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着看向太君后,倒打一耙,“都是你自己作的。吕青庭为什么会死,是因为你偏心!”
吕墨仰头朝太君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亲疏不分,疏远自己嫡亲亲的侄子不疼,去疼个远八辈子的孙子。他活该死,他就没资格得到那么多,他死了说明他注定命贱,就没有享受荣华富贵的福分!”
“但凡你没那么疼他,但凡你多疼疼我,我可至于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他死了全怪你!”吕墨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说的每一句话都化作利刃血淋淋的插进太君后心口上。
饶是如此吕墨还是不愿意放过太君后,“今天你要是杀了我,你就亲杀死了你的侄儿,跟我杀死吕青庭一模一样。你就愧疚一辈子去!”
“毒夫,毒夫啊!”太君后气的嘴唇发抖,上前弯腰又狠狠的抽了吕墨一巴掌,悔恨自责,“我怎么就疼了你这么一个人呢?”
“你说的对,我活该,我亲疏不分。因为我纵容吕家,才导致吕晟无法无天做出种种滔天的错事,才让从小就不怎么同我亲近的皇上对吕家痛下杀心。”
太君后哽咽至极,弯腰起身的时候差点仰倒过去,多亏碧螺扶着才强撑着没倒下,他抬捶击胸膛,“都怪我亲疏不分,太过娇惯你,才让你心生妒恨,对乖乖下。”
“怪我,是都怪我。”太君后痛苦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乖乖也不会死。”
“他出生后,我第一次抱他就喜欢的紧,他冲我咯咯笑,一下子我这心啊就软了。”
说这话时太君后眼里浮现出柔情,“他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将他接进宫里,一把屎一把尿的亲自养大,连萧染小时候我都没这么尽心过。”
太君后痛心,赤目看向吕墨,摸着空落落的心口说道:“你可知他是我在这深宫里唯一的慰藉跟倚靠啊,他是我的命根子,是我的心肝啊。”
如今他这心肝被吕墨活生生的剜掉了。
太君后闭上酸涩肿胀的眼睛,摇摇头,“吕家没了,乖乖没了,你……也随他们去。”
太君后说完,疲惫的抬,示意身后等候许久的内侍上前。
两个内侍钳制住吕墨挣扎抵抗的脚,一个内侍拿着厚巾帕活生生捂死了吕墨。
瞧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吕墨,太君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太君后再醒来的时候,萧染就坐在床边。他抬,拍了拍萧染的背,重新闭上眼睛无声的摇摇头。
过了许久,太君后声音嘶哑的开口,“说实话,我如今倒是有些羡慕尚贵君了。我同他比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没他活的潇洒,什么东西都能说放下就放下。”
萧染心道这点您的确比不上尚太君。尚嘉对于自己需要什么心里清楚的很,正因如此,最后才能有个同谭膑双宿双飞的好结局。
太君后只
觉得浑身疲惫至极,眼皮子都沉的很,睡着之前同萧染说,“过两日,我便去宫外佛堂里住,日后若是没事,我就不回来了。”
对于太君后的决定,萧染没有阻拦。按理说没了吕家人没了吕青庭,太君后应该把心思补偿在萧染身上才是。
其实不然,年幼时萧染没得到的东西,如今已经无需刻意弥补了。她已成人,这些缺失的东西,没拥有过就是没拥有过,她现在也不需要了。
按着太君后的性子,他心里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可能只是因为痛失吕青庭,再加上吕家出事,内心被打击过重,觉得累了,想出宫休息休息罢了。
吕墨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马春得知他死了后,才朝萧染递出辞呈,说自己出来多年,想回老家看看。
“品大员听起来格外威风,其实背地里累的很。”马春笑着说道:“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有能力,如今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与其这般煎熬,还不如一身轻松回老家教书呢,好歹我当年也是一步步考上来的。”
萧染问她,“突然决定辞官,可是因为马乐?”
