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们都怎么说本公主的?”
在姜长宁面前那些人皆谨言慎行,除了平日的阿谀奉承之外,便只剩下传言中那些美名。
所以她有些好奇,私下他们都怎么形容她。
燕时嵘回忆了一下,他不爱去那些雅集宴会,只是偶尔能听见那些贵公子聚在一起交谈的话语。
男人沉吟片刻,照着记忆中听见的那些话复述:“貌美,身份高贵,平易近人。”
还有一堆爱慕倾心的言语,他便直接将其省略了。
“那你也这般认为吗?”她牵着他的衣袖好奇的看着他,一双眸子又哭肿了,但好歹没有之前那般严重。
燕时嵘皱了一下眉,伸手覆在那双明眸之上,“闭眼休息。”
视线被温热的掌心尽数遮去,姜长宁听见他顿了顿,沉声接上了她方才的话。
“此行之前,臣对公主的印象…停留在幼时。”
所以年轻的那些贵公子们小聚,拉着他吹捧公主表达爱慕时,他总想起幼时让自己丢了伴读之事,虽不至于记仇,但对公主也处于一个无感的状态。
谁知这回不到一月,再也回不到从前无感的时候了。
“我不是道过歉了吗!幼时顽劣,你不要放在心上——”
姜长宁闻言蹙了眉,将眼上覆着的大手拉下来,有些着急的解释。
燕时嵘不动声色勾唇笑了一下,她情绪终于好些了。
男人重新微抬了眼,墨眸黑沉沉的,像是要同她算账般让人徒增压力,“公主可是害臣挨了父亲一顿打,岂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能抹平的?”
平日他对姜长宁和颜悦色久了,倏然气势起来,姜长宁迷茫的眨着眼往后缩了些,“你、那你要如何才能消气。”
怎么突然变凶了。
燕时嵘听着她那怯生生的话,忍不住低笑。
他反手牵住了自己衣袖处的那只手,低头浑身气势散尽,“公主闭上眼好好休息臣便消气。”
迫人的压力消失,反应过来的姜长宁瞪圆了眼,“你故意吓我!”
这人怎的突然变坏了。
低沉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姑娘恼得推了推人,可又不愿离开他怀里,只好委屈的皱着弯弯眉控诉般的看着他。
燕时嵘笑了片刻后,抵着她的发顶放柔了声:“好了,夜已深,公主真的该睡了。”
少见的温柔至此。
玩闹停下,姜长宁重新靠回他怀里,无声的拽着手边男人的衣料安静下来。
“燕时嵘。”
“嗯?”
“以后别唤公主二字,要唤我媱媱。”
媱媱是她的小名,唯有父母长兄才能这般叫。
她也不知为何,靠在他宽阔令人安心的怀里,无端的就是想让二人的关系更亲近些。
“……”
男人眸色晦暗,“公主乳名岂是臣能唤的。”
他为太子幕僚心腹,偶然一次听过太子念叨公主的小名,便有些印象。
姜长宁蹭着他的颈窝,不耐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旁人想唤本公主还不允呢,你不想本公主就让别人来叫。”
他抓住了拍自己胳膊的小手,低眸勾了唇,从善如流的改口:“媱媱。”
男人声音低沉,唤着她叠字的小名,醇厚声中像是带着无尽亲昵与纵容。
埋在他怀里的姑娘悄然笑了一下,满意的闭上了眼。
“嗯,本公主要睡了。”
像是有些羞,又有些傲娇。
衣衫交叠,娇小的姑娘靠坐在高大的男人腿上,被他一手圈着抱着,另一只手也被他牵着。
两人姿态亲昵,直到姑娘心中的弦终于松下去疲惫入睡后,燕时嵘这才搂着姑娘的肩与腿弯,将娇小的人抱到床上继续睡。
他瞧着公主巴掌大的小脸,失笑的为她将乱发拂开。
“…媱媱。”
男人低喃着她的小名,眸间满是暗色。
她知不知道,若不是顾及着自己的臣子身份,他快要忍不住得寸进尺了。
从前他对公主的爱慕者们嗤之以鼻,如今却被她的依赖惹得悸动不止。
甚至开始…觊觎公主。
姑娘睡得沉沉,丝毫不知自己床边坐着的男人思绪有多复杂。
自然也不知,白日里眸色沉沉自持的男人,此刻眼中的隐晦不再,转为热烈而深沉的悸动。
……
######
发生了这等事,自然要停在原地休整几日,就算是着急,齐云腹部的伤也无法支撑他剧烈的骑马之举。
第二日,齐云到姜长宁面前请罪。
一没保护好公主安危,二是耽误了公主回曲州的行程。
眼看齐云捂着伤口跪下,姜长宁让他赶紧起来。
“本公主相信,齐侍卫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不怪你,况且若不是昨日齐侍卫拼命相护,支撑不到燕时嵘来本公主就被抓走了。”
姜长宁言辞恳切,没有一丝要怪罪他的意思。
齐云心生感动,随后顾及着伤势,勉强的拱手行礼,“属下必定找出叛徒,可惜就是耽误了行程,待属下伤好些才能重新启程了。”
闻言,姑娘蹙了眉关切的先让他赶紧去养伤。
待人退下了,一旁伺候的杏月这才试探着开口:“公主方才失神了…是觉着齐侍卫失职了吗?”
