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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儿佳妇 (旅者的斗篷)


  他不同意和离,她写一封和离书他就撕一封。
  温初弦也曾想过给谢灵玄纳几房美妾,好叫他放过自己,可惜她连水云居的门都走不出去,又到哪里给他物色美妾呢。
  唯一欣慰的是,她的小腹一直平平,虽没饮避子汤也没有孕,终还是老天开眼护佑了她。
  这日,已是大寒时节。
  温初弦清晨半梦半醒间,动笔写了封和离书,叫汐月送给谢灵玄看。半晌出乎意料地没收到纸的碎屑,谢灵玄亲自拿着和离书来了。
  他坐在她床畔,无喜无怒,外面清寒的雪气也被他带进来了一些。
  温初弦下意识往拔步床的角落处缩去,忽觉脚踝一紧接着传来哗啦的轻响,原是链子又把她拽住了。
  自从上次兆尹府击鼓鸣冤一事后,她的双脚就多了这东西。那只做工精美的银铃还在,牵动时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也不难听,细听来像春天潺潺的甘泉。她的活动范围只限这张拔步床,连下去拿杯水也做不到,一日日就跟废人一样,孤寂若死灰地眺望窗外灰蒙蒙的雪景。
  温老爷和何氏说得没错,她现在就是疯子啊。疯子当然要被锁起来,否则她再六神无主地跑出去闹事,可怎生是好。
  天下焉有这般冷漠的父母,真是讽刺至极。
  当着她的面,谢灵玄咔咔将和离书碎成齑粉,丢到她面前。
  “别总做无用功行不行?”
  他温柔笑说,顺便摩挲起了她的鬓角。
  温初弦无精打采地将碎纸屑掸开,无所谓,她明日还是会再写的。
  只要情蛊不发作,谢灵玄一碰她的脑袋,她就会恐惧恶寒。她推开谢灵玄的手,“别碰我,我今日脑袋昏涨得厉害,你一摸我就疼。”
  他道,“你昨日用的也是这个借口。”
  温初弦无语,沮丧闭上眼睛,懒得说话,也懒得见人。
  雪悄无声息地下了一阵,隔窗能闻见雪屑那窸窸窣窣的动静。忽有嘎嘣一阵轻响,窗外的梅枝被积雪压折了。
  屋外的空气冷而清新,屋内虽暖却沉闷。
  见她不理他,谢灵玄妥协了,揣摩着她的心思,说,“……那不如我带你到外面看看雪景好不好?呼吸几口空气,没准你脑袋就不疼了。”
  温初弦眸中微澜。一个月了,她整整一个月没出门了。
  谢灵玄见她乍现几分人色,“走。”
  温初弦却坐在床上不动,难堪咬着牙。
  谢灵玄喟然说,“对不住,我差点忘了。”
  他旋即命人过来解了她腿上的链子,将她从床上抱下来,还调侃说她重了不少,都快抱不动了。其实他们之间早就不适合开玩笑了,他硬要这般说松活气氛。
  温初弦心下明白,不是自己重了,而是他消减得太厉害。
  屋外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白茫茫迷人眼。
  温初弦胸口的闭塞之意略减,扑在雪地上泄愤似地滚了两个圈,又吃了几口雪,谢灵玄静静立在一旁,倒也由她。
  积雪很厚,随意一捏就是一个球,记得去年冬天长公主等人在时却没下过这样大的雪。
  他陪她一起堆了个雪人,两人都不是什么能人巧匠,堆的雪人说不出的丑,温初弦并不喜欢。
  谢灵玄瞧那雪人却甚是开怀,他还对和离书耿耿于怀,“你有工夫每日给我写那东西,还不如堆一个雪人。”
  雪光映射下谢灵玄的脸色好苍白,温初弦的脸虽然也白,但还是有气色的那种白。可谢灵玄不是,他白中隐隐透着青,加之他衣冠胜雪,无色如死人一般。
  可他的五官面孔仍是漂亮的,恍若谪仙,凭着这一张玄哥哥俊秀的脸,世间女子很难不心动。
  谢灵玄冰凉的手试探地握住她,跪在雪地又来卑微游说她,“初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咱们好好过行不行?”
  沉吟须臾又放宽了条件,小声祈求说,“……不会很久的,你就陪我过一个月,之后你就完全自由了。”
  腊月最后一日是他的生辰,是真实的他的,不是谢灵玄的。
  若她能陪他过一次生辰,是极好极好的事。
  温初弦不知他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似这般恳求挽留之语,他说得就像她送和离书一样频繁。
  她漠然把手从谢灵玄手中抽出去。
  “谢相是修佛之人,还执迷不悟吗?”
