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榻上,但见烛光摇曳,她先前只觉得身上疼,如今觉得脑袋嗡嗡发疼,白莺莺总以为自己洞察人心,却不想碰见谢云宸后,她过往的那些认知都不准了,她今日明明这般矫揉造作,他的态度却还是如此捉摸不定,甚至她隐约觉得他或许还有些愉悦,莫不是他喜欢的刚好是这套?
荒唐,真是荒唐。
厌了她就放她走,若是按照这个趋势,只怕她到死都跑不了。
白莺莺躺在床榻上,方才跟他相处的时候太过紧张,如今才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传来,但是这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今夜她很快便睡着了。夜半的时候,她一向睡眠浅,忽然察觉到有人进了屋子,白莺莺心中一惊,她猛然从床榻上起身,房间内的花灯早就熄灭了,黑压压地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白莺莺下意识地握住了放在枕头下的银簪,往前面直直地戳去。
“莺莺,是我。”
忽然听见他的声音,白莺莺的动作微微一滞。银簪直直地从她手中脱落摔在了地上,金属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在这寂静的屋内显得更加清晰,她先是愣了愣,这才缓过神来,猛地往前扑去抱住了他的腰、扑进了他的怀中,低声道:“公子,是你吗?”
“是,”漆黑的夜晚,谢云宸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青丝,语气意味不明道:“我还以为莺莺知晓来的人是我,动作才会如此狠戾,原来是我错怪你了。”
“也是莺莺有雀目之症,又怎么会知道来的人是谁呢?”
谢云宸从床榻上起身,走到桌边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随手将花灯点燃,漆黑的屋子内再次充满盈盈亮光,他穿着一袭中衣,站在白莺莺身前,语气随意慵懒道:“身上还疼吗?”
白莺莺还未开口,他右手便握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瓶递到了她面前,“若是还疼便用些这个药,明日再给你请位大夫瞧瞧。”
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像是寸寸美玉,衬得那白玉瓶也黯然失色,白莺莺抬手接过他手中的白玉瓶,下意识地问道:“公子为什么不早点把药送过来?”
闻言,她的指尖才方方触碰到这白玉瓶,当即便又被他动作轻飘飘地收了回去,她抬眸便看见谢云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别有深意道:“你说呢?”
看见他这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白莺莺登时便明白了,他就是故意折腾她,他明明知道她今天摔得不轻,他还故意不给她药、他就是为了折腾她。
白莺莺心中了然,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嗓音软绵绵道:“公子,奴家知道错了,以后奴家不会再逃跑了。”
“那就好,莺莺可要记清楚今日的话。”谢云宸这次拉住她手,把那白玉瓶塞到了她的手中,清冷的嗓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直接离开了。
自他走后,白莺莺垂眸看着手中的白玉瓶,她视线便骤然冷了两分,他居然敢这样折辱她,风水轮流转,她就不信他没有落魄的那一天。给她送药,他哪有这么好心,不过是想来确认一下她是否是真的有雀目症。
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银簪,银簪的花纹中尚有干涸的血迹,她看了两眼,这才重新把银簪放在了枕头下面。
他送来的药,她着实不想用,只是他如今已经送过来了,她若是不用,指不定他又会发疯,再说了,她如今身上确实很疼。
白玉瓶打开以后,白莺莺便闻到了一股清淡的梨花香,他轻而易举便可以杀死她,如今自然没必要用下毒这样下作的手段,这般想着,她便放心地往身上的伤口涂了药,药敷上的时候起先有些清凉的感觉、那股刺痛也缓和了许多。
屋内的花灯招摇,浅浅的柔光荡漾开来,白莺莺这才重新入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府中的婢女办事很妥帖,等白莺莺醒后,她便看见床榻边放着一袭浅粉色的衣裙,她的指尖从这衣裙拂过,发现这料子居然比她平日穿过的料子更好,白文昭半辈子都在迎合这朝中的权贵,可惜啊,他费劲心思寻来的东西还是入不了那些贵人的眼。
这衣裙瞧着样式虽然简单,但是衣襟处有珍珠点缀,裙摆也用银线绣了几多桃花,白莺莺穿上后更显的气质温婉,浅色的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更显的身段风|流、娉婷袅袅。
她刚换上衣衫,昨日那婢女便端着木盆进来、伺候她洗漱,白莺莺想要张口询问这婢女的名字,只是话到嘴边却还是收了回去,按照世家大族的规矩,她既然不会说话、定然也不识字,所以问什么都不会有结果。
原本以为还要在这院子中待上一段时日,只是没想到刚刚洗漱完,谢云宸便抬脚进了屋子,语气还是一贯的清冷慵懒,“收拾就出来,我们也该走了。”
闻言,白莺莺的神情难掩震惊,她愣在原地,抬眸问道:“公子,你昨日不是说要给奴家请个大夫吗?”
