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你就杀了我!”罗饴糖喘着气, 犟硬道。
“陛下, 娘娘她应该没同摄政王通信,他们要是早有什么的话,娘娘也不能当初跑去找陛下合作,要去南国呀,更何况,要是摄政王知道些什么的话,又怎么会回京?”安公公宽慰皇帝道。
罗饴糖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那这么说来,此次宫宴,是特地为摄政王部署的吗?皇帝他们到底还部署了什么?
“哈...想让朕杀了你,你就不必今晚宫宴上面对你旧日的情郎是吧?那么害怕他看见你如今待在朕身边的样子吗?那朕就定要让他看看!”
皇帝大笑起来。
明明当初计划好这只是一场戏,连皇帝自己也预料不到,等这场戏演起来,自己竟真的深陷进去,并且在过程中为罗饴糖的可能不忠而痛心疾首,牵动了真的感情。
这场火焰将会越燃越烈。
他缓过气后,又从地上将她捞起,扼住她咽喉,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字道:“待会出去,好好听朕指令,然后...等册立仪式之后,你再也没理由拒绝朕了。”
“告诉你吧,朕服用了太医新研制的药,现在,身体可好了。”最后,他凑在她耳根处,轻轻摩挲着她耳珠的位置,暧昧道。
罗饴糖瞪大眼睛。
·
年夜宴正式开始,朝臣和皇亲贵族陆续进场,筵席两旁都加了篝火,上方撑起了厚毡子,即便是下着小雪,筵席间还是暖和。
众人进场坐好后,摄政王凤剑青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他到霍州平乱有段时间了,赶在年夜宴前赶回,连身上的战甲都来不及换,风尘仆仆地进座,众人都起身给他行礼。
今年主座上设有三个座位,太后没多久来了,坐在左边的位置上,一来到就替皇帝问候起摄政王来,剩下皇帝的主座,和主座旁还有一个位置。
皇帝这些年来一直未有嫔妃,主座一直只设两座的。
“王爷殿下,平乱一路上,辛苦了。”
陆冬元身穿绯色官服起身,举着酒杯朝凤剑青敬酒。
身旁的齐安和啸风握起了拳头。
凤剑青表情淡淡的,轻一举水杯,“孤向来不喝酒,你知道的。”
陆冬元亲自上前帮他倒了一杯酒,笑道:“嵬军已经放弃抵抗了,殿下您知道吗?”
凤剑青瞟他一眼,平静道:“是你在帮陛下出谋划策的吧?你从什么时候就在部署了?考上状元,被孤钦点那会?”
陆冬元依旧是笑:“殿下这说的什么话?微臣一直都是效忠殿下,而殿下向来对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殿下的人马,不就是陛下的人马吗?难不成,殿下还能有不臣之心不成?”
身后的啸风忍不住,想前来帮殿下赶走卑鄙小人,不料被凤剑青伸手拦住。
“对了,殿下,当年您为了平息朝中流言,请辞先帝赶赴冀州属地,途中被刺的刺客,微臣已经帮您找到,也顺便帮我们国公爷洗刷掉嫌疑了。”陆冬元望向靖国公的位置。
靖国公突然被点名,有些面懵地站起身。
“臣没有派人行刺殿下!臣没有!冤枉啊!”靖国公憨憨地被暗中怀疑了多年也不知,如今突然提起,他慌了起来。
“难怪孤找了多年证据没找到,那么,真正的凶手是何人?”凤剑青明明知道陆冬元在为他凿开一个陷阱,却还是从容地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
因为,他也想知道一个结果。
“殿下记得当年先帝身边一个得力的老太监吗?他在先帝崩天后,就很聪明地告老还乡了。当年派人刺杀殿下的凶手,就是这位老太监。”
这相当于公然把先帝生前的腌臜事,当着众人的面揭发出来了。
太后立马下令,喊人抓住陆冬元。
凤剑青喊停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冷冷地问陆冬元道。
陆冬元被禁卫军抓住,被打得嘴角带血,依旧笑着道:“微臣当然知道,可是,臣说的可句句实话啊,先帝一直想铲除您,是事实,他只是没有能力,而且当时确实需要你的帮助,才孤注一掷,用你自己赋予自己的枷锁,控制你的。”
“不可能的。”凤剑青平静道。
“殿下,您比臣厉害,又怎么可能这些年以来,一直没察觉先帝的行举呢?您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认得这个玉扳指吗?这是老太监派人去暗杀完,赐给他的。”
凤剑青眯了眯眼,看着他扔过来的玉扳指。
他小时候确实经常看见先帝戴这个玉扳指,因为是西域珍贵的血玉,恰好当时他身边伺候的老太监也很喜欢,可是后来他回来后,就再没看见先帝戴了。
这老太监得了先帝这样珍爱的宝物,得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获得?
