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舒家会不会让公主混在商队里离开?可是如今并州城中又是禁军的人,又是西岐的人,各个关口查得森严,那公主姿容出众,怎么瞒天过海呢?”
“那不是你该想的问题。”展萧倒是不留情面。
季飞章不满地撇撇嘴,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你这人呀,什么都好,就是像个假的,开句玩笑都开不得。言旷还说你跟那位公主在一块,有了些人气呢,如今我瞧着,才离了半日,就全没了。”
“你说够了没有?”展萧看了他一眼。
季飞章叹了口气:“算了我不说了,我就看看那公主到时真的混进商队里走了,你怎么去把帝令追回来。”
展萧没有答话。
他一向都擅于准备充分再行动,这次也该如此。
那位敢拿帝令要挟朝廷和西岐人的福微公主到底会不会混在商队里,也得看看那护镖的镖头怎么说。
“有件事,最好是你去办。”
展萧终于从那窗边移开了步子,正嚼着两颗花生的季飞章看过去:“呦,稀奇啊,什么事连你都做不到,得让我去?”
“去舒府,给舒家人找些事干。”
季飞章一下来了兴致:“找茬是吧?这个我会呀,要不要找到那位福微公主身上?”
展萧打量他一眼:“她就算逃婚了,也是公主,你最好好好想想你到底配不配。”
季飞章一愣,而展萧扔下这话便已眨眼间消失在这屋子里了。
瞧着屋里没了人,季飞章皱眉琢磨那话里的意思,他风流成性展萧自然知道,难不成,那任务机器怀疑他要借职务之便朝福微公主动手?
季飞章想着想着,忽然“哈哈”大笑出声。
他负责并州一地的情报,之前也同展萧打过交道,他往次不管追踪还是刺杀,一向沉着冷静,何曾有这样言辞犀利的时候?
看来言旷在信中所言不虚啊,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啊。
本来他是一点没想找福微公主的茬,可这会,他倒真是想试探试探了。
作者有话说:
有一个人在去世的边缘反复横跳,是谁我不说~
第18章 登徒子
李忘舒倒没有想到这舒家办起事来这般有效率。
她才与方氏说了想到锦州去,第二日方氏就来告诉她,说三月十四有个舒家的商队,正好是要到锦州的。
有镖局压镖,又是和舒家熟悉的人,李忘舒若混在其中,当比她自己离开要容易得多。
而这方氏做事情一向周全,不光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启程,连路上要用的一应物件都准备好了,一再叮嘱李忘舒好好休息两日,到时跟着商队走,可就是风餐露宿,远不比府中。
李忘舒虽还没有行过这么远的路,可是一想起到了锦州,便能见到她那位叔父,便能彻底改变前世的结局,她竟也没有那么怕了。
只是没想到,上午才刚做了准备,下午便有人上门来找事。
李忘舒才午间小憩,隐隐听得外头吵嚷,便醒了过来。
瞧见院里那些丫头都一道往前院去,还说着什么“出事了”等语,心里惊讶,便偷偷跟了上去。
前院里,舒通正与方氏夫妇都在,却是与几个年轻人不知说些什么。
对方带了几个大箱子来,口中嚷嚷着让赔银子。
李忘舒躲在一道月门后听了一会,倒好像是舒家卖的东西出了问题,对方要来讨要说法。
只是这些事不该到商会去吗?怎么来了舒府?
她心里疑惑,思量这舒家的生意只怕也经不住细查,又想着自己反正是当个跳板,便也不愿多管闲事,于是起身准备回去。
熟料刚一转身,竟是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你是谁?”李忘舒往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来人。
这人身量颇高,瞧着不过二十来岁,一双桃花眼倒是格外与众不同,看人时带着些笑意,不知怎么竟然李忘舒想起那西岐王来。
“没想到舒家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我怎么没听说这舒通正还有个女儿呢。”
“我不是舒家的人,只是这家远亲暂且借住,不知公子是谁,难道不知道这样贸然到别人的后宅相当无理吗?”
“在下季飞章,并州人士,不才有些家底,不知姑娘可否婚配?”
