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一步将前方未完全贴合的墙体合上。
暗室内漆黑无比。
他欺身上前将苏一箬压在后侧暗室的墙壁上,覆上她的唇后轻笑了一声。
见苏一箬没有任何反应,他才复又辗转深吻了起来,摆着一副掠夺者的姿态,在苏一箬的唇舌之内攻城掠地。
“赵予言。”
“父母尚在,二十又一。”他如此说道。
第7章 亲密
“隔靴搔痒,欲壑难填。”
苏一箬也不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她反应本就比常人慢上一些,如今遇上了这样荒唐的事,更是惊讶得大脑一片空白。
等她拢回自己的思绪时,才发现自己被这个名为赵予言的小厮给欺负了,并且他还有继续欺负自己的打算。
苏一箬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赵予言方才在大国寺门口救了她一命,那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对恩人恩将仇报。
是以当赵予言再度吻上她的唇时,她便抽抽噎噎地落下泪来,哽咽着推开了他的桎梏,只哀切地说道:“你做什么?”
她这等细微的力道于赵予言来说与挠痒痒一般无异,他体内的谷欠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愈发高涨了几分,他正欲再度吻上苏一箬的唇时,脸颊却触碰到了她的泪珠。
湿湿的泪水糊作一团,身子颤抖地不成样子,可见她有多么害怕和难过。
赵予言清明的神智瞬间归位,一时的欲望褪去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对这苏一箬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他一边尽全力压制住心内的万丈欲壑,一边往后退了半步,让自己不再紧贴着苏一箬。
苏一箬仍在抽噎不止,眼瞧着越哭越伤心,即将要嘤咛出声时,一墙之隔的厢房内忽而响起了两道女声:
“人呢?”
“那婆子说她就在厢房里,怎得没有?”
赵予言连忙上前去捂住了苏一箬的嘴,并俯身在她耳侧轻声说道:“案几上的茶里被下了药。”
“这药是冲着你来的。”
苏一箬哭声一顿,耳边虽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气息,她的半侧身子也因此酥麻无比,可她却是死死咬住了牙关,不让自己泄出半分声音来。
“若儿姐姐,案几上的茶壶被人喝过了。”
“她定是躲去别处,咱们快去寻她。”
而后则是厢房屋内被大力关上的声音。
赵予言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退回到后头的墙壁上大力喘息了起来,饶是他此刻神智清明了不少,也被心内涌上来的欲潮折磨得全身战栗了起来。
苏一箬渐渐止住了哭声,她如今终于弄明白了厢房内发生了什么,外头说话的那两道女声应是郑心柔和方若儿。
她们口中的那个“她”则是自己,并且她们在茶壶里下了药,而赵予言应当就是喝了下了药的茶水才会变得这般吓人。
那药……应该就是话本里常写的迷药了。
苏一箬犹在思索之际,一旁的赵予言便突然开口道:“方才三小姐身边的婆子将我唤来了厢房,且状似不经意地让我喝下了一杯茶水,而后我便变成了这幅样子。”
谁成想在这佛门圣地里,这三小姐竟有胆子用这般腌臜的手段下药栽赃。
若不是他恰巧知晓这厢房里有处密室,今日这苏一箬定会被自己破了身子。
她虽只是个身世凋零的表小姐,却也是遵循《女德》、《女戒》的小家闺秀,若是与个小厮“偷情”被抓个正着,等着她的便是三尺白绫了。
赵予言感念前些时候苏一箬在大厨房的出手相助,自己一时不察又被人暗算下了药,这下便当真被那这阴毒的手段勾起了些怒意。
上一回那五个小厮加起来只放了一天一夜的血,不知这两位大家闺秀能撑得住几时?
他心内半是□□的纠缠半是阴鸷的冷意,磨得他的话说到后头已是零碎的不成样子。
“你……出去……罢,我在这儿待……一会儿……便好了。”
苏一箬如今也明白了过来,郑心柔和方若儿是想给自己和赵予言下药,而后让自己落下个与小厮偷情的名声。
可自己从未得罪过她们,她们为何要这样戕害自己?
若不是自己并未喝下茶水,且发现了这暗室,她该如何自处?
她心内寒意渐深,听得赵予言的话后,隔了半晌后才问道:“可是……你怎么办?”
