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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始乱终弃后 (裴怀瑾)


  楚碧水过去,石头上放着不成样子的一团铜。
  “你要做什么。”
  她微愣,而后抿抿唇,说:“多谢圣女好意,只是我想自己亲手做。”
  看来,她果真是对做铁匠这个梦想矢志不渝。
  “匠人须体魄强健,你太柔弱。”
  铁匠,没有千锤百炼的功夫,如何能做好。
  她瘪瘪嘴,有点不服气,好像碍于她说得是事实,又没话可辩,只能小声嘟囔:“也没有那样柔弱吧。”
  楚碧水静了静,道:“习武很简单。”
  她又看过来,露出了楚碧水看不明白的一些纠结与为难,说:“圣女好意,我心领,只是我自小不是习武的那块料,师父从前也教过我,碍于实在不成器,放弃了。”
  “他太平庸。”
  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反驳,只道:“现在开始,无异于浪费时间,也浪费圣女心意,还是算了。”
  浪费时间?她的时间,有什么好浪费的?
  既然要追逐梦想,时间与生命都是掌中泥沙,切忌急功近利。
  她闭关十年,若是心急,武功也不得大成。
  “每日挥剑一万次,不出三月,就能超脱万人。”
  她目露惊恐,拒绝得十分干脆:“三个月太长了!”
  竟然不是惧怕挥剑一万次?
  楚碧水困惑,但冷冷说:“三个月都觉长,你也做不了举世闻名的铁匠。”
  她愣了愣,而后嘴角微抽,片刻后,小声说:“圣女,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啊。”
  楚碧水愕然。
  她掰着手指头说:“圣女从前百般奴役我,我也给圣女下过毒,圣女更是斩了我一剑,可是现在,圣女又帮我搬石头,又要替我做东西,还要为了我的梦想教我习武,强身健体,圣女对我真的好好哦。”
  她说的,竟然都是对的。
  楚碧水眉头紧锁,不知道为什么短短八个月,她居然屡屡发了善心。
  不过很快,楚碧水发觉了不对:“你做奉剑婢女,本该如此,何谓奴役?”
  她由始至终,从未改变,何来“发善心”之说?
  可是她居然振振有词:“反正圣女现在对我就是好!”
  楚碧水面无表情,“胆敢顶嘴,该拔舌头。”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似乎有一瞬间的错神,而后讨好地道:“是我错了,圣女说什么都是对的!”
  楚碧水转身走了。
  夜间,她挑灯,一边抱着剑,一边翻著书,翌日到山上采了许多草药回来,翻出来瓶瓶罐罐,又烧又熬,叮叮当当吵了许久,而后拿着一个小瓶去了西厢房,门关得紧紧的。
  翌日,她的手臂似乎恢复了,又开始砰砰砰砸。砸累了,就靠着石头休息。
  “为何你烧熬,罐就不会裂。”冷冷的。
  她抬起头,表情很古怪,似乎是想笑又忍住。
  楚碧水,就想将她怀里的剑抽出来。
  “圣女身娇肉贵,不是劳碌命,自然做不来,我就不一样了嘛。”
  身娇肉贵,不是劳碌命。
  这话当年也有人说过。
  “你为何不一样。”
  “你不是贺西楼捧在手心好生呵护娇养的小宝贝吗。”
  她一噎,讪讪道:“是我胡说的,师父他就普通地养,没怎么呵护。”
  她锤了半个月,下雨了。
  下了半个月。
  那扇破掉的窗始终没有修补,没下两天雨,她就病了。
  裹着衣裳吸着鼻子,晕晕沉沉地和浆糊,补了两天,不如不补。
  她病得更重了。
  雨水过后,万物一新,过了十来天,她才有力气下床。
  她又去锻铜。
  看来,她做铁匠之心,果真之死靡它。
  夜间,她抱着剑沉沉睡去,苍白脸上泛着病中的嫣红。
  楚碧水站在她床前,拿起她的手,内力却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断断续续半个月,她的病才彻底好透,她也终于锻出了想要的形状。
  楚碧水没有看出来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出来模样小巧,不足巴掌大。
  她果然是要做漂亮精致的一个物件。
  自来初习武功,都要从扎马步开始,打基础,而后才好一日千里。
  这个道理楚碧水明白,只是她好像不明白,所以,上来就要做漂亮精致的物件。
  用俗话说……叫“妄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只是她已经锻出来想要的物件,这个胖子她已经吃成了。
  只是吃成了胖子后,她却开始翻找,找出来把几把刻刀。
  而后轻松铸了两个铁块,开始……篆刻?
