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多时候,理由都只是为了说服自己罢了。
喜欢,就是很莫名其妙。
可以是对方的一句话,也可以是对方的一个小小举动,又或者是一个笑容、一个眼神……
或许,这就是常言所说的“偏爱”吧。
既然已经是“偏”的了,那必定天生就带着固执盲目的私念,哪里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秦恪淡撩了下唇,低垂也望向她。
她双颊晕着淡淡的红,琥珀色的眸子里莹莹的都是星点般璀璨的光亮,像无从遮掩的庆幸,又像发自心底的欢喜。
秦恪知道她喜欢自己的样子,但却从未想过,她竟这般在意自己的生死安危。
从小就在皇帝眼皮底下打滚的人,他见得最多的便是虚情假意,再感人泪下的场面,他虽然都能做足了戏,可那颗心始终也是冰冷的。
可眼前的人却不一样,她的担忧,她的在意,却是真情实意。
得不到的时候,他费尽心机去算计。
终于能够拥有了,却更害怕这一切到头只不过是场水月镜花。
怔然之际,就看她抬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我……我本来是拿粥来给你的,刚才……”
她说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
他眼里心里只有她泛红的双颊,亮灿如晶的眼,还有眸中的笑,很好看。
秦恪有一瞬的出神,凝着那张娇美难言的脸,心中仿佛有股意念在萌萌而动,伸出手去,抚上她侧颊。
他指掌间能感触出那片红晕愈来愈热,似乎更不想收手,轻缓地摩挲着,像在细细体味肌肤的柔软,又像在抚慰那悸悸不安的羞怯。
过了片刻,他又反手将她紧紧抱住。
萧曼似乎这时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人已在他怀里了,还被环搂得紧紧的。
就这么一恍惚的工夫,两人怎的就成了这般模样?
她下意识伸手抵在身前,可在秦恪瞧来,却感觉不到什么气力,倒好像是在半推半就。
他抬起那只空着的手,漫过她肩锁,指尖挑起,轻搭在秀颌边,轻柔着将那张明艳的脸扳转过来。
四目交投,星眸如漆,盈盈一脉,眼角泪痕犹在,楚楚动人,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两人默然相对,像含着千言万语,但终究还是寂然默默胜却了无数。
他凝着她的唇,不觉怦然心动,终于按耐不住,俯首吻了下去。
她虽然有些懵懂,但这一回却没有闪躲开。
似乎还是在不经意间,那种叫人心颤如惊的碰触戛然而止,他已抬起头来,仍旧还是脉脉含情地垂望。
萧曼这会子只觉自己整个 * 人都要炸开了,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这人可倒好,先前只道他是个书呆子,不曾想竟然……
亏她还担心他的安危,真是肉包子打狗了,而且她就是那只肉包子!
“曼娘,你方才瞧见什么了?”他适时转移了话题。
萧曼扭过脸,望着黑漆漆的长廊,闷声道:“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在你门口。”
秦恪微狭起眸,目光在她那精致到让人惊讶的脸上转了两圈,想来她应该是没认出骆忆川来的,若不然就不会是现下这般反应了。
这般想着他眼中又盈起笑意:“我倒是没有感觉到门口有人。”
“他功夫不错,一闪身就不见了,你自然是发现不了的,就是不知道他到这来的目的是什么。”萧曼说到这里,神情变得郑重起来,“你说那黑衣人会不会与之前的案子有关?”
不说别人,就说周邦烨,杀他的人手法利索,绝不是等闲之辈。
怎么瞧刚才那黑衣人就挺有嫌疑的。
秦恪“嗯”了一声,又看了她几眼:“是不是,以后肯定还会有马脚露出来。”
说到这里,只见他返身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却拿着灯盏。
见她不解,他一笑:“先前还听到了碗盏落地的声音,你可曾碰伤么?”
