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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 (灯了个灯)


  烟儿成婚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到自己这就“花团锦簇”的?顾南枝越想越觉得两相比较之下差距过大,一时气不过窜出一股无名火来。
  “哼!”顾南枝从男人掌心抽出手来,两步快走拉开距离,“你俩说吧,去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看吧!都怪你!”郁离恨瞪一眼宋柏,慌忙赶上,好话说尽也没再得顾南枝一个眼神。
  “哼哼,活该!”宋柏冲他做鬼脸,跟着一蹦三跳地追了过去。
  雷府宴厅占地广大,约摸着能容纳十数圆桌共近百人,梁上红灯高悬、红锻绵延,将大厅整个儿渲染得热烈又喜庆。
  来者宾客散坐下去,顾南枝三人也不例外,被小厮带着在主客桌落座,郁离留意到同桌的还有那对身世尴尬的龙凤胎——雷砚池,雷书瑶。
  不久之前,顾南枝初次听闻这二位的名字,为雷家正统儿女忿忿不平了好一会儿:钧、沛、烟、茂,无论如何也不及“窗竹影摇书案上,野泉声入砚池中”别致用心啊!
  思及此处,趁着开席享宴,顾南枝偷眼端详了二人一会儿,兄妹皆是面皮白净清秀,想来长相是随了母亲的;举手投足间展露气质不凡,顾南枝猜测,就算常年生活在外,雷老爷也没有短了他们的品德教养。
  不自觉的,好打不平的小郡主眸中染上少许怨怼之色。
  “阿枝,张口。”
  恰逢这时郁离筷尖夹着什么递了过来。
  “啊?”顾南枝回头与之对望,下意识张口接过。
  “想着你爱吃甜食,来尝一块荷花米糕,”郁离笑道,“最是适合夏季食用,既能清热又可养颜,是将花瓣捣碎出汁,浸了香米磨的粉,再压制成糕而来,味道如何?若觉得不够甜还可以蘸点蜂蜜……”
  顾南枝莫名其妙地囫囵嚼着,唇齿间酥糯可口、荷香四溢,食之令人精神一振,奇怪看他一眼:“好吃是好吃……怎么觉得你没安好心呢?”
  郁离笑而不语,随口应了过去,抬眼冲着一边略一点头致意——原来,是顾南枝先前的目光过于直白,险些惊动了雷砚池,男人表情阴鸷冰冷,眼神中不含半点感情,见郁离解围方才作罢,若真教小郡主对上,怕是免不了心神悚惧一番。
  席间人声鼎沸,先是雷钧大哥的致辞赢得满堂彩,再有新郎官雷茂挨桌挨位地敬酒道谢,相熟的宾客借喜事豪饮畅谈,从家长里短说到国运形势,再从隔壁谁家小谁有出息,说到当下最时兴的信仰教义。
  到处哄闹一片,厅内热闹非凡,雷家三子女各自迎来送往,始终将场面维持在繁闹与纷乱的一线之间。
  雷砚池、雷书瑶性子寡淡,一言不发闷头用膳,只在兄妹之间偶有交谈,在一众宾客中显得突兀非常,直到雷茂举杯相邀,才勉强露出些许笑意道贺对饮,不等散席,两人便早早离席而去了。
  宋柏将小肚子吃得滚圆,往后一躺,坐相不佳地摊在椅子里喟叹:“吃不下了——一点儿也吃不下了——”
  顾南枝抬头环顾,见天刚擦黑且时光漫长,大部分宾客也没有提前撤席的意思,在吃饱喝足之后也觉得当下喧哗得有些无聊,于是试探地朝郁离望去。
  吃了几杯酒意犹未尽的某人心领神会,一撩袍袖将酒杯落在桌沿,嘴角勾起粲然一笑,竟是说不出的清雅矜贵,顺从道:“都吃饱了?那咱们也走吧,这缮州人的嗓门儿可真不小。”
  宋柏、顾南枝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三人趁着天色尚未完全黑透离开宴厅,走出好远,仍能听到宴厅方向沸反盈天之声。
  傍晚的微风沁爽清凉,户外散步时能驱散人忙碌一天积攒的暑气,雷府上下多在宴厅附近值班候命,庭院中此时四下无人,行得远了耳边安静得只闻虫鸣阵阵,一行三人边踱边聊,不自觉走得慢些、再慢些,希冀着将如此惬意的时光延长……
  如果这夜真的像往常一样,就好了。
  后来,顾南枝每每忆起这段迟暮闲步,总是忍不住这样想到。
  ——只一夜光景,前一天喜气临门的定北侯府,次日竟突传噩耗,在雷家一众掀起天崩地坼般的变故。
  作者有话说:
  _(:з”∠)_说婚礼朴素是因为省了提亲接亲、嫁妆彩礼之类,还有古代一些吉祥寓意的做法,比如开面、跨火盆什么的……总之就是别考究,全是脑补架空(抱头跑)
  有没有小可爱想猜猜是谁死了(不


第58章 节哀顺变
  翌日,曦晖熠熠刺破天际,啁啾鸟语唤醒季夏初晨。
  卯时刚过,日光渐明,街上人头攒动,小商小贩支起摊架,来采买的货比三家,往来行人招呼着攀谈起来,话题兜兜转转,怎么也绕不开昨日雷家二小姐下嫁自家人的轶事。
  定北侯府内也不例外,昨个儿宴席闹腾得太久,等到雷沛出面指挥下人收尾时已是后半夜,因而特批今日可以起得晚些。
  活泼伶俐的二小姐与温驯和善的二少爷,他们青梅竹马结成眷属,侍奉年岁久的家丁均是激动得夜不能寐,打心眼儿里祝福二位主子永结同好,这不,小厮阿福也熬了两个幸福的黑眼圈出来。
  接连洗了两遍脸也没能驱散瞌睡,虽有大小姐口谕,但也不能误了早膳时辰、饿着主子不是?