“先帝当年确实是爱过文贤皇后,但后来移情一位位分低的嫔妃,也是事实。就是那位生下七皇子的文嫔,殿下还记得吗?”
“先帝真正想捧继承皇位的,是他唯一爱的七皇子。之所以对你爱护有加,只是因为当年他没有能力,又有太后和靖国公在,所以才会用尽一切来表现出对你的爱护,还故弄玄虚,向靖国公透露出成帝的遗嘱,当年成帝遗嘱是,希望先帝死后,由您继位。”
靖国公露出心虚的眼神,喊道:“赶紧把人拉下去!拉下去!!”
凤剑青没有再制止,任由他被人拖走。
先帝之所以对他那么好,除了要借他的手铲除一直企图控制皇权的高氏外,还要让他成为自己心仪继承人的箭靶,替他扫除道路,只是很可惜,那位七皇子命薄,到底享受不了先帝为他所留的皇位。
皇权的一半,到底是落在了太后和靖国公手里。
可即便是这样,即便如今的皇帝不是先帝所心仪的,可到底也是自己的血脉,总比皇位落在他这位“表面疼爱”的堂弟手里要好。
所以,先帝其实是对他怀有杀心的。
勤勤恳恳多年朝政,夙兴夜寐为国为民,百姓们轻易听信谣言,就能一下把他否定,许大人死了,陆冬元叛了,就连他一直以来发誓要报答的先帝,其实也不过一直在利用着他,把他当驴马使。
这让他不禁想到许老生前的话——无情无欲的人生,要长命百岁来,当真是为大晋当驴马的?
从头到尾,那个可笑至极的人,一直是他。
后来筵席间的丝竹声,人声,太后站起来说了什么,而群臣又站起来附和了什么,他一概都听不到了。
耳朵嗡嗡的,手里一直在握着一支蝴蝶玉簪。
他好像...只剩下它了。
皇帝终于牵着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姗姗来迟。
那位姑娘,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素手轻轻挽在皇帝臂间,一袭长裙明艳动人,她一出场,席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看呆了。
原来这位就是皇帝执意反对群臣也要立为贵妃的沁糖姑娘,难怪...
罗饴糖随皇帝一路往主席走的时候,就注意到摄政王坐在那里了,但皇帝掐了掐她的手,她只能抿了抿红唇,仰头跟皇帝含情脉脉地对视,尔后,抿唇露出更加明艳的笑容。
“糖糖,皇叔回来了,待会你要跟朕一起去,向皇叔敬一杯茶,知道吗?皇叔这次平乱功劳很大。”皇帝故意轻拍她手,对她宠溺笑道。
“嗯呢,好的,陛下。”
罗饴糖娇媚地朝皇帝笑,她的眸子明亮能照物,可眼里好像只有皇帝的影子似的,回过头来,她朝凤剑青笑得无懈可击,轻唤了一声,“见过皇叔。”
凤剑青顿感心脏处有一把利刃,一下一下地穿刺着,血肉模糊。
袖子里握紧的蝴蝶玉簪,原本和她及笄时他亲手给她戴的簪子是一对的,那时她欢喜得不得了,日日都簪在发上,可如今,她早已拔下,戴上更加瑰丽嵌满宝石的步摇。
他深吸口气,凉得刺骨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胸腔,手里的蝴蝶玉簪,被他掐得粉碎。
他目光轻轻掠过刚才陆冬元为他斟满的酒,抬手一饮而尽。
然后,胸腔内那股血腥更浓,几乎要迸裂而出。
“嗯。”他冷情而淡漠地回应她。
罗饴糖跟随皇帝回座,凤剑青冷静平淡的反应早在她意料之中。
她只是难以面对自己在他面前,投奔别的男子的感觉,知道他不会在意,但她...还是会失落。
宴席间,皇帝说了什么,群臣说了什么,观看了什么精彩表演,一南一北的两人一概不知。
凤剑青那阴沉中带着点嗜血的眼神,从头到尾只盯着皇帝身边与之含情脉脉的女子。
而罗饴糖则一边同皇帝演戏,一边心不在焉,想的都是那边的凤剑青。
突然,皇帝嘱安公公前来宣布,他要籍着今夜这个晚宴,把沁贵妃册封了。
“婚房已经布置好了,就在朕的侧殿,爱妃,惊喜吗?”
皇帝低头看着她,一脸溺宠。
罗饴糖手心掐出冷汗,脸上依旧在笑,“陛下,您都不提前告知妾一声,您好坏哦!”
“提前说了哪还有惊喜呢?”皇帝笑。
“众位卿家好好吃酒,是给皇叔的接尘宴,也算是朕给贵妃设的喜宴,朕一会要同贵妃先下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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