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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燎原 (松下有鹤)


  三年前,众人曾为他亲征打败突厥的魄力所惊,还庆幸继位之人是个有手段、有谋略的君主。风平浪静几年,没想到刀刃直转,落到他们头上,让所有当初觉得自己押对了宝的世家都感到愤怒和不安。
  鸾仪宫中每日都有源源不断的拜帖,皆被太后拒绝,她以养病为由,拒绝了这些世家的请求。
  此路不通,另寻他途。有活泛者想到了那则私底下流传极广的消息,在某日下朝时,特意喊住了慕怀林。
  “慕郎中——”因慕怀林又被喊回了户部,虽无批文,但他有意以这个称号讨好慕怀林,拱手含笑,“天寒地冻,我在怡庆楼摆了桌酒,请慕郎中小酌两杯?”
  慕怀林拱手回礼,“家中事务繁忙,恐难领好意。王郎中有事不妨直说,但有下官能做的,必尽力而为。”
  “你我同级,何必用此谦称。”这位工部郎中,出自王氏分家的官员来回说了好些寒暄的话,才道,“小女曾在宴上识得令嫒,与令嫒一见如故,听说她如今在宫中治眼疾,很是担忧,非要将自己曾得的一枚药丸赠去。慕郎中有所不知,小女自幼体弱,这枚药丸是一位高僧见小女与她有缘所赠,说是可在危急时刻保命,不知慕郎中可否帮忙递个话,好全小女心愿?”
  绥帝对南音的偏爱不曾掩饰,每日亲自传太医了解病情,并拨内卫守护,这些消息,早就在世家之中流传了遍。
  有人甚至以“永延轩娘娘”来代指慕家二娘子,以彰显她的恩宠,道她日后必定地位非凡。即便是天子大婚,皇后恐怕都越不过这位。
  而自古以来枕边风的威力,众人都是知晓的。
  事实上,频频用各种理由来找慕怀林的人在近段时日着实不少,他一面受部分世家的刁难,但一面也有不少人因此讨好他,让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被许多人奉承的快意。
  若非慕怀樟每日的敲打让他保持清醒,慕怀林还真有可能受不住这些吹捧。
  他连连摆手:“既是保命之物,怎能轻易赠与他人。小女在宫中治病,凡事自有陛下和太后娘娘定夺,下官不敢轻易插手。再者,就连下官也不曾进宫见过小女,如何给王郎中传话?王郎中实在是高看下官了。”
  王元再劝,得到的都是百般拒绝,他的脸色渐渐沉下,“慕郎中当真不给这个面子?”
  慕怀林叹气,“实在无能为力啊。”
  王元忍怒,想撂下狠话,最终还是有所顾忌,气哼哼地甩袖走了。
  至于他回禀主家后,主家大怒,道“慕家不识好歹,一朝得势猖狂,必惹众怒”,这又是后话了。
  与此同时,鸾仪宫久违地大开,迎来了年后的第一位客人,崔家大夫人并卢家大娘子卢德容。
  崔家受此次牵连甚少,崔大夫人走这一遭,是因听说太后身体抱恙,故来看望。卢崔两家关系匪浅,卢德容此前多得太后欢心,便也被她带上。
  阴霾的天幕下,往日辉煌璀璨的鸾仪宫也覆了一层灰淡,太后倚着引枕,闭目任女官捏肩捶腿,殿中浮着淡淡的药味。
  “起罢。”太后给二人赐座,面上倒无病容,像是倦意更盛。
  崔大夫人坐近,奉上一匣药,“这是大公子从海外求来的神药,医治头疾有奇效,听闻娘娘头疾又犯了,郎主立刻令妾身送来给娘娘。”
  崔太后无子女,绥帝以及崔家的几个小辈都是她看着长大的,闻言不由动容,“你们有心了,哀家其实没甚么大碍,只是近日天儿不好,迟迟不见朝阳,闷出的病罢了。”
  “娘娘可要为陛下,为万民保重凤体。”说话间,崔大夫人接过侍女的活儿,亲自为太后捏肩,“近来长安得风寒的人多,家里也病倒了好几个,听闻娘娘凤体抱恙,郎主和妾身都是食不下咽。”
  “得风寒?”太后唇畔浮现冷笑,“都是在朝堂上得的病罢?”
