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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病公子失败后 (坐也思君)


  “夫人,您能不能出来一趟?”
  “府上侍卫办事不利,到现在都未找到刺杀郎君的真凶。侍卫觉着……刺客与夫人在房间里共处过一段时间,故而侍卫遣奴才来问问夫人,夫人可有主意到侍卫身上有无什么显著特征?”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江晚宁背对着,拧着湿帕:“我……”
  “既知道自己办事不利,不继续去找人而来找腓腓是何种道理?”未等江晚宁开口,江愁予已经冷声打断,“难不成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吃穿,养了一群只做摆设的饭桶?”
  安白冷不丁被凶了下,没敢多还嘴。
  一方面他是顾及着郎君初初醒来,不想说些不好听徒惹他生气;一方面则是他畏惧着郎君,确实不敢还嘴。安白默默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见郎君迟迟不让夫人出门,叹了声气,让侍卫继续去找人。
  房间里,江晚宁忍不住微微觑他一眼。
  江愁予笑:“怎么了?”
  “你怎么不让他们问,万一我知道……”
  “那个人用剑抵着你,你颈上已冒出些许血珠了。你素来娇弱,从前在楚国公府时最怕的人便是长相粗陋、腰佩大刀的莽汉。”江愁予吃力地伸手,微凉的手背轻触她的一下,“你被歹徒挟持的时候脸都吓白了,我总不能,让你再去回想那一幕。”
  现在想想,似乎也是的。
  每每她惊魇醒来,他给她揽到怀里哄的时候,从不过问她在梦境中的所闻所见。
  “你不是说,劫持我的人可能是和你我相熟的人吗?”
  “这不过是我的一种揣测,不过看着那个歹徒的模样,我多半是猜对了。”失血过多让江愁予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他闭着眸,没有察觉到她苍白如纸的神色,“此人可能是江府的人、杜府的人……或者是他们的下属。尚未掌握十足的证据,还不好说。”
  江晚宁道:“应当不是二哥哥,二哥哥食指上有一处伤疤。我注意到那个人食指上没有。”
  “这也不好说的,腓腓。”江愁予耷眼,落漆长睫遮掩着眼窝处的青黑,他的声音渐渐有些疲惫地低沉下去,“人的生活习性是可以改变的,有些逃犯为了摆脱追杀会自毁容貌,有些则会往靴里填充垫子来掩饰身高……譬如杜从南,从前他习惯先迈右脚,如今却变了……说不准你二哥哥在手上涂抹铅粉,粉饰食指的伤疤。”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必担心,嗯?”
  江晚宁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有些乏了,不若先歇下罢?”
  何止是乏了,他的每一次吐字发音都能引起五脏六腑剧烈地抽痛。
  江晚宁轻轻点了下头,蜷着背,安静地躺到了床榻里侧。
  帆船一般的月牙在靛蓝色的油状夜晚里航行,突破了层层叠叠的云雾,擎着光亮映着地面的皑皑积雪。江晚宁一旦受过惊吓便很难睡着了,她有些害怕,害怕外面一阵阵疾卷而来的风,会不会把这座宅院摧垮成一座废墟。害怕风不是风,是锦衣卫捉拿逃犯时衣料摩挲的声响。
  江愁予累极,扔抽了几分神留在她身上。
  听到身边小女郎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艰难地转了一下身。
  “怎么了?”
  “在想事情。”
  江愁予忍耐剧痛:“想……想的什么?”
  “没什么,就是胡思乱想罢了。”
  “我爱听,说给我听听罢。”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有好几日不曾见过苏朔了。倘若今晚他在场,凭借他的身手,或许你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那个刺客也有可能被他当场捉拿了。”江晚宁嘴上这般说,心里头却重重呼出一口气,庆幸他不在。
  “他被我罚了……暂时不在府上。”
  “他惹你不高兴了,做不该做的事情了?”
  “……他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
  “你罚他什么了?”
  “只是按照常规流程施以小戒罢了。”
  怕吓到她,江愁予只简单地提了提。
  “江愁予。”江晚宁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小声,“如果有一天我也像他一样惹你不高兴了,做不该做的事情了,你会像处置他一样处置我吗?”
  脊杖五十?
  江愁予果断:“不会。”
  “那你……你打算怎么对我?”
  把你做成美丽的标本。无边无际的夜晚总会放大人的私欲和贪念,江愁予被她这么一问,心中潜意识的想法便是如此。只有彻底成为他手掌心的物件,才最最乖。然而他知道她向来害怕这些物件儿,那只被他做得美轮美奂的夜莺艺术品在她眼中仅是一具可怕的动物骨骸。
  他打消了念头:“看你做了什么。”
  江晚宁咬唇:“如果和苏朔的差不多呢?”