她有些疑惑,毕竟公主方才说没有责怪他时那神色做不得假。
姜长宁皱了皱脸,“与齐云无关,我只是在想…”
她似乎更想与燕时嵘一起。
齐云没有错,她也对他没有任何意见。
她只是发现,自己只有跟着燕时嵘她才觉着安心。
可他要去潮城,路途遥远先不说,瞧着皇兄交给他的任务有些重要,燕时嵘也不一定愿意带上她。
姜长宁发愁的垮了脸,杏月担忧的看自家公主,忍不住问道:“公主在为何事烦心?”
“你说,若我想与燕时嵘去潮城如何?他们会同意吗?”
杏月一听与她主子一同垮了脸,“莫说他们,但奴婢敢肯定,太子殿下一定不会同意。”
这半年来,殿下动了无数的人出来找公主,如今找着了人定想护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再让她四处走动。
姜长宁也是这般想的,她幽幽叹了声气,随后问道:“燕时嵘在做什么?”
杏月想了想,“方才奴婢路过时瞧见大人在客房里,似乎在揪叛徒。”
昨日那情形之下,叛徒竟也没暴露出来,燕时嵘与齐云都在为这事头疼。
他们选择继续为太子办事,跟着他们的都是心腹手下,要在亲信中揪出叛徒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你去瞧瞧他是否还在忙。”
杏月领命出去,一会儿便返回。
“奴婢去时他们刚出燕大人的门,应当是谈完事了。”
姜长宁点头,起身去寻燕时嵘。
.
那边,燕时嵘回忆方才谈到叛徒之事时众人的神色,他并没有觉得有异。
难道那叛徒藏得这么深?
“公子,公主殿下来了。”
男人挑了眉,起身迎了出去。
七羽通报完,姜长宁便跨过门槛走入他的视线。
她今日随意穿了一身轻便的襦裙,桃红俏丽,臂间挽着披帛带起微微的一阵风。
燕时嵘的目光在她繁复的发髻上停留了片刻,自从杏月回到她身边之后,她的长发终于不再是随意用发带系起。
挺好看的。
“怎么了?是有乱发还是…?”
见他盯着自己的头发看,姜长宁疑惑的抚了抚发上的玉簪。
长发是杏月为她梳的,当时她对镜瞧着没问题啊。
闻言,燕时嵘眸光从她发顶落回了她眸中。
“都没有,今日的发髻很好看,也很衬公主。”
一大早便被夸,姜长宁没忍住弯了眸,“本公主也觉得。”
许久没梳这么好看的发髻,她自己瞧着心情也很好。
她语气轻快,瞧不出一点昨日那般低落含泪的影子。
燕时嵘勾了唇,“公主寻臣何事?”
平日她不会这样早寻他,他一时间也疑惑她的来意。
“昨夜忘记问你了,你们何时启程?”
昨夜发生的事太多,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也忘了问这事,醒来发现他还在之后,姜长宁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生怕他救下自己之后,一声不吭的连夜赶路前往潮城。
燕时嵘垂了眸,沉吟一番温和的看向她,“齐云受伤,公主行踪泄露,臣暂时不会离开。”
昨夜从公主房中出来后,齐云便与他商议了一番。
齐云出发前太子有过吩咐,若有意外,以公主安危为先。
潮城之事重要,可在太子殿下心中不如公主的分量重。
姜长宁放下了心,“暂时不走便好。”
离别不可避免,只是她希望迟些再来。
燕时嵘低眸闪过一丝笑意,“公主手腕可好些了?”
姑娘闻言举起了手,袖子滑落,露出暗下去的淤青,“好些了。”
“哎呀,今日忘了上药。”
那双明眸中故作的惊讶有些明显,男人失笑,识趣的开口:“臣给公主上药?”
姜长宁笑着瞥他一眼,“那本公主便'勉为其难'给你这个机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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