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他直接为魏王做事,会敞亮很多。
“爹爹今天除了跟你说这个,还跟你说了什么?你是怎么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那么好看的?”周芙给他喂了点水,然后好奇地眨眨眼睛。
她跟蒋锳两个姑娘家都没聊过那么久。
“秘密。”
温水入喉,宋裕笑笑。
满心的好奇和欢喜被他这两个字浇熄,周芙不怎么愉悦地起身,“我走了,明日记得让堂兄扶你起来走走。”
“知道。”
宋裕笑着应了,他的嗓音在不沙哑的时候清润又好听。
周芙把杯子搁到桌上。
临走前,忍不住又凑近他,轻轻地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
上一世分别的太久,这一世的重逢就更像是镜花水月一般,
“等过些日子,我能走稳当了,就去王府找你。”
宋裕略微扯动了下喉结,抬手轻轻捏了捏周芙的耳垂,这是上一世他愉悦和偶尔摒弃尊卑的时候最喜欢做的动作。
“好,等你。”
说完这话,周芙起身,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说下去她也不想走了。外头刚好周妘又在叫她,她忙循着声音的来源去找周妘。
一轮朗月高高挂在天际之上,张臣民在周妘的指使下硬着头皮跟周崇焕做了一顶轿子。周芙则窝在周妘的怀里,两姐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兄长呢?”
周芙在轿子里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今日兄长没来,正常这种阖府出动的事,纵然周征不想来,懒得动,父亲也一定会叫上他的。
周妘提起这事儿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兄长不在府里,也不知去哪儿了,你在魏王府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父亲还能根据风声找到你。老二性子冷僻,平日里也没个朋友,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周妘就觉得头疼。
周芙“嗯”了一声,第一反应是周征大概去找沈青娥了。
可转念一想,崔邵虽答应周征会将沈青娥放出宫了,可如今并未到宫女被放出宫的日子。
兄长虽疯。
但对沈青娥的喜欢一直是压抑到极致的那一种,尤其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对沈青娥还处于一种爱恨交织的状态,去找她,那定然是不可能的。既如此,兄长会在哪里呢?
但既然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是活着的,但这一世不出意外,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所以周芙只略微想了一下,便没再深思。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蒋厚半夜起夜,回房之时只见墙垣边隐隐有一道黑影走过,多年行军之人的敏锐让他下意识地眯紧了眼睛,几个健步迈到墙垣边后抬手直接摁住了那小贼的肩膀,紧接着就是一个恶狠狠地过肩摔。
“敢到爷的府上偷东西,谁给你的胆子?”他抬脚欲踹,就在此时,那被他掀翻的小贼突然自己翻了个身,透过黯淡的月光和别院透出来的隐隐烛火,蒋厚这才看清,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蒋锳。
“你做什么?”
蒋锳被摔得猝不及防,从肩胛骨到胫骨都疼得要命,皱巴巴一张脸,对着自家兄长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蒋厚摸摸后脑勺,“这大晚上的,你不在房间里,跑出来做什么,像个贼似的?”
说归说,他还是愧疚地抬手去拉自家妹子。
“我出来走走不行么?”
“这都宵禁了,有什么好走的……”
“我就在院子里走走啊,晚上吃太多了。”蒋锳痛得直皱眉头,梗着脖子瞪着蒋厚。
蒋厚纳闷了,“这离你吃完晚膳都两个时辰了,而且你今儿也就只吃了一口饭和菜就出门了。怎么会吃撑了呢?”
蒋锳有些心虚,但还是犟嘴道,“你管我?”
说着,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丫鬟彩环见了蒋锳,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小姐,刚刚夫人来看你,我跟她说你睡下了,她也就没多问。”
蒋锳呼出一口紧张的气来。
她的双手藏在衣袖下。
“这几日无论我多晚回来,在不在房间里,都这样说,听到了么?”
“好。”
彩环也不敢多问,只听话地去替蒋锳打了一盆水。
“出去吧,把门掩上,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彩环点头退了出去。
门被掩上。
蒋锳这才松了口气,她脸色略微有些发白,藏在衣袖下的手终于拿了出来,她颤抖着将满是鲜血的手放进铜盆里,惊魂甫定之时,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一把明晃晃的带血的刀子。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后天这篇文要上夹子,明天请一天假断更一天,后天晚上再继续更新,后天会万更哈
第29章 太子(一更)
周征已经十日不回府了。
周崇焕派了手底下的暗卫用尽了各种方式去找人, 但就是一无所获。
在第十一日的时候,宋裕来找周芙,他刑伤还没完全好, 但走路还算稳当。
“坐。”
“故意的你?”宋裕的笑意里带了几分哀怨。
周芙知道他还没好全, 但见他脸色要比前些时日刚受刑的时候好很多,这才想到要逗他。
宋裕也不同她计较, “太子府去找过了么?”