  他仿佛笑了,江晚宁隐隐约约察觉到。
  隔着浓稠的、如原墨一般稠浓的黑夜,他虽然身体虚弱,望过来的视线却如密密匝匝的蛛网一般将她紧紧地捕捉。她在粘稠的丝状物上狼狈挣扎,而他则在一边慢条斯理地研磨着利牙。
  “那就狠狠地罚、重重地罚。”
  江晚宁打了个哆嗦,听到他这样道。


第52章
  雪越下越大。
  屋舍中昏晦如幕, 偶尔能听见沉甸甸的霜雪哐当一声砸落在粼粼瓦片,直叫人听得心惊胆颤。大晋今年的春日仿佛要比往日来得晚一些,如今已过了正月底, 却不见丁点冰消雪融的迹象。
  架子床垂幔曳地, 隔个一会儿便能听见里面郎君闷闷的重咳声。
  几个婢女手中提着洗漱用具和装着早膳的食盒,时不时呆滞地互望一眼。她们对里面这位面相温润的郎君有种莫名的畏惧, 没有他的通传不敢进去,只敢在外干站着。迟疑间,见安白领着昨夜的郎中一脸焦急地快步走来。
  他们两人在交谈着些什么。
  御医诧异地:“昨儿不是好了,怎么……”
  “先生有所不知。我们郎君素来体弱, 一年到底病到头的日子也不是没有过……”安安粗粗介绍了他的身子情况, “大概是腹上的伤口腐烂发脓,引发了温病。他肺那里不好您也是知道的,这温病又让他旧疾复发了……”
  御医不禁扬声:“那些大补的药还在用?”
  “我一个做奴才的也劝不住……”安白有点委屈地, “哪一回和郎君说,郎君不是把我的话作耳旁风。也就夫人和他说话他才听得进一两句, 可夫人却从来没说过……朝堂上的事情您也是知道的, 如今端王及其同僚不知去向, 更不是郎君掉以轻心的时候……”
  雪粒子沙沙, 二人很快行至房门口。
  御医解裘进屋, 目光一扫屋中, 面容发燥地跨出门槛。
  “这、这……”
  安白见御医一脸为难, 尚来不及出声, 屋里蒹葭、白露等数名贴身婢女已经开口:“郎君现如今昏迷不醒,在帐内不大方便挪动, 还请先生担待些许。”
  蒹葭、白露、冬温、凉夏四人各执守一方轩窗, 将重重帷幔勾入镂钩后, 将门窗开了丝丝窄缝。乍然泄入的天光驱散了屋里朦朦胧胧的尴尬之感,御医有些面热地扫一眼榻边两双并卧的靴履,咳上一声,隔帐为江愁予把脉。
  蒹葭紧张:“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御医摇头叹气,眼睛半点不敢往帐上瞟,“我听说郎君的伤口开始流脓发溃,才导致的温病不断……他现在又昏迷着不能服用药物,这样,我为他开几具固本培元的丹药,让他先含服着,届时醒来再……”
  毕竟是圣上器重的大臣,御医丁点不敢怠慢,仔细将各种病中注意的事项说了个遍。
  “听闻郎君与夫人甚是恩爱,不过、不过郎君身子如此……现下还是多注意些好。”御医面颊生燥,欲言又止地,“郎君外用的药膏一日抹三次,不过看样子现在不方便更换……我便先走了。”
  他简单说了说纱布的更换方法,提起药匣逃也似的离去。
  待御医一走,冬温赶紧凑上前。
  “夫人,您没事罢?”
  水墨薄纱逶迤,模模糊糊地勾勒出里面二人融融身影。冬温“唰”一下推开帷帐,见自家小女郎雾鬓凌乱,面似桃花。她侧身半卧在架子床上,嬛嬛纤腰被身边郎君的手掌囿着,柔软右肢及双腿都被对方压得麻痹不堪,仅存左半边肩膀能够自由动作。
  江晚宁咬了下唇:“我动不了了。”
  她今早是被江愁予给闹腾醒的。
  他浑身烫得厉害,腹部的缠带上渐渐冒出红黄半掺的血水、脓水。江晚宁心里虽怨他怨得厉害,却也不想见他就这么活活烧死了,便想着下床去喊人来。谁想一直念叨着口渴,却是含住她的耳珠重吮,整个人像是条八爪鱼似的缠上来。
  他一病便爱闹腾,整个人糊里糊涂的,这点江晚宁在楚国公府时便已领教过了。
  在御医来之前,江晚宁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已有了一时辰。
  她又尴尬又无奈又气愤。
  郎君急促的呼吸、她微微紊乱的吐纳无疑给刚才的那位御医带去了一个错误的信号。而那个御医窘迫的、有些无可奈何的语气,像一面镜子般折射在她身上,恨不得让她现挖条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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