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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儿佳妇 (旅者的斗篷)


  她说,“你们只揪着表面不放,可长公主之长子谢灵玄曾落过两次水,第一次落水后即性情大变,你们为何没人深究?难道面容和声音一样,人就是一样的吗?沈大人说无从查起,何不将长公主殿下从山寺中请下来,叫谢灵玄与她滴血验亲,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沈大人嗔道,“荒谬,夫人怎地还怀疑起长公主和右相的血缘了。”
  温老爷也喝道,“逆女还不住口!嫌丢人丢得不够?”
  温初弦冷笑道,“沈大人,父亲。是我的主意荒谬,还是你们不敢给他验?”
  沈大人琢磨着,“前些日确实冒出一个与右相模样相同之人,其人易容成了右相的面容,还绑架了您,现下已经伏诛。想是您记岔了,把假的做过的恶事都记到了真的头上。”
  似她这般重病之人,记忆出现差错是常有之事。
  温初弦反唇道,“你们又怎么确定伏诛的是假,活着的是真?若是反过来鸠占鹊巢,以假代真呢?”
  沈大人怫然不悦,实觉得无理取闹,不想跟这神神叨叨的女子多言。
  世间女子以温婉驯服为德,从没见过如此离经叛道的。
  最后沈大人无法,只得关了她。
  瞧温初弦的样子,虽然精神混沌,但不像奄奄一息。关她两日,叫她吃吃苦头,她自然就清醒过来了。若谢相来亲自将她接走,兆尹府自然也是放人的。
  温初弦独自一人坐在寒陋的牢房中,诸身寒透,万念俱灰。
  今时今日谢灵玄在朝野中的地位,恐怕比少帝还甚。百官可以不听小皇帝的,却决计不敢得罪谢灵玄。
  ……即便他现在只是一个辞了官的平民。
  温初弦啜涕着蜷缩起双腿来,头埋在膝盖中痛哭。哭声又细又微弱,断断续续,像秋天小鹿的悲郁哀鸣。
  哭了甚久,她累了,病歪歪地靠在牢房冰凉潮湿的墙壁上。
  在这阴嗦嗦的牢房中,万籁俱寂。
  她好冷,也好孤独无助,抱起胳膊来瑟瑟发抖。
  迷迷糊糊地再一睁开眼睛,见谢灵玄正伫立在牢房外,却不知何时来的。
  黑暗肮脏的牢狱衬托下,他的出现如朗月照井,浑身都在倾泻着清澈柔和的光。
  他问,“闹够了没有?”
  温初弦低嗤了声,擦擦眼泪,那紧绷的双唇,漠然的神色,完全没有半分向他屈服的意思。
  谢灵玄轻轻讽道,“上赶着把自己送入大牢与老鼠为伍的,你还真是第一个。”
  温初弦说,“是啊,跟老鼠在一块也比和你在一块好。”
  他骤然浮现了几分愠色,挥挥手,就要叫人打开牢房。
  温初弦道,“怎么,谢相就这般饥不择食,连一个牢犯都要来尝尝味道?”
  谢灵玄的动作一凝,低垂着双眸,眸凉如水。
  他不怒反笑,笑中略带几分偏执和病态。
  “你是不是觉得,把自己投进大牢,我就摸不到你了?”
  “告诉你我有的是耐心,你既然愿意住在这大牢里,我夜夜前来探监也无所谓,在哪儿咱们还做不成夫妻呢?”
  作者有话说:
  中秋节快乐,要幸福哦
  虽然文章里很不幸福


第82章 啼血
  隔着一道牢栅,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步。
  温初弦虽目蕴泪光, 神情却坚决。
  谢灵玄虽口舌凌厉,神情却怜软。
  方才撂下的那些硬话,只是他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罢了。
  狱卒将牢门打开了, 谢灵玄长长欸乃一声,揭过方才的话头,用尽量和缓的语气和她道, “好了,别闹了, 先和我回去罢。”
  他是打定主意缠上她了,她报官也好喊冤也好, 随便怎么折腾。
  温初弦静默而坐,泪水只如断线的珍珠般不住流淌。谢灵玄靠近她, 云絮一样舒缓的雪袖拂上她微翘的鼻尖,心软地替她拭去眼角边的点点水花。他就是一个顶顶肮脏的人,却偏惯穿这世间至纯粹的白色,如何不让人觉得讽刺。
  她嗓子发酸, 他的气息一近,就禁不住哽咽出声。
  谢灵玄将她凌乱的脑袋抚进自己怀中, 犹豫片刻,还是放低身段解释道,“那东西你放心, 是不会伤及你性命的。我……我爱你还来不及, 又怎么舍得下毒害你。没事先告知你是我的过错, 我和你道歉。”
  温初弦哭得更凶, 他这是亡羊补牢吗?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道歉一千句一万句又有什么用!她憎厌心起,挥手就要推开他,可五脏六腑倏然抽痛,那种浑身麻木似过电的感觉卷土重来……她太熟悉了,是情蛊发作了,这一推便没能得逞。
