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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金枝 (柏盈掬)


  云翳凑上前来,“长公主,奴婢住哪儿?”
  他从前跟着陆瓒在宫里,本不是这府里的人,陆霓想了想,“把嘉风馆给你吧,那院子大,不近水也敞亮,你眼神不好,住那儿正适合。”
  这人白日里瞎得厉害些,有次在御花园险些自己走进太液湖去。
  “不要。”
  云翳拧着细眉,一副扭捏造作,“离得太远了,奴婢还得伺候殿下呢。”
  一语出,四个大宫女齐齐侧目,长公主一向由她们几个照料起居,何时要云总管亲自动过手?
  “挑三捡四,要不你回宫吧。”
  陆霓斜睨他一眼,一点惯着他的意思都没有。
  季以舟知晓下毒的事,定是从他身上看出端倪的,她还没跟他算帐呢。
  云翳把脸戳到她面前,哭丧着道:“殿下不疼云翳了。”
  这招原先很好使,可惜,如今这张花容月貌,比起季以舟就还差着些。
  陆霓眼皮子都没抬,一手糊他脸上,抵着推离了些,“那你想住哪儿?”
  “殿下把后罩房赏给奴婢就成,我这眼怕光。”
  “黑咕隆咚的……你不嫌弃就住吧。”
  陆霓拿他没法,眼神不好还见不得光,活该摸瞎。
  “不嫌弃不嫌弃,奴婢就想离得殿下近些。”
  这货得了便宜就卖乖,昂着头,对白芷鄙视的目光视若不见。
  该瞎的时候他绝不含糊。
  白芷就知道,以后她们除了服侍长公主,还得多捎上个云总管。
  进了屋,当归先到香案旁燃了苏合香丸,放进窗边悬着的镂金熏笼里。
  陆霓想起什么,“先前车里你点的那安神香,回头制成香囊给本宫。”
  她听白芷说了才知,季以舟被拦在车外时很是粗暴,后来却在车里等她睡醒,等了一下午。
  想是宁心安神的香料药物,对他那恐女症有些疗效,以后见面时不妨备上些,才好安抚那人的阴晴不定。
  待到沐浴更衣毕,茯苓备好膳食进来,摆上案,陆霓单留下云翳,让其他人退出去。
  回到自己府邸,到底比在宫里自在多了,她披了件莲青色叠纱鸾袍,里面薄缎锦裙上绣着的缠枝海棠纹若隐若现,素雅中自带媚姿天成。
  长及腰下的乌发半干,拿丝带松松挽着,她坐在案前,舀了一勺盛在蜜橘里的蟹羹,入齿即化,微酸的口感配上蟹丝的清甜,十分惬意地眯了眯眼。
  云翳坐在她身后,拿厚帕替她一点点揉干发丝,笑着说:
  “看殿下心情这般好,定是跟季督尉谈妥了。”
  提起季以舟,陆霓的好心情悄然裂开一条细缝,这厮最晓得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捡让她不痛快的说。
  就不能让她好生用顿饭?
  “你别得瑟,他已经知道毒是你下的,说要提你进廷尉府上刑呢。”
  云翳手一顿,挪过来看了看长公主脸色,见她好整以暇咬了只馄饨细细品味,半点担忧的神色也无,复又坐回去继续绞头发。
  “这么看来,他的确不是太后那头的。”
  陆霓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他这小人心性,大抵会跟她多进几句谗言的。
  吓唬不成,她搁下碗没了胃口。
  “云翳,这人性情乖戾,心思难测,本宫对着他……老觉得心慌得很。”
  “男人的心思其实很简单……”
  云翳苦口婆心,大有教她开窍的意思:“殿下和他,又有那么一段渊源在,瞧瞧,和您单独在车里待了几个时辰,恐女症都不发作了呢。”
  陆霓冷了口吻,幽幽道:“当夜若非有他的玄天骑震慑宫禁,太后必不会那般轻易得手,尤其是……父皇的死他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本宫以身伺虎,你就不怕养虎为患,说不定将来,被他啃得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这番委屈,她对着无话不谈的表姐也难于启齿,只能跟云翳发发牢骚。
  谁想这厮非但没有主辱臣死的觉悟,反倒语出调侃。
  “殿下要觉着下不去手,那消愁奴婢也能配,给您来上一剂,保管季督尉再逃不出殿下的手掌心……”
  他说得兴冲冲,陆霓直接从案上拿了只橘子,朝他身上砸去。
  作者有话说:
  云翳:殿下你笑一个……
  陆霓:为啥?