“放肆!”李忘舒低喝,她到底是公主,早年在宫里,因为不得父皇喜欢,见过不少见风使舵的宫人,养成了从不吃亏的厉害性子。
这等登徒子,旁的姑娘兴许会怕,她倒最不怕。
况且她是重生一回的人,前世到西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这般空有个花架子的纨绔子,只要稍稍厉害些,对面自会不敢近前。
季飞章自没有想到一位公主能有这样胆量,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姑娘果然与众不同,怪不得让我那位故人挂念至此,说什么也要让我来瞧瞧。”
“故人?”
李忘舒心内警觉。
知道她在舒府的可没几个人,便是知道她跑到并州的,掰着指头都能数清,难道朝廷或者西岐人已经发现她了吗?
季飞章也没解释,倒是抬手从袖中拿出一柄匕首来。
“你要做什么?”李忘舒警惕地看着他。
她没有声张,是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如今舒府内有外人在,她若是被人认出来,麻烦可不小。
可倘若面前这人要威胁她性命,她倒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季飞章抬手,将那匕首举到她面前:“有位故人让我将这个东西交给姑娘。他倒没说什么,但我有一句话提醒姑娘。可信之人未必可信,生死关头,还是要将武器拿在自己手中。”
李忘舒垂眸看着那柄匕首。
刀鞘通身漆黑,不见一点装饰,唯有刀柄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泛着冷硬的银色。
便是如今下午的日光照着,也不能将它暖和半分。
她此前经历几次刺杀,此刻也能多少感知那些武器是否锋利。这柄匕首显然不是普通的兵器,是杀人的利器。
外貌倒是不显眼,可是内里却未必不锋利。
“你到底是谁?”李忘舒微微皱眉,看着面前这个始终笑得像个狐狸似的男人。
季飞章将那匕首往前递了递:“方才说过了,在下季飞章,不过是这并州城里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罢了。若非有人相托,也不想打扰姑娘。”
李忘舒却并不信他言语。
季飞章好像没有耐心了,他抬抬手:“姑娘拿着吧,若是不喜欢,待我走了,你丢了就是,我也好回去交差。不然这般僵持着,等会那舒老爷和舒夫人处理完事情回来瞧见,可就尴尬了。”
见李忘舒没有行动,他干脆自己扯过李忘舒的袖子,硬是将那匕首塞进李忘舒手中。
李忘舒倒想还给他,可她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唯恐被舒府的人发现,还不待再说什么,季飞章已是转身从那月洞门堂而皇之地离开了。
李忘舒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前脚才要踏出月洞门去,便听得季飞章开口叫了舒通正,她又不想被舅舅舅母发现,便连忙退了回来。
只是站在那墙根底下,又瞧着手里头那柄不添一丝装饰的匕首,她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不会不会,怎么会是他……”李忘舒连忙摇摇头,赶紧将那匕首收起来,恐被人瞧见告诉了方氏,又免不得编一堆理由解释。
只是她才刚走出一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停了下来。
隔着这道月洞门的另一侧,正传来舒家人与来人争辩的声音,可这头却是安安静静,连方才那些跑着要看热闹的丫鬟的身影都瞧不见。
李忘舒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到底是哪里不对。
那季飞章一个外男,便是认识舅舅,又怎可能放他在府中一个人随意行走。
那头还因为争执吵闹不休,仅隔了一道墙的这边却是空无一人,连个路过的都没有,哪里就会有那么巧的事?
她又心有余悸地看了那匕首一眼。
这季飞章决不是他说的什么并州纨绔,只怕身份非同小可。
果然舒家内藏乾坤,不是久留之地。
还好后日便是商队出发的日子,她自然是一刻不想留在这里了,若是舒家真有问题,到时候她被牵连出来,那可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半个时辰后,从舒家离开的季飞章回到了自己的小楼中。
不出所料,展萧已经在那等着他了。
这两日季飞章也已习惯了展萧的神出鬼没,他在舒家的事办得顺利,心情好,倒是懒得和那人的臭脸计较。
“怎么样,商队有问题吗?舒通正为了做生意可是什么都肯干,怕我影响了他商队的行程,赔了我三百两。”
“有。”
季飞章并不认为商队会有问题,倒是展萧的回答让他有些惊讶。
“什么问题?难道那商队还另藏玄机?”
“不如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把我的匕首给公主。”
季飞章叹了口气:“你追踪情报的本事明明这么高,为什么不也来我们鹰组?”
“我在问你。”
“不是你让我给的吗?”季飞章倒是格外惬意,“你把匕首故意扔在我这,不就是想借我之手送给公主殿下吗?展萧,你不会真的担心那位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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