。
  陆霓自住进祖宅,季九郎隔三岔五在金昌苑门前转悠,在这府里并不是多大的秘密。
  崔氏是要借这人毁她的名。
  看来拒纳崔妍瑶,让崔氏明白,家主夫妇仍是一条心,分化不成,便把长公主算计在内一同打压。
  宁通扣住季溶的手臂,将人反押在地,在后颈连敲数记,竟无法把人打晕。
  手下的人兀自呼呼喝喝,满口污言秽语,宁通从他脚上拽下鞋子填进嘴里,这才安生些。
  这人毕竟是府里的九爷,宁通在心里琢磨着能不能杀,抬头问道:
  “殿下,要不属下把人弄出府去?”
  陆霓对消愁这媚药有切身体会,当年她中了药,光着脚跑出数里不知疲倦,要不是宁通在旁,今晚单凭她和云翳几个,根本制不住季溶。
  任凭他口中叫着自己的名字,闹出的动静,还是会让崔氏的奸计得逞。
  自陆霓那次回宫后,云翳曾专门研究过消愁,私下里还颇为遗憾,当日没跟着一起去华清园,要不就能亲眼瞧见中毒后的症状及特征。
  他这份不合时宜,今日竟得偿所愿,这才对季溶见猎心喜,“这药无解,当然,唯一的解药……咳咳……”
  瞥见长公主脸色不虞,他及时闭上嘴。
  陆霓凝眉瞧着地上的人,略一思忖,吩咐白芷:“去把祝玥叫来。”


第89章 反将
  季溶被安排在金昌苑外围, 宁通等人居住的小院里,腾了间空房给他。
  祝玥到来时惊疑不定,待看清房里五花大绑的季溶, 拇指粗的麻绳数股拧成一股, 将人牢牢捆住。
  她扑到榻前,“九郎……”
  见到她,季溶空洞的双眼灿然大亮, 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艰难挪动身子,“昭宁……求求你了……”
  祝玥蓦地止住哭声,脸色苍白似鬼。
  半晌,艰难对白芷说道:“我想……见见长公主。”
  陆霓在前厅见到的, 是祝玥眼中深沉的嫉恨。
  她颤声问:“殿下为何帮我?”
  这倒奇怪了, 陆霓反问她:“原来你更想看到……本宫身败名裂?季九郎被有心人当成棋子,过了今晚, 自然也会成为弃子, 祝玥, 你在其中,又能落什么好处?”
  “出我一口恶气。”祝玥笑得阴惨惨。
  “你恨本宫, 好没来由。”
  陆霓平静摇头, 从上次祝玥替季溶叫住她来看, 这个表妹对夫君并未死心,起码,还抱有一丝幻想。
  “你想救他的话,今夜不妨帮他一把, 自然, 不想救也是你的选择, 本宫无权干涉。只是将来你在季府如何立足,或是娘家能不能容你回去,你得先考虑清楚。”
  凌三爷夫妇一直想攀附季家,靠着这个外甥女搭上的路子,怕是由不得祝玥任性。
  陆霓不在意祝玥是否恨她,这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像表姐那样洒脱,就连她这个长公主,在姻缘上也身不由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可若力有能及,她愿意帮一帮别人,看到她们有选择,便好似这世间仍有希望。
  祝玥双眼通红,最后小声说了句:“谢谢你,表姐。”
  云翳在旁搓了搓手,本着物用其极的原则,望向祝玥身后跟着的侍女,“九少夫人,咱家有个不情之请……”
  看着祝玥出去,云翳挑了挑眉,“殿下,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那边不甘寂寞,大过年的也不肯消停,这么着……咱家是不是也该有点回敬?”
  陆霓坐在椅中,手指轻敲扶手,这会儿已明白他说的好戏,出了会儿神,轻声应道:“嗯,你去吧。”
  云翳一声得令,从后腰抽出拂尘,雪白的柔丝蓦地荡起,朝祝玥的侍女一招手,“烦请这位姐姐,带咱家去见一见七叔公。”
  出苑门经过前面小院时,云翳驻足听了会儿壁角,以他的耳力,即使隔着三四堵墙,男子药性发作后的索取无度,与女子承欢的无力娇吟清晰可辨,仿佛就在他面前上演一般。
  他听得津津有味,连身后的侍女也觉察出来,羞红了脸催促道:“云总管,咱们赶紧走吧。”
  云翳嘿嘿一乐,回身拿拂尘点了点她,“你家九爷死里逃生、虎口里捡回条小命知不知道?幸好今儿晚上家主不在,不然把他挫骨扬灰那都是轻的……这个你待会儿可得跟七叔公好好交待,听明白了么?”