  阿福的小心思写在脸上,一路走一边将哈欠都打够了,两三下将脸颊拍得噼啪响,调出寻常机灵劲儿十足的模样,在雷钧房门前站定。
  “笃笃。”
  “大少爷,该用早膳了。”阿福低头垂手侍立门边,擎等着那道熟悉嗓音扬声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可半晌过去,却是无人应答。
  “大少爷?”
  “笃笃。”
  “用早膳了?”
  阿福心道奇怪,大少爷向来最是守时自律,不论前一天多累多醉,在第二日总能按时上衙,今天是怎么了?
  “嘘!你个呆子,别吵!”阿福欲再敲,被一同在大少爷院里当值的丫鬟蕊晴一把拦下,“大少爷昨晚吃了好些酒!今儿个是休沐日,说不定正睡着,晚些再来唤吧!说不定,大少爷自己就起了!”
  “哦!原是这样!”阿福松懈下来,大喇喇抻了个懒腰,“那我过会儿再来。”
  “瞧你那懒散样子!”蕊晴同他一道离去,“也就咱们侯府能容你了,换作别家,看不把皮都给你扒下来!”
  “嘿嘿……”阿福挠着头渐行渐远。
  院中安静下来,惟余几个洒扫仆役掸灰时发出的沙沙声。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常妈妈已将府内事宜打点完毕:先是去二小姐与二少爷的新院,提醒新人去给老爷请个安;再张罗小厨房做些清淡易消化的早膳送到大小姐雷沛房里,这是她昨夜吩咐的;最后去客人院里留意下有无需要的,这才复又回到大少爷院落附近。
  常妈妈掏出绢帕擦擦额上的汗,迎面撞见空着手闲逛的阿福,登时拧眉诘问:“阿福,你不去伺候大少爷,跟这儿瞎逛悠什么?”
  “回常妈妈的话,”阿福赔笑,“大少爷还没起呢,闲来无事,我走走看看哪里需要帮一把什么的……”
  “府上人各司其职,用你多管闲事!”常妈妈一瞪眼睛,提溜他耳朵往雷钧院里走去,“大少爷勤谨奉公,何时赖过床?定是你这懒骨头扯谎,还不跟我去大少爷面前领罚!”
  “哎哟哟哟!好妈妈您轻点!”阿福吃痛,捂着耳朵磕绊跟着,“在您面前,小的哪敢妄言瞎话呀!…嘶…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常妈妈不置可否,硬是一路将阿福拽至院中主卧,正如他所说,房门紧闭,屋内无声,确无半点主子醒觉的迹象。
  “您看!我就说吧!”阿福一脸苦色,不停揉着被掐红的耳朵。
  “大少爷?”常妈妈不死心上前敲门,“临近巳时了,大少爷?您醒了吗?可是身子哪里不适?”附耳静听仍是无人响应,隔着门纸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真切。
  阿福没了主意,恂恂问道:“小的半个时辰前来过,就是这副光景,若大少爷还睡着,是不是还是别去扰人清梦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贪睡?”常妈妈抬手按在门上,回头剜他一眼,道:“你去让小厨房给早膳端来,我去叫大少爷起……”
  常妈妈边说着,边将房门轻推。
  吱呀一声,大门洞开。
  阿福惨叫着向后交倒,一屁股坐在阶前,顾不上疼痛,胡乱蹭地挪腾着,看模样是吓坏了,潜意识只想尽快远离这间房。
  “大少爷!!”常妈妈一阵晕眩,声嘶力竭地扑了上去,“来人啊!快来救人!!!”
  ——圈椅翻倒在地,顶梁垂下麻绳,屋主人雷钧吊在半空,面色紫红异常,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
  一夜之差,喜事变丧事,世事无常令人唏嘘。
  “哎哟雷大人喂!您怎么就想不开寻了短见了呢!”一人身着八品官服,对着横在一边的雷钧尸身长吁短叹。
  “你倒知道得清楚,”郁离抱臂在旁,仅一瞥现场,凉凉开腔道:“我且问你,如何笃定死者是为自尽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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