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想颠覆东晋,却也不忍心伤害如此忠臣良将,风公子与我,虽然都是想要灭了东晋,而目的不同,我想要当皇帝,而风公子却只想报仇。”
“那,风公子以废太子起兵便没有必要了,百姓信奉的不只有皇家,若是我们以池老将军之名起义,也是可以的。”
“这……”风落尘沉吟一声,状若无意地打落了茶盏,温热的茶水自茶盏中溅出,飞落在风落尘的锦袍之上,浸出一片水渍。
冀大人见状,立时心领神会,他一万遍看出来,他的小心思,他看向一旁垂首而立的士兵,吩咐道:“去为风公子取一方手帕来。”
“是。”士兵低声应下,转身离去。
风落尘看了那恭敬的士兵一眼,没有说话。
冀刚刚看似在为池家打算,实则是怕他强了他的风头,最后以废太子的名义称帝,而他只能俯首称臣,同时,池家根基很深,又得百姓爱戴信任,自开国以来积累的威望,甚至大过皇家,这也是池家处处被皇帝忌惮的原因。
他们动皇帝,百姓不一定会说些什么,但是若是他们动池家,百姓怕是不允许,甚至于,连他们放出的话也不一定会相信,他也怕因此得罪了百姓,成为称帝之路上的阻碍,成为皇帝后的污点。
冀大人自顾自地为自己又倒了杯茶,见风落尘一滴未用,他也不强求,他头也不抬地淡淡开口,“风公子将人支走,是想与我说些什么?”
风落尘意有所指地道:“冀大人与我合作,看中的也不止财力这一点吧,不然冀费心费力让我去找传国玉玺做什么?好像这些士兵,更喜欢听冀大人的话一些。”
“风公子说笑了,我们之间合作,可都是带了十成十的诚心的,我说私兵只听令于传国玉玺自然是只听令于传国玉玺,他们看似听我的话,实则是因为自小被我训练,惧怕罢了。”冀解释道。
风落尘笑得意味深长,却并不相信他刚刚的话,他又道:“而且据我所知,冀大人好像与池家的关系不一般啊。”
冀大人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也一寸寸变得僵硬,他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风落尘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去,眼里冷意分明,“我思来想去,还是风公子的计谋好些,便按照你说的办吧。”
“只是,我看风公子对池鱼好像不一般,你可舍得?”
风落尘起身向冀虚虚地行了一礼,假情假意地道:“怎么不舍得,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
当日,他们便按风落尘所说的放出了消息,废太子未死,带领天兵天将解救百姓于苦难之中。
百姓虽然觉得风落尘有些面生,但见他手持传国玉玺,而带领的两万私兵确实是从天而降,立时便相信了他们的话,随着他们揭竿而起,号称‘奉天军’,手执‘替天行道’的大旗加入了风落尘的队伍,殊不知风落尘只是拿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替这些私兵挡刀挡枪罢了。
在三个进入关中的关口之中,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郎城,派人兵分三路,去迷惑镇守梁川府的沈羽与镇守南川府的池简,并且拖住他们,以防他们支援郎城。
南川府与梁川府相隔最远,池简与分出来的一对私兵狭路相逢,在商游山中便战了起来。
其中五成兵都去随着两人去了郎城,其人数是郎城驻兵的两倍。
两人带着五成兵一路所向披靡,连攻数城,却损失百人,兵临郎城之下。
池鱼多日前便听说到了一队私兵想郎城袭来,但是她又得到消息,梁川府与南川府都遭受到了私兵攻击。
她敏锐地猜到,他们这是兵分三路,其中两队用来迷惑人心,而另一队才是主力军,用来集中攻破关口。
只是如今这一队私兵与他们距离尚远,消息并不准确,并不能分清这是否是主力军。
但是她的心里有预感这是主力军,毕竟镇守关口的三人中,只有她最为年轻,从未上过战场,柿子挑软的捏的道理谁都懂。
等私兵距离郎城五里的时候,池鱼终于得到了准确地消息,这队人,便是主力军,带头的人是风落尘与一位中年男子。
池鱼并未再等,留下三千士兵镇守郎城,两千士兵前往郎城外的亭昌山中设下埋伏。
亭昌山是进入郎城的必经之路,中间有一道开辟出的官道,是池鱼出钱出人开辟的,她们在此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对私兵进行突袭,争取将一半私兵留在此地。
池鱼带人驻扎在山中,夜幕降临,也只能拿出干硬的饼子,半点火星也不能有,饼子又干又硬,甚至咬上两口,还会掉渣,砸在地上,还会留下小坑,但是他们却都吃习惯了。
呼啸的风声中带来狼的呜咽,郎城之所以叫郎城,与亭昌山的狼脱不开关系。
那时的郎城地广人稀,城内的百姓极少,而亭昌山中的狼群却十分昌盛,甚至于有时会成群结队地来城内觅食,被外人所见称作‘狼城’,后更名为郎城。
众人已经对山中的狼叫见怪不怪,只是这只狼的呜咽却极为可怜。
