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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强推] (三月蜜糖)


  赵太妃见惯风云起伏,自然比这儿更残酷的也见过,她摸着昌河的头发,轻声道:“咱们能做到明哲保身,不涉其中,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日后你嫁到侯府,定要以此为戒,凡事三思而行,不许张扬出头。”
  昌河公主点头道好。
  紫宸殿长条案上,周瑄已经数日未眠,他撑着额头合眼眯了会儿。
  可就这短短一瞬,他便又梦到谢锳坠崖前,朝他喊救命的样子。
  他拼尽全力往前救她,连头发丝都没够到,她掉下去时,还叫他“明允”。
  “砰”的一声巨响。
  何琼之正巧从外进来,看见睡着的圣人暴跳而起,以手做拳将那案面砸的裂开缝隙。
  他剧烈喘息着,如同做了噩梦陡然惊醒,眼神面容紧紧绷着,阴鸷的面上大汗淋漓。
  看见何琼之,他长吁了口气,问:“还没找到?”
  从崖底找了三日,尸首不见。
  他乜了眼,坐在圈椅上一把将茶水饮尽。
  谢锳出事那会儿,何琼之也是亲眼目睹的,虽说那场刺杀是圣人亲手安排,为的是拔除王家和孙家,可对方也果真派出死士参与,想来洞察到圣人意图,这才会想着鱼死网破。
  那场厮杀是自边境回来后最凶残激烈的一次,他身上被刺一剑,圣人手腕也受了伤,先前没有尸骨尚且算的上好消息,今日却不大好开口了。
  “回陛下,在崖底乱石间发现一具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尸首,尸身腐烂度轻,像是三五日的样子...”
  他的话不轻不重落入周瑄耳中,仿佛蒙上一层油纸,他咽了咽嗓子,仍听不清楚,只看见何琼之的唇一张一合,嘴里不断吐出“尸首”“面目全非”等字,犹如一记闷雷,轰隆一声炸开。
  太阳穴的青筋骤然抽疼,周瑄用力往下又咽了咽,然激潮涌荡的腥甜直顶喉咙,他弯下腰,吐出一口血。
  何琼之惊得直叫“陛下”。
  周瑄慢慢直起身,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眸一惯的清冷。
  “去,查谢四郎,查大理寺刑部最近有没有处决的女尸。”
  “派人盯紧紫霄观。”
  他不信,不信谢锳会死!
  彼时谢锳正在给城门守卫递户籍文书,她脸上黢黑,还有各种斑痕,双手也被涂得极其粗糙,穿了身寻常夏衣,手里抱着灰蓝色包袱。
  守卫瞧着上面的字迹,问:“要去哪?”
  谢锳略弓着腰,回道:“登州,去登州投亲。”


第37章 她死了,也不占谢家的坟地◎
  谢锳出京后往东南方向, 跟着商队同行,她做妇人装扮,只说去登州投亲,加之容貌遮掩, 并不引人注目, 故而沿途很是顺畅无阻。
  但商队走走停停,或购或售, 行进速度便稍显缓慢, 走了大半月,终于进到登州地界。
  她抚着胸口藏匿的票据, 方觉得浑身一松,昼日绷紧的神经舒展开来。
  自打周瑄称帝, 谢锳便陆续开始变卖京中店铺田产, 遣得力信得过的管事去往各地重购安置, 不只是登州, 包括青州在内还有不少地方可以落脚。
  彼时她虽信任云彦,却没指望把身家性命都交付出去, 她诚心实意对待云家,自问没有不妥之处,若对方亦能还之真情, 自然两相欢喜,若不能,她也有旁的退路和出路。
  人活着, 只能靠自己,但凡一门心思寄托于别人, 就得抱着被抛弃的风险。谁都有难处, 谁都有不得不妥协的时候, 总不能拿刀逼着对方偏向自己,想来也是无用。
  离京时,随身不方便携带大量银钱,谢锳便将诸多田产地契缝在衣裳夹层,又收拾了纯金首饰,等落脚后如若手头周转不开,也能将金饰熔了充钱用。
  马车驶过巷口,哒哒的马蹄踏着青石板路疾驰而过。
  谢锳挑起车帷,巷子上空笼着乌青的云团,宛若流淌着大幅水墨,天还在下雨,青苔爬出砖缝萌发油润的绿意,沿街支起的摊子,不时飘出肉香饼香。
  谢锳在胡饼摊前下车,要了一碗酸辣汤,两个古楼子,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身后,她低头慢慢咀嚼,满口酥脆,入嘴的羊肉肥而不腻,不多时身上便热乎乎的,长途跋涉的疲惫消减不少。
  登州民风淳朴,街上不时有人招呼谈笑,远处有渔民担着新捕的鱼虾蟹贩卖,鲜活的鱼犹在砖上蹦跶,来往行人擎着伞过去挑拣,稚嫩的孩童被抗在肩上,头顶挂着碧绿的荷叶,咿咿呀呀说着话。