  那侍女讷讷低头,“奴婢听明白了。”
  “喵呜”一声,玄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蹿到他脚下,竖着尾巴蹭了蹭。
  云翳蹲下抱起它,从袖子里摸出手串给它闻了闻,再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口袋,挂在它脖子上,撸一把猫儿屁股,往地下一放,“去吧。”
  玄奴不满地抖擞一身黑毛,摇头晃脑,像在抱怨他:老虎屁股摸不得,你懂不懂?
  随后撒开四蹄,漆黑的身影没入暗夜,消失不见。
  云翳悠悠哉哉往西院走,借着夜色穿花拂柳,手里揣了一捧花坛里捡来的碎石子,时不时偏离路线,专往园子深处黑魆魆的地界儿,天女散花似的扔出一把。
  十回总有个两三回,惊起林间的野鸳鸯,有人破口低骂,有的则提着裤子、衣衫胡乱遮掩跑开。
  季府的靡乱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各房关起门来的污漕事多不胜数,各房之间乱窜的也不是没有。
  上行下效,下人们便也跟着开荤犯禁,肆无忌惮。
  整个季府四处靡滥成灾,宛如一个巨大的销魂窟。
  即便是清净佛堂,也难免俗。
  青玉佛像通体晶莹,檀香长年浸润下更显清透,仿佛能看清其内的五脏六腑——
  如果神佛真有心肝肺腑的话,此刻必会显圣,尽早离了此地。
  但它不能,只得将慈眉善目、悲悯垂怜的眼神,注视在下方蒲团上,赤身搂作一团的男女。
  女人的皮肉已有些松弛,胜在依旧白皙细腻,佛前烛火下,呈现黯淡的红,被摆成一个极其难堪的姿势,枯瘦的手紧紧攥在蒲团边缘,其上银线绣的宝相纹被抠得七零八乱。
  她的脸掩在依旧乌黑的长发中,分毫不露,每每因忍受不住要转头时,身后的男人总在第一时间按住她后颈,生怕那张冷淡肃穆的脸孔出现,毁了当下的兴致。
  季威当年风流成性,挑中的正妻亦是姿容风华绝代,那身精美骨相曾经惊艳世人,足以垂涎三十载。
  男人再是老当益壮,剥去光鲜华服,暴露出的亦是枯朽老迈的破旧皮囊,口中呼哧喘着粗气,桀桀而笑:
  “五郎已经蹦跶不了几日了,你终究还是替亲儿子夺回这份家业,怎么样啊玉淑,要不是小叔出面去找解太尉,事情可没那么容易……”
  他爆出一阵狂妄的笑声,压着身下的女人丑态百出,“就算你再能忍,强弱之下……也不得不低头!”
  *
  走上府道,七叔公口中尤自抱怨,“九郎好歹是我七房的嫡长子,这么陷害他,手段也太下作了些。”
  “可不是嘛,您老也知道的,上回为了那么点小过节,叫三爷挨了鞭子,吓得我们家殿下啊……”
  云翳作惊悚状,面有戚戚焉,“今日差点不敢去赴宴,谁知酒水里会不会下点儿东西,那筵席可都是三奶奶命人张罗的……”
  “好你个林娟如!”七叔公恨得咬牙,“老夫就知道,二房没一个好东西!”
  他回过神,“诶,云公公走错了,鹤龄堂在那边呢,也不知这会儿,太叔公睡了没有。”
  “年高觉少,他老人家未必睡得着,您跟咱家来,没错儿。”
  云翳扯住他,拐个弯已到了寿颐堂前,大门虚掩,里面静谧一片。
  找崔氏干嘛,七叔公犯嘀咕,“大嫂早就不管事了……”
  “那也是皇后亲娘,再说,同辈人总归好说话些不是。”
  都到这儿了,云翳拖也得把人拖进去,口中随意糊弄,“您想告二房的状,求到太叔公那儿去,他老人家向来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也难成事,倒不如找国公夫人讨个说法,那是她亲外甥女,毕竟理亏,你去了,包管有求必应。”
  说得七叔公有点心动,二房向来巴结长房,他打从站错队跟了新家主,总想找点由头跟长房缓合一下关系,免得到头来连口汤都捞不着。
  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二房一个错,说不得,总要讨些补偿。
  “大嫂恐怕……也睡了吧。”
  廊下寂无人声,七叔公说出这话时,喉间不经意滚了两滚,只觉嗓子干涩,火辣辣的。
  云翳可以向他保证,前院的人都睡了,玄奴已经来过,小药囊里的迷药散得到处都是,足以让这一院子的人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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