池鱼并不在意,只是那狼的呜咽越来越近,直至到了驻兵的周围。
池鱼吃饼子的动作一顿,对陆英道:“去看一下。”
陆英应了声是,向着狼叫声走去。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抱回一只狼来,是一只成年的公狼,腿上有着深深的咬伤,借着月光,池鱼依稀辨认出,伤口应该是同类咬出来的,这大概是一只被逐出狼群的狼。
陆英将狼抱到池鱼面前,低声问道:“将军,如何处理。”
池鱼冷眼看向那只伤狼,狼突然讨好的呜咽了一声,抬着头蹭了蹭池鱼,池鱼的心一软,轻叹一声,“给它包扎一下。”说着又将剩下的半个饼子递给陆英,“把这个给它吃吧,吃饱了,让它回去。”
陆英接过饼子,转身走了。
伤狼被包扎好伤口,又吃饱喝足,一瘸一拐地走到池鱼面前,轻轻蹭了蹭池鱼。
池鱼无奈地轻笑,摸了摸它的头,压低声音对它说道:“回去吧,这两天小心一点,不安全。”
伤狼好似听懂了,向着池鱼叫了两声,好似答应下来,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林中。
第二日一早,风落尘便带着私兵到了亭昌山之中,待他们走进,池鱼挥手示意,士兵立时将准备好的机关打开,竹箭,滚石,一齐落下。
山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与痛呼声。
直到他们准备的机关全部用尽,池鱼才带着士兵下山。
等池鱼到达山下,漫山的机关几乎杀死了四成的私兵,一成的私兵受伤,其中夹杂着几百个百姓,他们的尸体都处在最前头,一看就是被要求打头阵,试探亭昌山之中的机关,若是有机关,就先替私兵去死。
只是他们却未想到亭昌山之中的机关又多又狠,连着他们的兵也折了许多。
见池鱼带人出来,藏在队伍后的风落尘与冀大人也走了出来。
风落尘笑弯了眼,向着池鱼招手,“好久不见了,小母老虎。”
池鱼冷笑一声,狠狠地瞪了风落尘一眼,嘲讽道:“风公子死到临头还有心情与我调情?”
风落尘‘啧啧’了两声,嗔道:“真是不解风情。”
池鱼没有理他,而且看向了一旁的冀大人,她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她死死地看了他两眼,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二叔?”
第89章 二叔
冀大人挑挑眉, 微微诧异地看了池鱼两眼,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过了几息时间, 他垂眸轻笑,叹息道:“被你认出来了啊。”
“你没有死?”池鱼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池冀摆摆手, 淡淡一笑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二叔不是完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当年二叔便最看好你, 觉得你一家人里你与我最像, 也最有能力,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一身盔甲手执长/枪,有着父亲的风韵。”
池鱼瞪大了双眸望向他,不可置信地质问道:“可是,我爹爹说你很久以前便与祖父一起, 死在了战场之上!如今你活了过来, 还与敌国余孽狼狈为奸, 迫害东晋百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池冀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理所当然地道:“我当然知道,我做的这一切, 都是我想要做的, 你当年还小, 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都不明白。”
“当年我与父亲意见不合,父亲他很傻, 哪怕先帝视他为眼中钉, 肉中刺, 他也依然忠于先帝,忠于东晋。”
“忠于东晋我并不反对,池家的家训便是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他却一心想要用让步换取先帝的信任,我觉得他这是懦弱。”
“若是真爱百姓,不应该在当权者底下委曲求全,为百姓争取利益,更何况,那是个翻脸不认人的昏君,而是应该登上那最高的位置,将权利与话语权都握在自己手里,才能为百姓谋取福祉。”
“可是父亲觉得我这是大逆不道,我们吵了很多次,直到那次大战,先帝想要暗中养一支精锐的私兵,其中深意,便是想要将这一支私兵留给未来的皇帝,借此除掉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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