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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容若]琴瑟鸾凤 (歆谙)


  “够了!”纳兰明珠怒斥道,“你是在威胁我吗?阿玛已经退了一步,你还要阿玛怎样。”
  容若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自己心里的苦怨一一吐露:“阿玛若真难以接受若馨,当日大可不必成全容若。如今阿玛一璧佯装答应,一璧又派人去封若馨的铺子,将她逼上绝路,这是为何。容若现今不求别的,只求阿玛还若馨一个公道。”
  “何为公道?她贩卖假药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阿玛也是秉公办理。”
  容若凄笑道:“阿玛这是咄咄逼人,更是出尔反尔。阿玛明知若馨绝不会做有违道义之事,却还要这样相逼,试问这还有公道可言吗?”
  “住口!你愈发无礼了,这两个多月你从未回过纳兰府,而如今为了那个女人却不惜向阿玛兴师问罪。”纳兰明珠怒目圆睁,直直喘着粗气。
  容若愧道:“是容若失礼了,阿玛息怒。”
  “你认为阿玛这么做是自私也好,还是有意排挤她也好,我都是为了我们纳兰家的名声。你放心,我既然这么做定不会令她白受委屈的,等过些日子我会还她一个公道的。”
  容若抱了抱拳,轻声道:“是容若不懂事,阿玛莫气坏了身子,容若在这里向阿玛赔礼。”
  纳兰明珠默默不语,过了半晌后方说道:“我乏了,你出去吧。”