“走。”赵予言从袖口拿出了自己随身藏匿的匕首,往手掌中心划了一刀后,痛意让他维持了几分清明,便凭着所剩不多的理智对苏一箬如此说道。
他不是圣人,这药性猛的很儿,若是她再不走,他便当真控制不住自己了。
苏一箬却迟疑着未曾离去,一是她心绪交织在一块儿,很是不明白郑心柔和方若儿为何对她抱着这样大的恶意?二是这赵予言这一回又阴差阳错地救下了自己,加上大国寺门前的这一回,他已是救下了自己两回。
她就这么离开了,是否太忘恩负义了一些?
她不是个顶顶聪明的人,却也知道在这世道立身为人之本便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苏一箬便壮着胆子开口道:“我记得医术上曾写过,这样迷惑神智的药,若是能按一按穴位,便能缓解不少。”
“什么穴位。”赵予言低洌的声音愈发淳厚磁性,短短四个字,却让一旁的苏一箬双颊一红。
“玉门穴。”苏一箬颇有些羞赧地说道,即便她在心内不断默念“别怕”,总也有些小心翼翼地摸索到了赵予言发颤的身子。
她那青葱般的手指初初只碰到了赵予言的小腿跟,却激起了他一身的战栗,他嘤咛了一声,随即又拿起匕首划了自己的手掌一刀。
而后便是大腿,略过那不能触碰的地方,她的手指便来到了赵予言胸膛下侧一寸的地方,她陡然用力,往下一压。
便听她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里就是玉门穴。”声音软糯清丽,还染着些诚挚的善意。
赵予言的右手掌仍在隐隐作痛,可他却忽略不了苏一箬扰人的轻柔动作。
隔靴搔痒,欲壑渐深。
赵予言最后一丝理智告罄。
他不顾右手掌不断渗出的血迹,翻身将苏一箬压在身上,趁她还来不及惊呼之时,便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低哑热切的声音飘入她的耳畔:
“别动。”
苏一箬便害怕得闭上了眼,连手指头也不敢挪动一寸。
她只觉得伏在自己身上的赵予言沉重的很儿,且他不知在做些什么,浑身颤抖的同时身子也紧绷了起来。
一刻钟后,赵予言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颤抖的身子也平息了下来。
他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且右手掌上的血迹与那儿混在了一块,愈发荒唐不堪,好在心内那股扰乱心智的燥热终于褪了下去。
他忙撑地起身,声音平静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窘迫,“没事了,你走罢。”
苏一箬虽不知晓方才赵予言在做什么,可她本能地不想深问,总觉得他做的事儿必是件羞于开口的不雅之事。
她便嗫喏着问道:“你好了吗?”
赵予言尴尬地清咳了一声,回道:“好了。”
苏一箬这才推开了那暗室的门,躬着身子回到了厢房。
出了厢房后,她便瞧见自己的裙摆处有些淡淡的血迹,怔了一会儿后便有些担忧地回头望了一眼阖上的暗室门。
心里愈发百感交集。
他还受了伤?
恰在这时,外头响起了明儿与那婆子说话的声音,苏一箬便纳气吐气了好几回,这才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临到了回府之时,郑心柔和方若儿才瞧见了安然无恙的苏一箬,她二人心里百味陈杂,更多的还是恼怒之意。
这贱人也真是运气好,竟被她躲过一劫。
苏一箬刻意避开了郑心柔和方若儿探究的目光,只垂着头自顾自地走路,连郑子安与她搭话,她也只是意兴阑珊地回了两句。
“表妹,你不开心了吗?”郑子安问这话时心跳如擂,清俊的面容上尽是慌张之色,再无往日里的持重成稳。
这话没来由地让苏一箬心口一酸,她抬起头用从未浮现过的严肃神色盯着郑子安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再度垂下了头,淡淡答道:“没有,只是累了。”
这些年自己把大表哥当成亲生哥哥一般尊敬,便是瞧在那些扇套鞋底的份上儿,他也不会与郑心柔一般……要用那样的法子来整治自己吧?
苏一箬在心内喃喃重复道:大表哥定是不知晓此事的。
苏一箬待他从未有过这样冷淡的时候,郑子安整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攥住了一般,除了慌乱和失落之意,心口还漫上了些喜悦之意。
果然方才在竹林那儿的时候自己的猜想没有错,表妹果真是吃了自己和方若儿的醋。
她心里有自己,郑子安在心内笃定地说道。
回府路上,苏一箬时不时地便撩开车帘瞧一瞧前后左右跟车的小厮,见没有赵予言的身影后,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他受了伤,还被人算计了一通,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苏一箬不敢深想,下意识地便提起了心,便又探身前去想要撩开车帘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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