  朱弦断,明月缺,她与他今生注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温初弦转身绝然回屋。
  谢灵玄独自跪在雪地中,雪花沾满他的双肩,结了霜,他许久也没动。
  落下一笑,笑比雪凉。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良辰美景终是梦。
  是他自作自受。
  谢灵玄眼皮沉沉阖了下,刚要起身回屋,忽然闷哼,喉咙竟忍不住欲呕出一股又腥又咸的液体。他擦擦嘴角,终是强行给忍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标注: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出自宋代赵令畤的《清平乐·春风依旧》


第83章 真相
  回到卧房中温初弦双手冰渗渗的, 方才玩雪时没知觉,这会儿乍一接触到暖流,浑有种冻僵了的感觉。
  谢灵玄随她进来, 拉着她一道在火盆边烤火。他从背后圈住她,亲亲昵昵地咬啮她的耳朵,温初弦怃然有感, 内心深处竟也渴望着和他接触。她知道这是情蛊发作的缘故,一时呆郁无神,任他缱绻。
  她方才还疾言厉色, 难得有这般安静的时刻。谢灵玄拂去她眉间一点残余的雪,“娘子怎么忽然温顺起来?”
  他神色如常, 仿佛把她刚才的拒绝抛在脑后。
  温初弦自嘲道,“你方才不是陪我玩雪了么, 这是报酬。”
  他一愣,也不知是当真了, 还是顺着她的话谑语一句,“原来叫你开心,就这么容易。”
  温初弦嘴撇,“我没有开心。”
  外面的雪簌簌下个不停, 将整个谢府点缀得有如蟾宫仙境。
  那条链子谢灵玄没有再给她安上去,因为她不再歇斯底里了, 神志清醒得很。顺从他意思者即为不疯,否则便是疯子。
  翌日是个吃饺子的小节,长安各家各户女儿都会归宁, 温初弦也回温家团聚。若在往常谢灵玄朝务繁忙, 肯定是抽不开身陪她的, 然现在他可算是无官一身轻, 像她的影子,天涯海角他都相随。
  温芷沅和温芷沁也都领着夫婿回来了,其中温芷沁过得最为幸福,抱着个襁褓中的小娃娃。她夫君是今年秋闱的举人相公,姓江,文章是温老爷亲自阅批的,人长得斯文干净,一看就是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
  温芷沅却迟迟没有孕,上次因为花奴的事她滑过一胎,损伤了元气,身子骨一直没有养好。何氏最心疼自己这个嫡长女,安慰她还年轻,子嗣的事不必太过于着急,先慢慢调理着。
  然无论来了多少女儿女婿,只要谢灵玄一露面,就是无可比拟的目光焦点。他现在虽名义上没有官位在身,但积威不可谓不重,温老爷仍对他半是奉承半是巴结。再加之他丰神朗朗,比其他女婿都生得好看,更衬得他人完美无缺。
  温老爷担忧温初弦的疯病,谢灵玄替她解释道,“好叫岳丈知晓,那日娘子原是把那位假的谢灵玄做过的事当成我做的了,义愤填膺,这才去击鼓鸣冤。好在一切都已经说开,万望岳丈不要再提及此事,使娘子难堪。”
  温老爷微有愕然,看向温初弦,只见她深深垂着头,双唇紧抿,一言不语,挽着谢灵玄的一条胳膊,像极了只会依赖夫君的小媳妇。
  见他二人重归于好,温老爷放下心来。
  “弦儿能摆脱疯病恢复正常,都是贤婿的功劳。”
  话说着,温芷沁的夫婿,那位姓江的举人相公前来毕恭毕敬地拜见谢灵玄。朝中右相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论理来说谢灵玄还是江举人的姐夫,怎能不抓紧机会好好拜见。
  男人谈起话来,温初弦也离了谢灵玄,到女人堆里。
  她和温芷沁相互看了一眼,温芷沁主动腾出座来给她。
  两姊妹从前在闺房中不大和睦,如今温芷沁嫁了人,又有了自己的孩儿,脾气比做姑娘时候柔顺温婉了许多,和温初弦那点小隔阂早就不计较了。
  “你近日怎么了?”
  温芷沁还是不爱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就问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咋咋呼呼就去兆尹府闹事,实在不像你。”
  温初弦面无表情说,“你不觉得我疯了?”
  温芷沁摇摇头,“说实话,不太信。”
  顿一顿,又说,“你是咱们三姊妹中嫁得最好的,惯常也是最得意的,谁疯也轮不到你疯。玄哥哥不是你从小盼到大的人吗?我们几个中,只有你嫁了梦中如意郎君。”
  温初弦问,“怎么,江郎君对你不好?”
  “别提了,他表面上看着好,实际事事都听他母亲的,我在婆母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温芷沁牢骚几句,反应过来,“别转移话头,我在问你。”
  温初弦双眼无神,遥遥望向远处那长身玉立的男子。
  “谢灵玄,也只是表面看着好罢了。”
  温芷沁沉默了,她如今也是一房主母,后宅那点龌龊事她自然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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