  第十九章 两两相望

  待容若走后不久,纳兰明珠隐忍十数年的泪水终于倾囊而出,老泪纵横的他看起来是如此令人怜悯。纳兰明珠手握一支木兰簪子,喃喃道:“夫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容若的前程考虑。他不知我,你该是知我的。”
  “姐姐会理解老爷的,相信容若也会理解老爷的。”
  纳兰明珠闻声,蓦地抬起眼,淡淡道:“原来是漓贞,方才我同容若的话你可听到了?”
  “是,妾身都听到了。妾身不仅听到了,妾身更明白老爷因何这样做。”
  “你知道?”纳兰明珠疑问。
  漓贞娓娓道来:“是,贞儿知道老爷这么做全是为容若的前程着想,姐姐走得早,老爷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容若身上,老爷这样做无非是想容若过得好。”
  纳兰明珠微一沉吟,执过漓贞的手说:“浔慧果真没有看错人,临终前她特意将你托付给我。这些年是我忽略了你,一直为容若盘算着将来,从来没想过揆叙和揆方也需要我这个阿玛。”
  “姐姐走得早,老爷多心疼容若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揆叙和揆方的资质尚不能和容若相比。姐姐待我有恩,倘若当年没有姐姐的收留,我还不知现今身在何处,所以贞儿只求能够代姐姐照顾好容若和老爷。”
  纳兰明珠感念漓贞一片款款深情,紧了紧她的手,说道:“贞儿善解人意,那依你看我这次是不是做错了。”
  “老爷并非错,只是考虑得不够周全。容若这辈子都是为了那姑娘,他可以为了老爷的意愿委屈自己,他也可以为了纳兰家的荣辱忍受一切。可倘若哪一天那姑娘不在了,以容若的性子一定会随她而去的。”
  纳兰明珠心头一颤,相似的话容若也说过。纳兰明珠闷闷地喝着茶,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我这样做并非为了排挤那姑娘,我只是希望进我们纳兰家的媳妇是一个清清白白、安分守己的姑娘。我今天这般狠心也不过是为了不想令今后有人指着容若说我纳兰家的媳妇是期市贪财的庸医罢了,更何况一个姑娘家成天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老爷说得是,是贞儿见识短浅了。”漓贞为纳兰明珠揉了揉太阳穴,柔声安慰道,“贞儿相信容若会明白老爷的苦心的,可那姑娘确实没有做错什么,这样未免对她不公平了些。”
  容若出了纳兰府便有一种寥落感,天地之大,却无处可去。他可以回郊区的宅子,可习惯了孤寂的他却第一次害怕孤独。他可以去客栈寻若馨,但是当得知那一切源于自己的阿玛,他无法面对若馨。他思索片刻,径自向顾贞观的箫铺走去。
  只一味地向前,容若完全没有察觉身后有一人正默默地注视着他。刍佑说道:“为何纳兰公子去了别处,莫非姑娘落难之时,他嫌弃姑娘了。”
  “不会的,此刻正是他为难的时候,还是让他静一静吧,我不想再令他难堪了。”若馨目视着他背影,眼前渐渐模糊,喃喃低语道,“他阿玛终究是容不下我的,就如我阿玛所言,‘高攀’这两个字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配得起的,或许在他阿玛眼里,我永远是十年前那个打山里来的野丫头。”
  刍佑不知该如何劝,只得道:“姑娘的妹妹是当今的皇妃,岂是高攀。”
  若馨淡笑,带着些凄然:“什么皇妃,不过是一个锁在深宫的女人罢了,在纳兰大人的眼里,恐怕只有皇家贵戚之女才配得起他家的公子吧。”
  “至少纳兰公子从未这样想过啊。”
  “是啊,只有他从来不计较这些,可正因为他不计较,我更觉得内疚。如果哪一日他为了我同他阿玛反目,那我又该如何去面对他。”
  “姑娘想得太长远了,事情未必如你想象的那样。”
  若馨轻轻扯了扯嘴角,说道:“的确,我是太过杞人忧天了,我只是不想令他为难罢了。我何尝不希望永远都没有这样一天。”
  并非事事都能如人所料的,就如那飘忽而去的飞雪,只可随风摆布。倘若那一天真的来临了,若馨又该何去何从?恐怕在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若馨将一袋银锭子放到刍佑手里,说道:“这些日子多亏你了,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些银子你收着,莫要嫌少才好。”
  刍佑缩了缩手,推辞道:“姑娘这话外道了,如果我贪图这些的话,也不会来姑娘的医馆了,姑娘为百姓着想,这样的德性着实令我佩服。这银子我是不会收的,假若姑娘不嫌弃,待到那日重开了医馆,记得再请刍佑回去。姑娘先将银子收起来,你当日为了买药材,将郊外的房子也变卖了,这些银子好歹还能维持些日子。”
  若馨笑着点头:“我们后会有期。”
  刍佑将包袱拉了拉高,拱手道:“姑娘告辞,祝愿姑娘和纳兰公子早日结秦晋之好。”
  美酒醇洌而芳香四溢,如注般缓缓流入玉盏之中。顾贞观将杯盏推向容若,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美酒当前,容若兄莫要错过了。”
  “再也不会错过了。”容若转动着杯盏,喃喃自诉。
  顾贞观轻摇了摇头,举杯碰了碰容若的杯,道了声“干”,然后一饮而尽。容若也道了声“干”,一口气将酒喝干。顾贞观提议道:“许久未来莫题馆了,不如来行酒令如何。”
  容若淡笑道:“胡不斗诗来得痛快。”
  “哈哈,有酒有诗,这才是我顾某认识的容若兄啊。”顾贞观朗笑几声,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就以酒为题,以意为尾。少无痴,岁常长,为卿把酒酒无意。”
  容若凝视着莫题馆外穿梭的人群,缓缓道:“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顾贞观一愣,而后笑道:“这是晏几道的诗,哪里是出自容若兄的。当罚,当罚。”说话间,又将容若的杯盏注满。
  容若一派淡定,举杯饮尽,说道:“心上愁情杯中绪,林林种种,酒托相思意。这般总行了吧,贞观兄请。”
  “这句话堪当道出了你现今的心声啊,罢了,难得出来相聚,总是这般愁啊痴的,只觉得愈发压抑了。”顾贞观摆摆手,一阵轻笑后便转了话题。
  容若点了点头,笑道:“听闻贞观兄今日之词,想必也是遇着烦心的事了,依我看不是酒无意,而是朝堂无意吧。”
  顾贞观静观着莫题馆内的众人,好半晌才说:“你应知我并非留恋朝堂,只是说句狂妄的话,除了你大清第一才子纳兰容若,就数我顾贞观的才华最是出众了。更可况天下间才子万千,却能有几人真正心系百姓的。”顾贞观眼里透着愤愤,那种因久不得志而压抑的心情令容若突生几分不平。
  容若既知顾贞观定是又想起“她”了,时隔这么多年,原来顾贞观亦是不能忘怀,一时间感慨万千。容若故作不知,扭头望向馆外。有一人静静地立着,笑得很安详,笑得很温和,这样的笑却有些晦涩。她勉强令自己笑,只是为了不想给他任何的压力罢了。她缓缓走上前,保持着笑容说道:“原来你在这儿,有美酒佳肴也不带上我。”
  “竟被你寻到这儿来了。”容若亦是强笑,试图隐瞒若馨,两人皆打着哑谜。容若侧头时,顾贞观已去了邻座,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同座上的才子们饮酒对诗,何不自在。
  “医馆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暂且耐心等等。”容若对她说道。
  若馨径自在方才顾贞观所坐的位子上坐下来,尽量说得轻松些:“这些日子只觉得腰酸腿乏的,早就想着寻个日子好好休息一番。没成想就被我盼着了,成日里为人家诊脉开药,实在腻烦了,我再不想开什么医馆了。”
  容若不知该说什么,忽地夺下若馨手里的酒,微带呵斥道:“这就烈得很,你喝了怕是会伤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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