马春脸上的笑意凝固,最终慢慢消散,低头沉默不语。
萧染懂了,抬拿起玉玺,盖在马春的辞呈上,准了。
马春从御书房出去后,青衣跟过来,含笑说道:“马大人替皇上解决了一件心事,皇上送马大人一个惊喜。”
“惊喜?”马春疑惑的看向青衣身后,没看到任何东西。
青衣笑,暗示道:“马春大人出京的时候,不妨在送别的十里长亭处停留片刻,您的惊喜就在那儿呢。”
宫里人说话总是让人听不懂。马春稀里糊涂的回了家,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对于回老家这事,是他们一家人都同意的。马乐没了,京城于他们而言,只有痛苦的回忆,还不如换个地方呢。
东西收拾的再快,也用了一两日,马春着小厮驾车出京。出城十里远的地方有个送别的亭子,因此被称为十里长亭。
马春本来都快把这事忘掉了,多亏马主君叹息着说了一句,“在京多年,如今出京都没人来送你我,这些人当真势力的很。”
得势时门槛都能踩平,如今辞官回家,却又无人问津了。
马春猛的想起来青衣的话,拍着夫郎的说,“皇上说在长亭处给我一个惊喜呢。”
“当真?”马主君愣了一下,有些惊喜,掀开身侧的马车窗帘说道:“莫不是皇上亲自来送咱们了。”
“……”马春默默的看了夫郎一眼,心想他若是带点脑子都不会说这话。皇上是何等人物,她又算什么,除非她能带兵一举平了邻国大齐,否则皇上怎会出宫送她。
这种话马春只能自己想想,不敢当着夫
郎的面说他没脑子。
马春让小厮在长亭处停车,夫妻两人彼此搀扶从车里下来,马笑笑跟在他们身后。一家口站在马车旁往四周看,寻找青衣嘴里那个所谓的惊喜。
长亭处送别的人并不多,因此马主君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身形熟悉的人,心里隐约有种不敢相信的预感,眼睛直直的看向那个头戴纱笠的人。
这人身段个头,都跟他乐儿一模一样!
“妻、妻主,你看那人像谁?”马主君握紧马春的,指着那人问她。
马春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那是、那是乐儿?”
“哥哥!”马笑笑已经朝那人跑了过去。马春有心想拦,伸到半截却迟迟开不了口,其实从私心里,她更希望那人是马乐。
瞧着马笑笑朝自己扑过来,马乐弯腰一把抱住她。
马笑笑一直被教导有泪不轻弹,可现在却忍不住哭出来,紧紧的搂着马乐的脖子,哽咽着说道:“我就知道是哥哥。”
马春同马主君眼睛早已湿润,眼眶里蓄满泪水却不敢用去擦,生怕眼前朝自己走来的马乐是一家人的幻想,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娘,爹。”马乐将遮挡在脸上的纱布揭开,声音哽咽,将二老挨个叫了一遍。
“我儿,真是我儿。”马主君反复摸着马乐温热的脸蛋,朝马春说:“我儿还是活的。”
说完马主君一把抱住马乐,哭道:“我的儿啊。”
马春觉得自己得维持母亲的颜面,但却在马乐看过来时,抬将他们人齐齐抱住,反复说着一句话,“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丫丫抱着包袱从马乐身后露出半颗脑袋,笑嘻嘻的喊,“主子,主君,小主子。”
马主君瞪他,嗔道:“你知道这事怎么不告诉我,害我们老两口天天晚上哭。”
马乐心里酸软温热,侧头去看母亲。
马春慌忙摆,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我可没哭。女人家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都是你爹哭的。”
马主君朝马乐撇嘴,当着儿女下人的面揭马春老底,“你不知道,就她哭的最凶,随拿本书都能想起来你。”
马乐握着马主君的轻声说,“让你们担心了。”
丫丫小声解释,“不能怪奴才。奴才也以为公子没了,眼睛都哭肿了,夜里给公子守灵,听见公子说饿了的时候,差点把魂给吓出来,那时候奴才便知道,公子其实是假死,是皇上的主意,让公子用假死逼主子一把,如此才能拌倒吕晟。”
马春心道我说呢,“我就知道这事背后有皇上在推波助澜,否则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有那么多人愿意同我一起揭发吕晟。”
“你就事后诸葛。”马主君拉着儿子的上马车,笑着说,“我们才不信你。”
瞧着爷仨当真不理自己,马春重重的哼了一声,就是不上马车。
直到马主君从马车里探出头催她,马春这才给台阶就下,赶紧回马车上听马乐说说整件事情的始末。
不管曾经是何等凶险,如今已经都过去了。所有的事情全都留在了京,不带到乡下去,除了马春被封为品大员的那道圣旨外。
马春心道,这事将来可以跟孙女吹嘘,她祖母也是做过大官的人。
然后在小孙女一脸崇拜的时候,自己再装逼的告诉她,其实一家人齐聚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马春沉浸宦海多年,在儿子死而复生后才悟出这个道理:这世上,唯有活着最重要,其他的全都是扯淡。
第49章 楚子栎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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