  云·死太监·翳:不笑我就死了呜呜呜……


第29章 族老
  “谢殿下赏。”
  云翳笑嘻嘻一把接住, 也不给她擦头发了,剥了橘皮分给她一半,这才道:
  “这次解二郎回京, 是为查青翼军饷亏空案, 当年飞棠关的旧事,怕是要被翻出来了,太尉此举, 无疑是冲着季督尉去的。”
  陆霓接过橘子拿在手上, 眼显狐疑。
  这两年她和父皇关系僵化,有些事被蒙在鼓里,倒是云翳,因着他师父的原因, 知晓一些内情。
  然而每每当她问起, 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没个正经答复。
  她大概能猜到事关重大, 此时迟疑半晌, 沉吟道:“这么说, 他能拿着解家的玄天骑,将京畿兵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背后当真另有其人!”
  *
  昌国公府, 密事堂。
  把持季家财富及权柄的, 除了家主,还有三位族老。
  自季威中风卧床后,这三人便出现分歧,各持己见再难拿出个统一的说法。
  此时, 二叔公言辞激动:“我早就说了, 五郎靠不住, 这么些年谁知道养在哪个犄角旮旯,国公府怎能由这样的人当家?”
  “世子爷倒是根正苗红,得公爷悉心栽培多年,不过他那点子能耐,都用在女人肚皮上了,这个家要让他来当,不出三年就得完。”
  说话的人年逾五旬,按辈分昌国公季威也得唤一声七叔。
  “府里的商号,你们二房份额最大,二哥,大哥在的时候照顾你最多,现在怎好质疑他选出来的人,难不成,你想自己当这个家?”
  二叔公立刻吹胡瞪眼,“老七,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大哥在的时候,他现在人还没死呢!世子袭着爵位,理应由他继承家主,今天我的话就搁在这儿了,不论是澹儿还是大哥,我拥戴的是大房,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七叔公嘿然一笑,“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前头先帝也是这么说,到头来怎么样?我说二哥,你不会也跟太后娘娘想的一样,扶持个黄口小……”
  就听“当啷”一声,上首之人手中杯盏重重一搁,打断这话:“老七!”
  七叔公住了口,讪笑一声,“对不住,侄儿失言了。”
  族老中打头这位,在季家辈分最高,是季威祖父那一辈硕果仅存的太叔公,如今仍是童颜鹤发,精神矍铄,眼皮一掀,隐有精芒闪动。
  “有事议事,莫要胡诌那些有的没的,老二,你说往徐州去的人回来了,那就叫他进来说话。”
  “是!”
  二叔公一喜,朝外喊了声:“阿德。”
  季德在府里做管事,虽是旁系,跟二房沾亲带故走得近,季威中风前几日,刚叫他去徐州查一桩来路不明的大宗买卖。
  昌国公执掌户部,管着天下粮捐税收,是富得流油的肥差,国公府自然要借此便利,顺带着做自家生意,漕运货路都是现成的,大肆在各地开商行、置田产。
  就比如近两年的徐州,连遭大旱,农田颗粒无收,农户都逃荒去了,荒废的大片田地,都被国公府暗中圈为己有,几乎分文不费,到得来年风调雨顺,这便是源源不断的大笔财富。
  季家富可敌国,就是这么来的。
  季威忽然中风,家族内部自是有人疑神疑鬼,二叔公更是从他派人去徐州查的这件事上,隐约发现些端倪。
  季德进来后,果然一语惊人,“国公爷让小人查的,是三年前一批墨脂的来路,自徐州北上往青州去了。”
  三人对视一眼,二叔公当即道:“墨脂是军需供给,朝廷早有严令,禁止民间买卖,往北去,这可是通敌啊。”
  太叔公亦面色凝重,沉声问季德:“查到货主是谁?”
  季德刚要张口,门外有人大步而入,军靴踩在金质地砖上,发出压迫感极强的铿锵声,伴随着“噌”的一声,利刃出鞘。
  季以舟行至季德身后,左手从后掰住他下颚,手中雪亮短刃毫不停顿,扎在颈侧。
  顿时鲜血长流,伴随着凄厉惨号,响彻整座密事堂。
  “季湛,你要干什么!”二叔公大吼一声,起身踉跄着朝后退去,气急败坏道:“你竟敢当着我等的面杀人灭口!”
  就连一向言语上极为支持季湛的七叔公,也分明慌了神,脸色发白。
  唯独太叔公端坐屹然不动,却也凝眉疑惑,沉声问道:“你这是为何?”
  季以舟一手仍揪着季德的尸体,匕首在上面缓缓蹭过,擦拭干净的锋刃闪动凛然寒芒,像一旦沾染鲜血,便狂性大发的凶兽,随时要跃起噬人。
  随后,他将死尸向旁一抛,手握利刃向上走了两步,强大的威慑力,就连太叔公也不由瑟缩了下,背脊贴着椅背,双手握紧扶手上的龙头。
  季以舟冰冷的眸子扫视面前三人,继而旋腕,利刃归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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