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尴尬的停了话,贴心的心腹上前来扶着他去处理伤口。
一直扶着自家公主的杏月见状, 悄无声息的退后一步, 垂着眸装作什么也没瞧见。
“嘶…疼!”
绣着金莲的衣袖滑到胳膊肘, 露出了她泛红的手腕, 白嫩的肌肤上, 清晰的印出了泛紫的指痕。
姜长宁含着泪, 真真切切瞧见他在眼前之后,泪涌而出,一直强压着的害怕不安同样忍不住了。
姑娘无声的流着泪扑进他怀里,委屈又后怕的控诉:“那人好凶,杀了好多侍卫,还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都出血了…”
那时候,齐云与蒋成德拉扯了一些时间,可蒋成德没忘自己的任务,派人围着让齐云交出公主殿下。
齐云自然不会交。
蒋成德一声令下,带来的人搜遍了客栈,发现她之后,蒋成德等人将护着她们的侍卫当着她的面杀了小半,齐云在混乱之中冲进去护着她。
后来齐云与蒋成德对峙,即便有齐云奋力相护,但出于人数的劣势,姜长宁还是落到了蒋成德手上。
蒋成德直接拿刀架到了她脖子上,他没想伤她性命,却也没有多怜惜她,那锋利的刀子不长眼,碰上去就划开了一道口子。
.
姑娘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哭腔使得音调都变了样,听得人心疼。
燕时嵘一听更是冷了脸,握着她的双肩将人从怀中轻轻拉了出来。
男人眸光泛着冷,修长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白皙细腻的脖子上,一道泛着血印的刀痕十分清晰。
“他竟敢伤公主。”
燕时嵘面色难看,早知他伤了公主,他便不会这么轻易放人离开。
他后悔了,不该顾及这么多,就该利落的一箭将人解决。
“…呜、他、他胆大包天,以后定要让皇兄砍他脑袋!”她抽泣着挣脱他的手,重新一头撞进他怀里。
燕时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好,让太子殿下给您报仇。”
男人放低了语气,顺着她的话轻哄。
他虚环着公主,四周的人包括齐云在内,都克制了目光没往那边瞧。
燕时嵘自然也察觉到了那些目光,待怀中人平静了些,他才微微低了头,“臣抱公主上去休息?”
姜长宁轻轻点了头,男人俯身,轻轻松松将姑娘抱起来往客栈里边走。
“不住之前那间房,有血…”
姜长宁无声的流着泪,埋在他颈窝哽咽着提醒。
那些侍卫今日还给她笑着行礼,晚上却当着她的面被一刀毙命,血溅到墙上、地上,她光是想想那场景就难受得发抖。
燕时嵘脚步一顿,回头与杏月意会了一番,杏月领命,噔噔噔的跑回去寻齐云与店家。
那边需要些时间准备新的客房,燕时嵘便抱着人上了楼,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凭栏旁。
此处高,且远离了楼下脚步匆匆的众人。
是难得的安静之地。
燕时嵘将人放了下来,可他脖子那双手却仍是牢牢的没有松开。
燕时嵘低头,公主埋在他怀里连脸都不愿露。
“公主?”
她双肩还在微微的耸着,可见哭泣不停。
这回她哭得无声无息,却比之前更让人怜惜。
“…继续抱着。”
她闷声说着,继续靠在他怀里哭。
燕时嵘没了办法,只得无奈叹息着,轻轻拍着她的背作安抚。
耳畔是熟悉的他沉稳的心跳,周围那些声音不知何时远去。
危险也消失了。
可姜长宁就是委屈得想哭,难受到心尖闷得要命。
燕时嵘护她的半月里,虽说也有赶路,但总的来说很平静,一场追杀都没有遇到过,所以她下意识觉着在齐云的保护下亦是如此。
一颗心放下了警惕,可没想到就在她毫无防备之际,又被人架着脖子威胁。
脖间的冰凉利刃。
血花四溅的客房。
姜长宁闭上眼,窒息感上涌,她抱紧了男人的腰,害怕得又缩了缩。
“怎么了?。”
“臣在,危险也已过,公主莫要哭了,也莫要害怕。”
察觉到她不安的举动,燕时嵘沉了眉,放低了声安抚。
他瞧着毫无反应的姑娘,眉头皱得更紧。
这比他从难民堆里救出公主时,情况更糟糕。
赶回来支援到现在,公主一共没说几句话,连哭声都细微得要命。
得寻个大夫来。
燕时嵘皱了眉欲要吩咐七羽,可一转头却没瞧见人。
“七羽。”
他抿了唇,担心吓着公主,双手捂住姑娘的耳朵,扬声唤自己的心腹。
七羽在远处哎了一声,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出,“公子有何吩咐!”
