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白委实没有当娘的经验, 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夸他真乖还是摸摸他脑袋?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来该怎么应对, 团子就又眼睛亮闪闪兴奋地说:“今天是娘亲生辰!爹爹要带娘亲跟团子去踏春!”
凝白愣住, 下意识看向太子, 她的生辰??
“楚碧水说, 你是三月二十三的生辰。就是今日。”太子解释。
自己的生辰确实约莫是三月,凝白竟不知道能说什么,一夜之间,有夫有子有父有母,现如今, 连一直模糊不清的生辰都准确起来。
她想到这里, 低头看看团子, 再次看向太子, 油然扭捏。不但知晓了生辰什么时候, 还有人要给自己过生辰,在她还昏睡不醒的时候。
凝白脸皮委实薄,虽说愿意相信太子确实是她的夫婿,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心底总是还有点如坠梦中的不真实,但是此刻如此赤.裸裸意识到太子对她的夫妻之情,就不由得羞赧了。
她忘却的情与爱,的的确确都是真实存在的。
太子长相俊美,身姿端然,是她会喜欢的,两个人之间总之是有了开始,而后逐渐两情相悦,所以自己才会答应做他的太子妃,即使她忘记了,那也抹不去过往这些年的夫妻恩爱。
她失忆之前,一定是十分喜欢他的。
凝白眼睛看这里看那里,若无其事说:“原来是这样哦。”
只是团子很不给面子,惊讶地宣布发现:“娘亲脸红了耶!”
凝白:……
该说不说,怎么连这点也像她啊!
虽不知她在脸红什么,但那之前看了他一眼,想来,也就是与他有关了。
赵潜十分清楚,这个时候,她是最不禁逗的,若敢火上浇油,她就要羞恼瞪他了。
所以,赵潜恍若未闻,只问:“卿卿既然醒了,那想去哪里玩?”
这么明晃晃的递台阶,傻子才意识不到呢,凝白红着脸,更加笃定,失忆前,自己和他一定已经是长长久久的恩爱夫妻。
她想了想,诚实摇头:“我不知道耶。”
她从来没来过京城,除了知道皇宫在京城,对京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太子似乎也预料到这个答案,道:“京郊落鸣山一向是踏青的好去处,风景秀美,开有半山的桃花,山下湖水绕经,可以乘舟赏景。”
听起来十分不错,没有不点头的理由,凝白正要点头,却忽然想到一点,僵着问,“怎、怎么去?”
太子微愣,而后,竟也很快意识到了她的意思,隐隐含笑:“卿卿不必担心,可以准备木轮椅。”
这人果然还是很讨厌呀!他明明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明眸圆溜溜瞪着他!
他才好像迟钝恍然大悟似的,一副义不容辞的神态,笑着说:“自然是我抱卿卿上下走动了。”
凝白脸蛋通红,又羞又恼,什么太子啊!太讨厌了!自己从前怎么忍受他这一点的呀!!
她兀自羞恼,团子已经意识到了,娘亲脸红,是在害羞!
于是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说:“爹爹抱娘亲,是天经地义!”
凝白更羞耻了,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天经地义呀!一定是从前自己跟这太子亲亲抱抱太寻常了,连小孩子也不避!
她才不会这样干,一定都是被太子带坏的!
毕竟他长得就是风流俊美的样子,看起来,就十分不在意这些!
凝白就想硬气地拒绝被太子抱着上下走动的这个出游计划,出去玩哪天都可以,等能自己走路的时候,乘舟登山哪个不可以?
可是,团子忽然想到什么,认真问:“娘亲今天生辰,有团子和爹爹一起陪娘亲过,娘亲高不高兴!”
毕竟,娘亲生下了团子后就被关在了天上,见不到团子也见不到爹爹,一定很孤苦!
凝白一怔,忍不住问:“你……团子什么时候知道要给我……给娘亲过生辰的呀?”
提起这个,团子就兴高采烈了:“十天前爹爹就告诉团子啦!今天团子不用去上书房上课!”