听他提起这个来,萧曼才记起那摔落在长廊里的托盘和粥,当下裹挟着一阵香风便奔了过去。
原本就不怎么开怀的她,这时心绪更差,垂盯着那满地狼藉,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像现下这混乱的夜。
“爹回来了,灶下煮了粥,见你这边还亮着烛火,于是就想着也给你端一碗来……”
秦恪蹲身下来伸手将那歪在一边的瓷碗拿起来,碗底还有一点没有洒出来的粥米,他端着抬手一仰脖,将那些剩的粥米全都倒入口中。
清香的米粥此刻已经不烫了,入口的温度将将好。
萧曼望着他这般举动,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却泰然自若地又将那托盘也拣了起来,然后回望着她,眸中含着笑:“这粥很好吃。”
“我……我再去给你端一碗……”
这人总是这样,要做什么,要说什么,猜也猜不着。
她热烫着脸,垂眼没敢瞧他,伸手想要从他手上接过托盘和碗,可是他却没松手。
萧曼疑惑抬眸看他,他一手端着托盘和碗,一手擎着灯盏,脸上已隐去了笑,转为正色:“曼娘,随我来,我有话说。”
他还极少这般同自己说话,瞧来必定是真有事,她也瞬 * 间正色起来。
会是什么事呢?是不是和周邦烨的案子有关,还是他有了什么新线索?
带着重重疑问,她随他回到了书斋,轻车熟路地自己把书案对面的椅子搬到了侧旁。
她不太喜欢这般面对面坐着,有些彼此对立的感觉,所以她一般都是坐在侧边上。
案上之前写的般若心经还未收起,萧曼顺势就瞄了两眼。
还以为他夜里也在用功读书,没想到居然是在这儿抄经书,可居然还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来……
这经书抄了还有什么用?
“曼娘过两日便是传胪大典和琼林宴了,等那结束之后,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秦恪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萧曼听到半截处,心下不由砰跳,琢磨起他这话的意思。
“什么人?”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也说过自己没有亲人了。
秦恪将书案上铺着的那卷默的经书收起来:“那人疑心自己被人下了蛊,但又不想叫人知道,所以才想让你去瞧一瞧。”
萧曼回过神,说不清心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她垂着眼,微微蹙眉:“你让他悄悄来你这儿便是,我去的话,估计不太方便,你也是知道,就算不拿医箱,也会提着药箱,多少都会引人注意的。”
这话说得自是在理。
秦恪轻叹了一声,目光微抬,幽幽望着她:“我也是这般打算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说动他,有些人比较固执。”
.
到了传胪大典前一天日,秦恪到承天门的时候,不少人都已经到了。
与两日前殿试不同,这次人人脸上都是一副轻松泰然之色。毕竟科考已经过了,不管等次如何,都可称得上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
明日传胪大典更是足以荣耀一生的大事。
天色渐明时,礼部的官员便引着他们入宫,去领赐发的公服冠带,供明日传胪大典穿戴。
只有秦恪没有与众人一同,而由礼部官员引着径去了旁边小厅。
众人皆向他投去艳羡的目光,毕竟能受到这样不同待遇的,除了状元郎,也没有别人了吧?
尤其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秦恪在这短短半年之际,便连中解元、会元、状元,其间无一失手,更重要的,他竟又是这般的年纪,这样的履历,当真是绝无仅有。
秦恪仍是那副淡然的笑,仿佛这荣耀并算不得什么。
他垂眼看着那套绯红色的圆领罗袍,怎么瞧都是比不上那五爪金龙的赭黄色袍子有气势。
次日传胪大典结束之后, * 便是状元、榜眼和探花骑着金鞍骏马游街。
一路彩灯彩绸,沿途鼓乐齐鸣,鞭炮隆隆,街市两旁人山人海,喧嚣鼎沸,似是阖城百姓都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争相一睹新登科的状元郎。
这厢你推我挤,那边跷脚探头,迎面便见开道的衙役背后那当先一人骑跨在枣红骏马上,绯袍彩绸,缀缨飘飘,唇红齿白,俊美无俦,瞧着至多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
如此年轻便已成为天下文魁,当真是令人惊叹,更是难得的是竟连模样也如此好看。
围观百姓都啧啧称羡不已,尤其是那些小娘子更是难以自禁,矜守自持些的都看羞了脸,便用帕子遮掩,拿眼偷瞄,性子大剌剌的,索性一路欢笑追逐,像是瞧不够似的。
如此一来,后面的榜眼、探花倒好像全然成了陪衬。
当快要接近醉仙楼的时候,一直漠着眼的秦恪忽然抬眸朝那楼上望过去。
二层的雅间有人推开了一扇窗,萧曼探出了半个身子,恰好就瞧见了那策马正行来的俏郎君。
她唇角盈着笑,眉梢也微挑着,仿佛比下面的状元郎还春风得意。
秦恪这一路上不知在人群中寻了多少遍,都没能瞧见那让自己放在心尖上的身影,却不曾想,她竟在这儿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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