  崔大夫人不敢接话,过了会儿才道:“正月的天儿不好,穿得厚了容易热着,单薄了,这风寒又马上就找上来了,真是叫人左右为难。”
  太后说:“那就适量地穿,把握好度。”
  “是,自是这样想的,家里人也正摸索着这阴晴不定的天儿,随时添换衣物呢。”
  卢德容静静端坐,嗅着殿内药味、薰香混杂的气息,目光偶尔瞭至窗畔,有侍女正在支起窗架,朦胧的光透进来了,对于深幽的内室并不起甚么作用,倒是吹散了些浊气。
  她的思绪跟着静置了许久,直到崔大夫人轻轻一声,道是要去更衣,请她服侍太后娘娘。
  接收到崔大夫人眼色,她领悟其意,自觉坐了上去,先说了几句话,踟蹰的模样让崔太后看明白了,挥手遣退其余人。
  “怎了,是有何事要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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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太后娘娘——”卢德容几番忍耐, 眼眶仍慢慢泛红,一滴泪水轻轻落下,让素来端庄沉稳的她终于有了柔弱模样。
  她埋首伏在太后膝上, 再抬起, “陛下是不给卢家活路了。”
  崔太后轻抚她的手一顿,“这话怎么说?”
  “陛下昨夜着内卫统领往卢家下旨,令卢家补缴赋税,要在三月内补齐五百万贯入国库, 不然便以抄家论处。”
  “五百万贯?”崔太后也为这个惊人的数字微微睁目。
  据她所知,大绥一年的国库收入也不过三千万贯, 绥帝竟要卢家交出国库一年收入的两成,这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和抢钱有甚么区别?
  “是, 之前大伯糊涂,昧下的那笔赋税也不过几万贯, 本打算双倍奉还,但陛下如今翻了不知多少番,便是倾全族之力,也拿不出这么多银钱啊。”
  卢德容的惊惧不是作假, 半个月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卢氏女,家中做足了将她送进宫为后的打算,如今却面临着随时被抄家的风险。其中代表的不仅是银钱问题,更是陛下直接表达的不喜,好像之前家中的那些想法,全是自作多情。
  其实若和范阳族中说出此事, 难关并不是不能过, 范阳是有名的膏腴之地, 积攒下来的钱财足以倾国,但他们怎么可能大伤元气,去接受陛下这毫不合理的惩罚?
  崔卢两家向来密不可分,家中便立刻想来找太后求情。
  太后已拒绝了许多世家的请求,家中不好单独求见,便借崔大夫人这一趟,捎上了卢德容,盼她能让太后动恻隐之心,说服陛下收回成命。
  卢德容道:“太后娘娘,想来家中是不知做错何事得罪了陛下,不然仅凭这赋税的错处,陛下不会严惩至此。还请娘娘代为陈情,请陛下明示,也好让卢家有赎罪的机会。”
  崔太后不知要如何对她说,陛下是突然下了狠心要打压世家,率先拿卢家开刀,八成是因她提的立卢家女为后一事。
  可这五百万贯,也着实做得太过分了,难道他就不怕世家联手反扑,朝堂动荡影响根基吗?
  太后望着袖口涟漪般荡开的团纹,脑中想到那夜绥帝对她冷冷道出“朕是天子”的模样,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真的是疯了。太后想,先帝在时,也不曾像他如此激进。
  “……娘娘。”卢德容的声音唤回了太后思绪,她祈求地望来,没有了往日傲然的气势。
  太后叹了声,抚过她的脸,“是哀家耽误你了。”
  如果不是她被卢家大夫人说动,同样属意了卢德容为后,这孩子也不会耽搁到现在都没说亲,看绥帝的意思,立她为后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卢德容一颤,竟隐约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娘娘,德容……德容自知不配后位,但仍愿服侍陛下左右,以求赎罪。”
  太后没有应下,她已清楚自己不能左右绥帝的想法。
  起身唤侍女入内,太后道:“走罢,这件事哀家必须要去陛下那儿走一趟,待会儿崔夫人回来,你们先让她在宫里候着。”
  她招人问绥帝行踪,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内侍答道,这个时辰永延轩正在施针,陛下应在那儿。
  永延轩——这是这段时日以来卢德容常在耳畔听到的词。
  她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垂下的眼眸中有几许难堪。
  **
  第一针落下的时候,南音就不由自主攥紧了袖口,极力忍住想要后退的想法。
  太痛了,这种痛比她想象中还要凌厉,甚于刮骨刀、刺心剑。江盛在这之前,已经给她双目敷了一刻的麻药,可那对于皮肉伤也许有效,对于这眼内挑针的疼痛,只能说让她不至于太过失态。
  这还是第三日,余下的七日她竟不知要如何度过,只是一想就觉得黑暗无比。
  左眼挑针时,右眼会被布条遮挡,南音紧紧攥住的手心被人掰开,一只更有力的手握住了她。
  她的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刺出了几道血痕。
  服侍汤药的侍女微微一颤,竟险些将它洒出碗沿,她连忙无声跪地告罪。
  绥帝没有看她一眼,凝神于江盛的指间,如果江盛仍有感知,定也会被这种视线的压力所迫,幸而他沉浸于施针,其他的动静全被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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