凝白想了想,若是自己期待了十来天出游,结果临时被师父一句话否了,不管体不体谅,心里是一定会失落的,瘪瘪嘴巴,哦一声,踢着石子垂头丧气待一边去。
凝白眉眼弯弯,伸手捏捏团子柔软的小脸蛋,说:“高兴,娘亲高兴。”
团子就肉眼可见地更加欢快了。
要出门,那自然要妥妥帖帖,不能只略略一件外衣。
凝白一边换衣裳一边想,太子都没有提,只问她想不想出门,得到了拒绝的回答,心里恐怕就打算搁置提前十天的计划出游了。
他肯定知道,就算提出想为她庆贺生辰去踏春,她也不会答应,所以,干脆就没有提。
凝白瞅瞅太子,心想真是看不出来,一个金枝玉叶,皇帝的儿子,居然心细到这个地步,完全不动声色,若不是团子突然说出来,她肯定不会察觉到他曾有过这个出游计划。
该不会,还打算若无其事告诉她今天是她生辰,只问她想怎么庆生吧?
路上,团子其实一直情绪高涨,但是无奈上了马车就睡,凝白心绪发散,暗暗想,不知道当初喜欢她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样,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一步一步全都安排得清清楚楚。
她就说嘛,就算太子喜欢她,她怎么就跟太子走了?
肯定是他装得天衣无缝,步步为营,男女间的那些小小伎俩轮番撩拨,最后确定她动心了才露出真面目,一举拿下。
凝白确信地点点头,明眸看破了然,一定就是这样!
然后,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晃晃的睡意,一下就睡着了。
赵潜准确无误接住人,把人揽到自己怀里,想到她方才不知在暗暗想什么,又认真又严肃,实际上还困意蔓延,然后,如多年前一样,一瞬就低下头睡着了,眸底不由就泛起笑意。
怎么这样可爱。
偏头轻轻在她鬓边落下一吻,调整她依靠的姿势,令她睡得更舒服些,他看向外面,春色如许,真是好天气。
.
到落鸣山时日头正好,凝白也不能走动,只能被太子推着,看着团子跟蔺齐去玩,又是爬树又是攀石,凝白心想原来再乖巧可心的孩子也会有这样调皮的一面。
“团子随卿卿,不会出事的。”太子忽然说。
凝白茫然转头,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旋即,她就意识到了太子在说什么。
她轻功天下第一,越山涉水不在话下,团子随她,爬个树攀个石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凝白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她再次看了眼团子,此时此刻才想到,或许有一种可能,团子不是调皮,而是只是单纯的……随了她?
毕竟,太子看起来,是绝对不会干出爬树这种事来的。
凝白意识到这一点,顿时就窘迫了,很不想承认自己小时候十分调皮好动,这一点还被孩子随了去。
“咳,毕竟我轻功天下第一,当然不担心。”即使窘迫,凝白也还是理直气壮,嘴硬又心虚地转移话题。
好在这次太子没出什么幺蛾子,说什么让她脸红暗恼的话。
午后,画舫从远处驶来,凝白原本不想上去的,但团子显然没怎么坐过船,新奇极了,扭头就喊娘亲。
就只能忍着羞耻,由着太子把她抱上去。
画舫宽敞,内里一应俱全,在上面,既可以听水波漾漾,又不妨碍像在岸边一样,如果能来点琴声,那就更诗情画意了。
即使凝白是不情愿上来的,也不得不承认“游山玩水”的乐趣。
团子扒在雕花窗口朝外看,十分惊叹,鱼也新奇,鸭子也新奇,水鸟也新奇,眼前游走过去的青山桃花,就更新奇了。
凝白也算是头一次看这样久的小孩儿,觉得小孩儿懵懂无知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不知不觉笑起来,收回视线,就感到另一道目光。
安然宁静,长久无声。
脸腾的红了,她抬眸,果然就对上太子专注的视线。
见着她的反应,低低笑了一声。
凝白脸就更红了,瞪他,“笑什么!”
恼了,却又小声,怕被团子听见。
他就不笑了,只仍旧看着她,那双眼睛好像看不进山水桃花一样,只有她。
凝白心尖一麻,脑袋乱纷纷的,他这样看着她做什么?该不会是想亲她吧?!
确实,五十下呢,到现在一下也没。
算了,早死晚死都是死,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总是要来的,不如趁这会儿团子看不着。
凝白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落在赵潜眼中,雪腮绯色嫣然,长睫颤颤,好像蝴蝶落在上面一样。
明晃晃在邀请他做些什么。
赵潜微微倾身,修长手指轻轻落在她脸侧,若有似无托住她下巴。
凝白紧张得睫毛直颤,那温热的手指明明没有用力,却好像桎梏她一样无法忽视,嘴巴也不自觉抿紧了,却忽然落下温热柔软的物什,轻轻触碰着她的唇瓣。
凝白这一刹那脑袋全然空白了,指尖都一麻。
等凝白呆滞回过神来的时候,交错相融的呼吸令她瞬间红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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