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阖着,没理她。
这也正常。
如果睁开眼,岂不是意味着他装睡?
凝白就只好通红着脸,凑过去吻他。
一开始是一点点轻吻,而后舌尖怯怯却努力大胆地描摹,后来,就探入了他唇齿间。
原来吻一个“睡着”了的人是这样的感受,凝白想着,可无论如何,还是忽略不了团子,总是心惊胆战,怕突然响起团子清糯惊奇的声音,来一句“娘亲在亲爹爹”,转头再对上他乌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就只好轻轻咬了下他的唇。
果然,下一刻,太子睁开眼,冷淡漠然,一点儿也不像被咬醒的。
回想起他们初经云雨后,是太子哄着诱着她在昭明殿留宿,现在也算风水轮流转。
凝白倒是想叹,可实在害羞,原本觉得一句话的事,现在这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可若当哑巴,难保他不会觉得她是忍辱负重,肯定更气了。
她就红着脸小声说:“……团子睡着了。”
好一会儿,又凑到他耳畔,声若蚊蝇。
其实凝白拿不准他应不应。
毕竟爱恨交织,一切都无法揣测。
他冷冷看着她,凝白反而知道他会应了,就红着脸准备下床,毕竟,绝对不能在这间房里。
可是刚坐起来,他冷冷说:“孤伤未愈。”
凝白在这一刻竟然想,如果他再狠一些,大可以说一点话来羞辱她,两个人都别想好过。
可是他爱她。
凝白看着他,红着脸软软小声说了句话。
因为这句话,凝白第二天没能起得来床。
凝白一直对自己的实力有很清晰的认知,比如她连鹅都打不过,确确实实,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她没有不忿地想,凭什么太子出力不影响分毫,而她出力的结果却是被团子误会睡懒觉赖床。
毕竟,太子可是能负伤单手抱着她徒步一个多时辰啊。
她只在想,成功进入这个小阶段,下个小阶段胜利在望。
于是团子就看到,娘亲天天都在睡懒觉赖床,爹爹还不管。
差别太大,团子瘪瘪嘴巴,神仙不但会睡觉,还会睡懒觉嘛?
等到太子的伤快好的时候,凝白就收拾收拾准备下一阶段。
他绝不会信困觉是因为她喜欢这种鬼话,只会觉得她为了能够迷惑他,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现在,她要开始做的,就是消除他这样的想法,这就难得多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凝白很沉得住气,与此同时,她算算时间,雇主也该坐不住来消息了。
凝白等了两天,没等来雇主的消息,反而等来了柳莺娘,彼时她正在陪着团子练字,余光就瞥见窗前倒挂下一个人来,差点吓了一跳。
现在已经知道太子爱她,不会过一天少一天,凝白就出了门,翻到了檐上,问柳莺娘是不是有消息了。
她拜托柳莺娘的,也就只有一桩事。
可柳莺娘竟然摇头,神色很凝重:“你的行踪暴露了。”
凝白愣住,随即严肃起来:“怎么说。”
柳莺娘没有什么能说的,因为这完全是她道听途说。
她那日正问女婴的消息,忽然就听说圣女时隔六年重出江湖,这次的对象是江南慕容氏家主。
柳莺娘不知道步凝白是不是正在骗慕容家主,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在还有两个人坚持不懈找步凝白的情况下。
她披星戴月来到金陵,略一打听,果然就听说有个痴恋慕容家主的步女郎。
她说完,看看四周,先问:“你果真被太子囚了?”
金陵城传得沸沸扬扬,她知道不稀奇,凝白就打算辟谣,可是忽然间,她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他是太子?”
柳莺娘脸色一变,随即道:“这不重要,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消息走漏,要么是她,要么是雇主,要么,是慕容家主被她耍了一遭心有不甘,去查了“步凝白”这个名字。
只是不管是怎么走漏的,她毋庸置疑不能再于金陵逗留。
沈庄主还好说,冷袖雪的师兄委实不好应付。
凝白就跟柳莺娘说了,而后道:“我尽快离开金陵。”
柳莺娘却皱眉,“你为什么不怀疑是你前夫。”
凝白微愣,蹙眉,“他不是我前夫。”
明明还是夫妻呢。
而后又道:“因为他爱我。”
这回换柳莺娘愣住,步凝白这哪儿玩砸了?
“你就这样相信他?”