他这话指的是找周征。
周芙道,“太子府倒也不是没找, 只是没光明正大地跟太子打照面。兄长一直在帮太子做事, 父亲管束不了他但也多少知道他跟太子一直有来往, 此次兄长失踪之后,父亲第一个让暗卫查的便是太子府。兄长不在里头。”
“还是去找一遭吧。”
“你兄长跟太子翻脸是迟早的事。”
宋裕倚在周芙的妆镜前, 漫不经心地拈了些许的石黛粉在指尖细细摩挲着。他今日来主要就是同周芙谈这个的,周征但凡失踪,他实在想不到除了太子以外还有谁能知晓周征的行踪。
周芙也知道周征跟太子翻脸确实是迟早的事。
她虽不知上一世朝堂之事具体的来龙去脉,但她还是很了解周征的。宋裕辅佐魏王,纯属因为魏王有一颗赤子之心。而周征辅佐太子,则单纯是想搅弄朝堂, 让魏王登基登的不那么快意。
简言之。
当年就是因为沈青娥的事, 单纯想要恶心恶心魏王。
既如此,他便从来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过,如若这一世太子像从前一样做尽荒唐事, 而他对太子若没有前一世的宽容和大度,那两人还真是很有可能翻脸。
“那我现在让人备轿去太子府?”周芙试探性地问宋裕。
“去吧。”
宋裕大度地开口。
拖着刑伤来一趟不容易, 可周芙今日跟他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要走了, 周芙也觉得自己此举有些不合适。
“我父王在书房, 你要不要去找他?”
周芙愧疚地挑了下眉。
宋裕本也没有到那么想见淮南王的地步, 但他着实有话要同淮南王讲,所以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地去找周征。
太子府里,此刻愁云惨淡一片。太子咬着牙躺在榻前,他面容苍白,因为疼痛而剧烈喘息着,手背上青筋暴起,榻前是一地的碎瓷片和被泼了的苦药汁。
丫鬟两腿打颤地立在一边,一旁恭恭敬敬地立着,大气不敢出的还有他的幕僚韩囿。
“周征那个疯子!”
“孤要杀了他!”
“让人去找!给孤把他找出来!孤要扒光了他的衣裳一刀一刀地把他的肉割下来!”
太子咬着牙痛苦地吼叫着,额前都尽是青筋。
韩囿咽了口口水,冷不丁想起了前两日太子疼昏过去时被送回来的场景,那一枚赤羽长箭就那么插在太子身为男人最重要的地方,一箭扎穿,鲜血染湿了身前的一片。
这种事搁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是耻辱的存在,更何况,是非常在乎子嗣的皇家。
韩囿拱了拱手,大胆道,“太子,周征如此放肆,要不要把此事告知陛下,去御前告他一状?”
这话话音刚落,一只茶盏就稳稳地砸在了他脑门上。
韩囿心知不好,连忙跪下谢罪,“太子恕罪,臣下失言臣下失言……”
“向陛下告这样的状?连子嗣都没有的人,他还会让孤坐稳这太子之位嘛?你是不是嫌孤被废的还不够快?还是你也是老五那边的人?啊?”
太子气得胸前一阵波澜起伏。
韩囿瑟瑟发抖,连连磕头。
就在此时,门房那边来报,“秉……秉太子……”
“说!”
“永安……永安郡主来了。”
周芙?
太子冷笑两声,“周征还未回府,生死不明。淮南王府的人怎会知道孤受伤一事?孤不是封锁消息了么,是谁说出去的?要孤割了你们的舌头么?”
门房下意识地捂住嘴,生怕被割舌似的,然后结结巴巴道,“郡主……郡主她未必知道此事。”
“未必知道是什么意思?孤现在谁都不见!找个由头让太子妃打发她走!”太子说着,又往地上砸了两个杯子。
正逢太子妃梁容走进来,“您什么烂摊子都要臣妾收,这太子也不如教给臣妾去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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