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拉着曹氏一顿劝说,他这才消气。
陆小渔也是一肚子的气,“我妻主也会吟诗作对,我也有玉镯子,都好好的人,他怎么就突然针对我呢?”
阿炭挽着陆小渔的胳膊说,“主君别气,他们肯定就是嫉妒你长得好看。吵架吵不过就吟诗,无耻的很。”
“早知道我就该把玉镯戴着,在他拿出自己镯子的时候我就露出来。”陆小渔这些年生活的太过于顺风顺水,身边没有任何糟心事,很少有这么孩子气跟人攀比的时候。
阿炭伸手顺着陆小渔的背。陆小渔回去的时候顺路去了趟京里最好的糕点铺子良品斋买了两份糕点,一份自己带回去,一份送去曹府。
按味道来说,良品斋的糕点属实不如品味斋,但因为良品斋是百年老店,价格竟比品味斋还要贵些。
陆小渔就是故意的,曹氏不让他顺心,陆小渔也不能让他好过!
第109章 我夫郎最好了
田越今日上午退朝后约了沈沉醉,以同乡人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去了茶馆。
路长歌的茶叶生意已经发展到了京城,沈沉醉便带田越去了趟林家茶铺。林家茶铺里的管事是从寿眉县里直接调过来的,生怕京城这边的生意出了什么差错。
管事的认得沈沉醉,直接询问两人是否要个安静的雅间?
沈沉醉看向田越,田越出声拒绝,“不用,就坐在大厅里,省的去了雅间后被人以为咱俩私底下在谋划什么。”
两人落座后,管事的着人奉上当季的新茶,以及搭配着配送了些许跟茶有关的点心吃食。
田越以前也曾去过茶馆,里面也就是些说书的,没什么稀罕东西。可这林家茶铺里面却有吃食,像个酒楼一样供客人点菜。
沈沉醉抬手将茶盏放在田越面前,笑着说,“都是路长歌的主意,她经商有头脑,想了很多推广茶叶的新奇点子。你瞧,这茶铺的生意是不是比一般人家的要好?”
经沈沉醉这么一提醒,田越才发现这茶铺的生意的确比旁家的要好。主要是茶馆里安静,所有人说话都轻声细语,丝毫不嘈杂,再加上两人是被管事的直接带到位置上的,省去自己寻空桌子,田越这才没发觉这茶馆大厅都快坐满了。
说书的先生今日还没来,上午坐堂的是个乐曲师傅,正在弹奏清雅的音乐,在入夏的季节最是心浮气躁的时候,听这曲子最是静心。
田越抿了口茶,入口微热,入喉清凉,不由多喝了几口,赞叹道:“这位路娘子的确适合经商。”
两人喝了几口茶,这才从朝堂上的政事谈到旁的私事。田越不经意似的提起一个人,她问沈沉醉,“张杳回京了,你对她可还有印象?”
“谁?”沈沉醉面露疑惑,张杳同沈沉醉不过是几面之缘,好几年过去了,沈沉醉不记得她也是正常。想来张杳也是这么想的,觉得当年事情的风头已经过去了,便又想着回京谋份差事。
田越端起茶盏摩挲,出声替沈沉醉回忆了一下张杳这人,“我曾经差点病死的时候,是她伸手救了我。”
那时候田越不是没想过报恩,奈何张杳根本不拿她当人看。张杳看不起寒门学子,救田越的时候不过是一时兴起。
沈沉醉眉头微皱,像是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秋闱后,你同陆小渔晚上出去过中秋的时候,张杳看中了陆小渔,说要得到他。”田越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沉醉慢慢沉下脸,继续说道:“鹿鸣宴时,贵君的外甥女陈原离宴请所有举人,那日晚上坐船游湖,你和陆小渔去了,我同张杳也去了,现在记起来了吗?”
沈沉醉脸色沉如积水,“如何想不起来,不就是那个差点在船尾强了陈原离身边小侍的人吗。”
那时候沈沉醉隐隐觉得张杳这个人让她觉得不舒服,想必是那时候她的目光就总有意无意的放在陆小渔身上。看来张杳那时候想强的不是陈原离的小侍,而是陆小渔。
想到这种可能性,沈沉醉差点捏碎手里的茶盏。
陈原离是贵君的亲外甥女,那时候贵君圣宠最盛,陈原离一怒之下将此事闹大,圣上重罚张杳撸去她举人身份,说她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礼部尚书张迁为了避风头,就把张杳送回了乡下,叮嘱她莫要进京。
这两年贵君慢慢失宠,陈家势力不如以前,曾经被陈家打压过的人又重新冒头出来,张杳就是其中一个。
张迁看当年的风头过去了,如今皇上又年迈,新帝还未定,便想着给外甥女谋个前程,就将张杳又从老家接了回来。
张杳能自己考中举人,想来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这也是张迁愿意为她费力的原因。
“我今日在翰林院里看到了她,听说是来找人的,就想起来把这事跟你说一声。”田越手指摩挲茶盏,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殊不知她今天就是特意来跟沈沉醉说这事的。
田越像是掩饰自己特意替她打听消息一样,说道:“翰林院里最常听到的就是八卦趣事,比书里写的还精彩,你没进去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遗憾。”
田越将茶盏搁下,抬眸看向沈沉醉,“我现在倒是慢慢能理解你当时非要离京的心情了。”
与其在翰林院里熬资历混日子,还不如出去搏一把。
“离京有离京的艰辛,”沈沉醉给田越续了杯茶,“你我要都是出了京,那这些消息又有谁告诉我?”