凝白纠正:“是一直相信他。”
柳莺娘走后,凝白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子。
行踪暴露,她还冒用着圣女的名头,想也知道有多危险。
只是没想到,当夜就有人来拜访“圣女”。
作者有话说:
嗯,是脐橙。
第104章
彼时凝白埋在太子颈窝, 想跟他撒娇,说腰好像断了。
还没撒娇,外面传来打斗声, 听起来像有人闯入, 被蔺齐撞了个正着。
凝白心下一凛,就想抽身去探一探是谁。
可却被太子攥住了手腕。
她一愣, 水汪汪的软眸低下,对上太子冷淡的目光。
凝白欲言又止:“殿下……”
他冷冷说:“继续。”
外面金戈相撞, 一下就唤起凝白幼年时的阴影, 身子微颤,捞过他的手臂揽住自己,小声说:“……害怕。”
结实有力的手臂绷了绷, 没有撤开。
凝白也更加抱紧他, 真的像菟丝花似的, 手脚并用, 整个人缠绕着他, 汲取他的温热, 埋在他颈窝, 听着他并不平静的吐息,还有心跳,一下下震在她心房。
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就忍不住亲亲他。
揽住她腰肢的手臂骤然用力。
凝白吃痛,这下是要撒娇了,“殿下, 要箍断了。”
箍断了是一回事, 主要还是箍得太紧, 动都动不了。
仿佛是意识到自己失态, 源头还只是一个亲亲, 对她,要冷静无情,所以,又缓缓卸力。
凝白就继续,耳边兵刃相接,利锋相擦,刮着耳朵,很难辨出上风下风,也就不辨了,不再管会是谁来。
温热柔软的吐息拂在赵潜颈窝,一片黑暗中,漆黑墨瞳冷沉,深不见底。
她的心里又在想着什么,她真的不在意外面来的人是谁吗。
凝白委实手无缚鸡之力,还十分不中用,甚至不到一盏茶。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可怜兮兮地撒娇:“团子说我睡懒觉还赖床。”
甚至原话是“日上三竿娘亲羞羞”,童言无忌,凝白却耻得脸通红,埋进被子里装死。
太子没理她。
凝白就想换个法子继续撒娇。
可却陡然间,天旋地转。
外面隐约销声,凝白后知后觉意识到,因为外面来的人,太子生气了。
凝白可太冤枉了,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嘛。
可是却没有诉冤,反而咬咬他青筋凸绽的颈侧,留下两个浅浅牙印。
即使这样浅,凝白也还是,又轻轻吻了吻,像抚慰似的。
翌日凝白醒来得依旧很晚,团子看到她,就立刻将早就发现的事情说出来:“娘亲咬爹爹!”
院中杜鹃萍萍还有蔺齐三喜都在,凝白丢人丢到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支支吾吾,看向太子,太子不管她。
就只能忍住羞耻,委屈巴巴骗小孩儿:“以牙还牙嘛,都怪他先咬我。”
团子眉头皱起来,然后觉得娘亲说得对,立刻就同仇敌忾了:“都怪爹爹!”
凝白心虚又瞄了眼太子,太子看也没看她。
心里却不挫败,不是早就知道吗?太子面冷心热,是不动声色的性子。
时候委实不早,凝白昨夜生生昏了过去,这会儿才想起有人不是很礼貌地飞檐走壁前来拜访了。
“殿下,昨夜的人……”
察觉到太子周身骤然一冷,凝白话说一半,硬是咽了回去,心里纳闷,江湖人士这般行事是很猖狂,可太子殿下不是这样轻易动怒的性子啊?
她识时务,蔺齐离得却不算近,没感到气氛骤变。
就耿直说:“昨夜的人不敌于我,弃剑而逃了。”
凝白听完,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坏了。
江湖中以武为准,生死不论,输了后有不堪耻辱自刎的,也有放狠话来年再比一雪前耻的,这人在蔺齐手下吃了亏,剑都丢了,想来一定会大肆宣扬出去,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多的人跃跃欲试,前来挑战蔺齐。
本来“圣女”的名头就够响,再添上一个很能打的蔺齐,他们再不跑,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就很严肃问:“殿下,您在金陵要办的事办完了吗?”
把思虑都说出来,而后更加严肃了:“殿下,事不宜迟,我们得先走了,不然麻烦不断。”
太子看着她,还未回答,团子先兴奋起来了,清糯童声不嫌事大地嚷嚷,“有人要找蔺叔叔打架吗!”
蔺齐的功夫不在于精妙,是一力破十会的势如破竹,颇有些“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干脆利落,在宫中可以打遍御林军无敌手,在江湖上,也算是比较罕见,再加上他的金刀,一旦宣扬开来,那就不是有人要找他打架,是一群人要慕名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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