“寻个大夫来。”
七羽闻言拱了拱手,“齐侍卫他们都受了伤,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待会大夫到了属下便领过来。”
燕时嵘淡淡点头,瞧着怀中安静的姑娘,开口问道:“公主的房间可整理好了?”
七羽没收到消息,只能匆匆前去看了之后才回来禀告:“已经好了,公子随我来。”
男人重新抱起姜长宁,步伐沉稳的进了个新收拾出来的客房。
那边大夫来得特别快。
杏月将大夫领进来后,姜长宁却不怎么愿意配合,搂着燕时嵘的脖子说不想看大夫。
那声音闷闷的,让人跟着心紧。
燕时嵘下不了狠心去掰开她的手,只能抱着她在腿上坐着,给大夫描述了一番她脖子与手上的伤。
大夫听后思索片刻,给了两瓶药便下楼医治其他伤员。
七羽与杏月识趣的为两位主子掩上了房门,屋内便只余下坐着床边的二人。
蜡烛是新点的,烛火略微有些闪烁。
静坐片刻,怀中迟迟没有动静,燕时嵘低头往怀中看。
男人下巴抵到了她发顶,姜长宁不安的动了动,躲开后继续靠着。
“公主可困了?”
他敏锐察觉到公主情绪不对劲,只得放低了声,生怕将她的情绪引燃。
紧靠在结实的胸膛上,沉稳的心跳让她的心有片刻的安宁。
闻言,姜长宁终于乐意开口了。
“…早便困了。”
只是起初是无法入眠,此时是心底乱糟糟的,各种情绪堆积在一起,更是无法睡着了。
“臣在也睡不着了?”燕时嵘环着人,有些亲昵的试探着握住了她的手。
姑娘没拒绝。
他捏了捏软嫩的小手,随后尽量放轻了力去碰她的手腕。
只是轻轻一碰,姜长宁便疼的一瞬间噙了泪呼疼。
脆弱得一碰就掉眼泪。
燕时嵘收回了手,“臣给您上药。”
大夫走后,杏月贴心的将药瓶放到了床头,他正好伸手便能拿到。
燕时嵘坐直了身,虚虚环抱着人低头取药。
他从瓶中倒到手上,随后将药瓶放到一旁,“伸手。”
姜长宁轻轻偏头看了他一眼,乖乖的伸出了手。
药膏敷上,有点起初一瞬间有些凉,但他的手掌温热,一会之后药膏敷着的地方便开始发热。
温温的,让拉扯间疼得不行的手腕舒服了不少。
“脖子。”
男人说着,埋头不吭声的人终于露出了一张小脸,燕时嵘见状拿起了一旁的金疮药。
姜长宁心口涨涨的,脑袋木木的,他说什么都乖乖的配合。
姑娘坐直了身,仰头露出白皙秀颀的脖子。
那细小的一条红血痕已经结疤了,可落在她分外白皙的脖子上,实在有些碍眼。
燕时嵘倒出药粉,轻轻给她撒上。
男人低头专注给她脖子上药,出神的姜长宁维持着仰头的动作,垂眸盯着眼前的俊颜。
他鼻梁很高,眉眼深邃,加之总是皱起的眉与淡漠的眸,所以显得气势足,但男人眉宇间正气十足,像是个秉公执法不近人情的判官。
怪不得父皇指他做了大理寺卿。
那刑狱之中,谁见他不得立马认错啊。
姑娘出神的想着,唇边带了一抹不自觉的笑。
那颗木木的心似乎也恢复了些,甚至悸动得有些明显。
“好了。”
燕时嵘收回了目光,正好撞上了她偷看自己的视线。
男人挑了眉,将金疮药重新放好,这才略微疑惑的重新与她对视。
也不知她为何看自己看得出神。
“当初将我救出来,你也是这般温柔的给我上药吗?”
不知为何,被抓到偷看的姜长宁有些心虚,她重新靠回了男人怀里随口一问,随后微垂着头不让他看清自己的神色。
燕时嵘哑然,“当时臣身边没有侍女,公主的脸伤得很重,迫不得已之下只能…”
他的话,让她想起了那时醒来后自己的脸。
右脸肿得要命,青青紫紫狰狞得让人不忍直视。
姑娘皱了脸,有些别扭的重新埋进他的颈窝,闷声道:“很丑吧…”
她自己都嫌弃。
姑娘家都是爱美的,那副狼狈的模样竟然让他瞧了去,真是丢脸。
燕时嵘瞧见她的小动作,低笑了一声搂紧她的肩:“怎会,公主貌美之名早已传遍京城,若是臣说上一句丑,定会被公主的倾慕者们找上门来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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