“你身上还疼吗?”谢云宸抬眸朝她看来,似乎是站在门口等的有些不耐烦,他往前走了几步便站在了她身边,动作极其自然地拉住了她的右手,拽着她便朝院子走去,“皮外伤而已,昨日那药可是御赐的贡品。”
白莺莺神色微窒,御赐的贡品,他能有这么好心?
他身量高挑、步子大,拉着她往前走,白莺莺不自觉跟在他身边一路小跑,这才勉强跟上了他,直到被他拽着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这才意识到了神情的不对劲,虽说她如今是寄人篱下,但是也没必要事事对他依从,即便是对他百依百顺,他也不会厌弃了她放她走,她何必委屈自己?
白莺莺定定地站在原地,谢云宸走了两步发现拽着她的手拉不动了,这才回首望着她,他面如冠玉、容貌清俊,只是平日里不怎么笑、笑的时候笑意也不达眼底,身上那股疏离的气质加重了他的请冷感,因此旁人看见他这模样、加之他身份尊贵,便会望而生畏。可白莺莺不一样,她在他手中已经死过两遭了,她从前不怕他、以后更不会怕他,她怕的从来都不是他,她是怕哪怕费尽心机手段、她还是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害怕自己会像笼中鸟一般,度过一生。
“公子,你走的太快了,奴家跟不上。”
谢云宸长眉微挑,眼底似乎浮现一道清浅的笑意,他唇角微勾、气质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哦,那莺莺想要如何?”
白莺莺唇|瓣微启,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猝不及防被他拉着往前踉跄两步扑在他怀中,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他打横抱在了怀中。
“那我抱你,如何?”
作者有话说:
这本书会很野……
我就是要看两个心狠手辣的祸害在一起谈恋爱!
第17章 折腾
“那我抱你,如何?”
白莺莺眉心“突突”一跳,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说不出的别扭,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他慢慢悠悠的话语。
“莺莺,昨日|你已经尝过摔在地上的滋味了,你今日还想要试试吗?”
这疯子又在威胁她,摆明了若是她再挣扎,便会被他扔在地上,昨日摔在地上的滋味太过难熬了,她如今自然不会跟他顶撞,平白给自己找罪受。
他愿意抱着就让他抱着,反正累着的是他。
谢云宸看着清瘦,但是并不羸弱,抱着她走了这么一段路仍旧是轻松不费力,到了马车前,白莺莺原本以为他会把她放下去,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抱着她上了马车。
直到白莺莺稳稳当当坐在马车中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恍惚,他这人看着是个文弱公子,没想到倒是一点也不文弱,怪不得那日他如此轻松地便掐住了她……
“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闻言,白莺莺才算是回过神来,她一抬头便看见谢云宸眼眸含笑看着她,他坐在她身旁,两人的距离极近,加上她方才又转过了身子,两人的鼻尖只隔着一指的距离,呼吸交缠、说不出的暧|昧,反应过来以后,白莺莺急匆匆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谢云宸掀眸看了她一眼,手中的白玉折扇展开,画面说不出的赏心悦目,“自然是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如今新帝继位、时局动荡,他要去游山玩水?
白莺莺自然是不信这番说辞,只是这疯子的一举一动都是难以捉摸,鬼知道他是不是心血来潮,只是不回京城,她心中便松了一口气,白文昭在京城的眼线众多,她若是回到京城定然会被他发现,他若是看见她跟这谢小侯爷在一起,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这枚棋子。
如今的处境还不算糟糕,待她寻到时机将这小侯爷弄死,若是幸运的话,她或许就自由了,即便是不能自由,她也要弄死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马车咕噜噜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白莺莺掀开帘子,便看见一位老仆在驾马,她放下了帘子,悄悄瞥了一眼谢云宸,随口问道:“公子,我们要去哪里游山玩水啊?”
“到了就知道了。”谢云宸身姿端正地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听见她的话,随口糊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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