  谢锳禁不住心情舒畅,眉眼微微弯成月牙,她放下钱后转身去往后街的牙行。
  因为下雨,不少趴活的堵在门口廊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每来一个商客,他们便一哄而上,有人被挑走,高兴的遮不住欢喜,有人被留下,沮丧而又充满期待。
  谢锳人生地不熟,便找来牙婆,只道自己首饰行过两日要挑几个伶俐打杂的,又言下雨路滑,借口让牙婆送她回去。牙婆见她相貌平平,但言谈举止颇有贵相,遂未生疑,且殷勤的着人赶着马车将她送到她所说的首饰行。
  首饰行管事姚妈妈在京里时深受谢锳照拂,家中曾出过难事也都是谢锳替她挡下,故而当初谢锳让她回老家登州掌事,她就义无反顾答应下来。
  “娘子,这是购置的宅院,现下是我家那口子在打理,院落不大,在登州城已经算好的了,登州不比京城繁华热闹,好些个地方恐怕要让娘子受委屈。”
  姚妈妈乍一看见主子,惊喜之余有暗暗激动,她躬身打开院门,几个丫鬟正在修剪花枝,雨刚停,枝头全是水,果真是个安静雅致的小院。
  姚妈妈见她只抱了个灰蓝色包袱,不由诧异道:“娘子,东西都放客栈了吗,回头让赵五赶车拉回来。”
  谢锳笑,抬脚跨进屋门,说道:“统共只带了这些傍身,姚妈妈不用担心,明儿去置办行头,若有缺的便再说吧。”
  她洗了澡,终于能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等醒来时,已是傍晚,夏日昼长夜短,仍有蝉鸣拂过耳畔,空气里挟着湿气,温度仿佛比京城凉寒。
  谢锳换了套掐腰长裙,依旧涂黑了面,点上几颗碍眼的斑点,去到首饰行,看见门口蹲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十七八岁,脸涂得锅底灰一样,一双眼睛很亮,她抿着唇,乱糟糟的头发不知几日没有梳洗,脚上那双鞋磨得后跟露出。
  另一个是五六岁的小姑娘,脸同样涂得灰黑,大大的眼睛眨了下,看见谢锳,她拽了拽旁边那人,十七八岁的姑娘便立时领着小姑娘站起来,略显局促的看着她。
  谢锳有印象,去牙行时她们两人也在里头,虽然是男子装扮,没有穿裙,可混在彪悍壮硕的男人堆里,谢锳不难认出她们是姑娘。
  想来不是登州本地,倒像是逃荒来的。
  “娘子,”十七八岁那位舔了舔唇,乌亮的眼睛犹豫的看向谢锳,“您店里请人吗?”
  谢锳愣了下,笑道:“你会做什么?”
  “鎏金錾刻,璎珞、臂钏手钏,指环、足镯我都能做。”女孩说话时目光笃定,手紧紧牵着妹妹,像看着神佛一样看着谢锳,仿佛她不答应,她那发光的眼神就会立时熄灭。
  谢锳思忖着,就在这时,店门前倏地拉停马车,一身材臃肿的仆妇怀抱漆盒下来,风风火火冲向柜台。
  她满头大汗,面红急喘,便知已经跑了不少店肆,盒中是一枚需要修复的镯子,三段白玉质地温润通透,外面包着的鎏金断裂开来,原先雕琢精美的图样有了残缺,品相和价值自然远不及完好无损。
  那老妇抹了把汗,着急忙慌道:“我都跑了六家铺子,没一家能修的,你帮我瞧瞧,可还有的救?”
  姚妈妈拿起来细细打量,随后蹙眉。
  谢锳回头,冲杵在门口的姑娘招手,她忙跑进来,垫着薄绢看了一遍,随即对谢锳说道:“娘子,我能修。”
  老妇一听喜上眉梢,当即歪了身子坐在交椅上,叹道:“能修就好,只是我们夫人后日便要启程赴京,时间紧迫,还要劳烦你们赶赶工。”
  言语间,谢锳知道老妇是通判家的奴仆,主家要去京中贺喜,参加昌河公主的婚宴,这镯子正是记在礼单上的物件,却被家里的小郎君无意中摔碎,不得不请人救急。
  谢锳与姑娘再三确认,见她眉眼熠熠生光,很是自信,遂应了下来。
  这会儿点了灯,两个小姑娘洗去锅底灰,露出白净的皮肤,谢锳着人做了一桌饭菜,她们好似许久没吃饱,直撑得肚皮滚圆。
  “娘子,我叫秀秀,这是我妹妹珍珍,我是逃婚出来的。”秀秀擦了擦嘴,脸上有了笑容,“我家祖上行商,就是做珠钗首饰的,我娘死了,阿耶续弦取了个母老虎,窜托他把我嫁给知县做小妾,那知县比我阿翁还老,我不肯,就带我妹妹逃了出来。”
  谢锳给她俩找了身干净的衣裙,姚妈妈带着珍珍去睡觉,她则守在秀秀旁边,看她拿着錾敲敲打打,又用铜线清漆修修补补,手指灵活的翻来覆去,乌黑的瞳仁专注认真。
  “你老家是哪的。”
  “青州。”
  秀秀没抬头,自然也没看见她说完话,谢锳怔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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