田越看着沈沉醉,心里滋味复杂,最后垂眸苦笑沉默。
她想要的不是给沈沉醉传传消息而已。以前田越希望自己处处比沈沉醉优秀,能压过她的风头更好,后来沈沉醉娶了陆小渔自甘堕落让田越很是不屑,两人因为这个也闹翻过,奈何多年的情分不是说丢就丢的。
田越最后还是跟自己握手言和,不再去跟沈沉醉比较,两人都能齐头并进不是更好吗?因着心态转变,田越才总是处处替沈沉醉留意京中消息。
如今沈沉醉做了礼部右侍郎带着夫郎儿子顺利回京,一家热热闹闹,田越又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了,嫉妒有,祝福也有,只是现在不管对沈沉醉是个什么情绪,她都希望沈沉醉好好的。
田越将情绪埋在心里,这幅样子看在沈沉醉的眼里总觉得这个老朋友又沉默深沉了些,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情绪。
沈沉醉想着沈央央爱吃茶馆里的糕点,就让管事的又重新装了一份。她随口同田越说道:“我家央央都三岁了,你还不打算成家吗?你要是有个女儿我们不如结成亲家。”
田越最厌烦沈沉醉催促她成亲,顿时一甩衣袖就要走,没好气的说道:“谁要跟你结成亲家!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沈沉醉提着糕点回去的时候陆小渔还没回来,她将食盒送给沈央央,成功收获儿子的一个激动的抱抱。
眼看着都到晌午了陆小渔还没回来,沈沉醉便想着他中午可能留在外头用饭了,就叫来央央让下人摆午饭。
饭还没摆上来,就听下人说主君回来了。
央央高兴的迎出去,被陆小渔牵着手走回来,同时陆小渔另只手里还提着一个印着良品斋字样的糕点盒。
沈家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喜欢吃糕点,所以沈沉醉对各处的糕点铺子打听的最是清楚,看见良品斋的时候就没忍住同陆小渔说,“她家铺子里的糕点味道不如口味斋。”
一旁的阿炭听到口味斋三个字眉头抑制不住的跳动两下,默默的退到一旁不说话。
陆小渔抿唇将糕点盒搁在沈沉醉面前,低声说:“我今天就想吃良品斋的。”
这若是换成平时,陆小渔怕是会笑着说“那我下次试试口味斋的”,不会像今天这样顶沈沉醉的话。所以沈沉醉被陆小渔说的一愣,抬头看他。
陆小渔坐在桌前,语气委屈,“我不仅要吃良品斋的,我还要看书念诗吟诗作对,我更要把我的玉镯子天天戴着。”
沈沉醉这才意识到陆小渔不高兴了,赶紧挪动身下的板凳挨在陆小渔身边,握着他的手臂将他扭身朝向自己。
“怎么了?”沈沉醉将陆小渔搁在腿上的手拉进手里握着,柔声问他,“今天宴会上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陆小渔听着沈沉醉温柔的声音,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沈沉醉意识到不像是小事,便心疼的站起来将人搂在怀里,陆小渔抱着沈沉醉的腰告状,“他们笑话我是乡下人,说我不会吟诗作对,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
沈央央就站在陆小渔腿边,见爹爹情绪不对的时候连句话都不敢说,全指望他娘上去哄。
如今听闻陆小渔受委屈了,沈央央不依了,立马抱着陆小渔的胳膊说,“爹爹不气,你不会,央央也不会,但是娘亲会,娘亲什么都会。”
本来沈沉醉脸已经沉了下来,如今听了儿子的话又突然破功,掌心抚着陆小渔的后背说,“央央说的对,万事我会就行。我夫郎就负责在家养尊处优,什么都不用会。”
陆小渔心里还是不舒坦,一是因为自己被人羞辱了,二是觉得让沈沉醉丢了人。日后大家出门相见,众人一定会笑话沈沉醉娶的夫郎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