  “你不是要做铁匠。”
  她闻言,抬起头,抿抿唇,认真道:“我其实要做铸剑师,我要做一把天底下最漂亮的剑,名震江湖,流传万年。”
  她说完,就低下头,细溜溜手指紧紧握着刻刀。
  刻得十分吃力,歪歪扭扭,十分难看。
  她刻了一个月。
  几乎日夜不休。
  铁块刻废了刻铜块,铜块刻废了刻石块。
  最终,她把所有的银器挑出来,又把她锻出来的那个小物什拿出来。
  她用那小物什做了个模具,而后把所有的银器融了,做了银片,放入模具中,拿铁锤敲,直到定型。
  古往今来,有谁的剑,是银子做的?
  楚碧水困惑,不过她不是铸剑师,也许,真的有剑是银子做的。
  后来她到了西厢房,小花窗下,拿着刻刀刻那个银水浇成的小物什,极小心,生怕碰坏了一点,几乎没有休息。
  再后来,就愈来愈急,像怕赶不上什么一样。
  直到一个月前的一天,月上中天,几近子时,仍旧在刻。
  她的手都有些抖,可落下去,还是极稳,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在她眉眼间明灭。
  楚碧水突然发现,她的瞳仁是极深的紫色,很黯,寻常根本看不出来。
  此刻,这双暗夜流光的眸紧紧盯着手中的物什,这个银水浇成的物什已经大变样,花纹美丽,模样漂亮,下方坠有五条细链,依次又坠着小东西,仿佛是锦鲤、莲花,其余的,认不出来。
  她正在刻字,在刻最后一个字,楚碧水认得。
  是“岁”字。
  明明已经是最后一个字,可她的眸中隐隐泛起了细碎泪光,小花窗外旁,更漏到了子时。
  她陡然停住,双手颤抖,而后,潸然泪下。
  她紧紧握着手中耗时几近五个月的小东西,泪流满面,无法自抑。
  从无声泪流,到茫然号啕,好像失去一切的小娃娃一样,一无所有,无助可怜。
  翌日,楚碧水没有再见到那个小东西。
  她在小花窗下,静静抱着剑,一言不发。
  好几日,都是如此。
  “要送给情郎?”
  她缓缓转过头,沉默许久,哑声开口:“不是。”
  不是送给情郎?
  “‘灵渊哥哥’,不是你的情郎?”
  她眸中寥寥,声音几不可察,“不是。”
  楚碧水默然。
  那次她生病,烧得一直哭,一直在哭着喊“灵渊哥哥”。
  总不会是亲兄长。
  “不是给情郎,那是给谁。”
  她看着她,突然流下泪来,“谁也不给,给我自己。”
  再然后,她的心情就一直都不好。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外面,她闭了闭眼,提起剑出了门。
  “今日是除夕。”她说完,顿了一下,解释,“是中原十分盛大的节日。”
  楚碧水颔首,“我知道。”
  魔教老巢在西域那一片,凝白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中原的节日。但转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她通身打扮,一直都是中原女郎的模样,深衣宽袖,罗裙绣鞋,与西域公主的打扮截然不同。
  也许,在烧了魔教后,她便一直在中原,入乡随俗了。
  凝白就说:“圣女想吃什么?”
  楚碧水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过除夕,上一次,是在江南,她怀着女儿,独身一人,邻家婶娘看她可怜,把她领去,吃团圆饭。
  那已经几乎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记忆模糊,她缓缓说:“油炸豆腐,豆皮酿肉,桂花小汤圆……”
  “停!”凝白抽着嘴角打断她。
  她十分诚恳地说:“圣女,这里没有豆子,所以,是做不了豆腐豆皮的。”
  顿了顿,道:“小汤圆我斗胆试试,只是圣女别期待。”
  楚碧水颔首。
  凝白就提着剑上了山,外面已经凛冬寒岁,山谷里却依旧如春,桃花盛开。
  她摘了桃花,做桃花酥,上一次成功做桃花酥后,她把剩余的桃花酿了酒,埋在了庭院中。
  挖出来开坛,做了酥鱼醉蟹白灼虾,野笋羊肚菌小螺肉,加上酒酿小汤圆,一桌子好歹摆满了。
  凝白斟了酒,桃花香气逸散得到处都是,连衣袖都沾上了,颇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氛围。
  只是凝白的酒量还没差到闻一闻就倒,举杯,想了想,竟然不知道能说什么来祝酒。
  她就只好干脆直接饮了。
  楚碧水可能是不懂中原的饮酒礼仪,没有斥什么主人奉剑婢女之类的,也没有喝,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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