  情蛊之发作,依靠声、味、情,其中最厉害的就是肢体接触。子蛊隔着身体一旦强烈感受到了母蛊的存在,就会开始疯狂躁动叫嚣,母蛊也会呼唤回应着子蛊,从而挑起男女之间排山倒海的情愫。
  温初弦的意识不再那么清醒了,对谢灵玄的反抗也不如方才那般激烈。好在谢灵玄还残余几分良知,没在这潮湿黑暗的牢房中对她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他将她打横抱起,用厚厚的斗篷把全身都蒙了,暂时唬她睡去,好将她带回府。
  沈大人等人见谢灵玄将女子平安劝了出来,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温老爷上前点头哈腰地赔罪,沈大人也赔礼道,“相爷,下官着实是迫于无奈,才暂且将夫人关入大牢的。至于用刑,下官万万没敢。”
  谢灵玄气色不太好,晦暗冷淡地说,“沈大人,以后相爷二字不必再叫了。”
  沈大人一怔,旋即明白他已辞官,连连附和道,“是,是,下官记得了。”
  外人看谢灵玄如何不可惜,青春正妙仕途正好,却非要坠入情网自甘堕落,为了一个女子舍弃锦绣前程,着实痴得很。而且这温小姐还不领情,以怨报德,完全不顾夫妻情谊,任谁听了都觉得心灰意冷。
  温老爷颤声说,“贤婿,弦儿的病当真如此要紧,心智竟糊涂成这样?”
  谢灵玄疲然嗯了声,不答之答。
  温老爷黯然神伤,今日这一闹,可叫谢温两家都颜面扫地了。
  何氏道,“贤婿以后可要看紧了她,莫再轻易放她出门。她今日只是来兆尹府闹,日后若糊里糊涂地自强自残,可就酿成大祸了。”
  谢灵玄闻此深自隐晦,隔着斗篷吻了吻怀中女子的额头,道了句她不会,便上马车扬长而去。
  其实何氏的意思是将温初弦当成疯子关起来,一了百了,可见谢灵玄这般宠溺的模样,恨不得把她当白衣菩萨敬着供着,哪里舍得真关她。
  一场好戏落幕,秋风荡过梢头的最后一片残叶,凛冬将至,满目荒冷萧条。
  ……
  谢家夫人击响登闻鼓状告夫婿、行事魔怔犹如痴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许多人不禁唏嘘,当初的长安第一夫妇竟走到这般田地。
  也亏得谢相宅心仁厚,放到寻常人家早就休妻了。
  那温初弦有什么好,嫁入谢府将近两年肚子全无动静,怕是根本不会生,且又得了恶疾,善妒,累得谢相堂堂一品命官房中连个妾室都无。
  若论七出之过,温初弦至少已犯了三条。偏生谢相还情深至此,为她辞官寻药,不离不弃。
  然大多数人看到的只是事情的冰山一角,各中缘由真正为何,恐怕只有那同床共枕的谢氏夫妻自己知道。
  经过了击鼓鸣冤一事后,温初弦比之前消停了许多。
  她不再那样歇斯底里地抵抗谢灵玄了,或许是认命,或许心死了,终于晓得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自己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像螳臂挡车一样软弱可笑。
  她着实天真,以为把事情闹大就有一线生机,殊不知以谢灵玄只手遮天的能力,完全可以颠倒黑白。
  她所有办法都尝尽了,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好,只能像棵枯木似地活着,沉沦颓丧,日日如一具行尸走肉,了无生趣。
  谢灵玄说蛊毒不足以要了她的命,她能长命百岁地活到八十岁。温初弦听了,颤抖顺着小腿肚子爬上来,千万只小虫子在她脑髓里啃啮。
  八十岁?她才将将二十,那就意味着还剩下六十年的折磨。
  真是比死还难受了。
  近来谢灵玄咳得越发频繁,时不时就呕出血块。温初弦虽能活到八十岁,以现在谢灵玄的身体状况看,他却不一定能活到八十岁。
  谢灵玄多半是要早死的,待他死的那一天,温初弦就可以解脱了,还可以同时获得谢府泼天的富贵……可惜她彼时光想着自己的苦难,并未注意到隐藏在角落处的这一点希望,认为今生都要被谢灵玄困囿,指望全无。
  初冬这几日总是落雪,雪中夹杂冷雨,寒风如刀雪欺衰柳,云翳沉沉,遍地枯寒。
  天冷了,不穿棉已扛不住寒气了。每日的黑夜都那样漫长,白昼都那样短暂,举目不见日,让人恍然有种一觉沉眠过去就不再醒来的错觉。
  他们夫妇两人原本约定了要一起归隐,如今看来,镜花水月。
  温初弦雷打不动地每日写一封和离书给谢灵玄送去,每日也都收到和离书的碎屑,是他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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