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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强推] (三月蜜糖)


  谢锳不躲不避,青玉纸镇擦着鬓发飞过,咚的一声砸到柱子,炸裂开来。
  承禄在外面听到动静,心里咯噔一声。
  他伺候周瑄长大,深知这位陛下脾气,平素里温和守礼,克制得体,何曾像现下这般失心发狂,冲动砸东西。
  他也知道两人过往,只是那么多年过去,谢锳成了云六郎的妻子,即便当初再喜欢,也该放下,他以为,周瑄早就放下。
  可今日光景,显然不是承禄所想。沉稳持重的帝王,竟然还对谢锳耿耿于怀,只怕当局者都分不清,这份情谊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执念多一点。
  谢锳咬着牙,眸中似点燃了小簇明火。
  “陛下若不想让旁人知晓你我私情,便放过我阿兄,只这一次,臣妇保证三缄其口,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王家姑娘。”
  周瑄撑着案沿,对上那双神色坦然的眼睛。
  曾几何时,他迷恋那眼中的神采,自信笃定,鲜活明亮。
  可现在,他想生生掐灭那束光,将她拖下地狱,沉进泥潭,永远待在黑暗的角落,再不相见。
  暗哑的嗓音沁出失望:“十一娘,你有没有心。”


第12章 ◎朕绝不放过你◎
  银炭敲打着雕鹤纹铜炉发出噼啪声,楹窗跟着叩出响动,偌大的殿内,因为周瑄那句话而变得安静空旷。
  指甲抠进肉里,谢锳挤出一个笑:“陛下,您早该知道,臣妇一颗心都系在谢家,只要你放过阿兄,臣妇便绝口不提当年之事,这些信件,臣妇也会还给陛下。
  这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交易,王家已经进京,日后你们总归是要联姻议亲,王家姑娘若知道陛下曾如此深爱臣妇,不知会作何感想。
  即便她不介意,愿意包容陛下的过去,可谁又保证日后她不会多想,她若是因此背弃陛下,王家便不再是铜墙铁壁的支撑,于陛下而言,便少去强有力的后盾。
  这门亲事成与否,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她无视周瑄阴冷的面容,自轻自贱的话信口拈来:“望陛下松松手,放过阿兄,臣妇自不会让流言传到王家姑娘耳朵里。”
  说完,微仰起头看向周瑄。
  周瑄慢慢踱步到屏风旁,背过身,从酸枝木匣中拿出一封信,打开。
  清晰的字迹扑面而来,一如陈年往事桩桩在目,他闭了闭眼,收敛起面上的愠怒,扭头,对上谢锳坦然决绝的眼睛。
  “你是不是以为朕不会杀你。”
  “陛下自然可以杀了臣妇。”谢锳不卑不亢,又道:“如此臣妇再不会碍您观瞻,不会成为您的掣肘。
  但是,陛下若是不忍杀害臣妇,便请陛下依照臣妇所言,放过阿兄,放过谢家,臣妇定当感恩戴德,烧香祈福为陛下祝祷万年太平,长寿无疆。”
  “十一娘,”周瑄瞥了眼炭炉,抬手将信扔了进去。
  火苗瞬间吞噬了纸张,顷刻化成一缕灰烬,谢锳攥紧手指,牙齿咬住舌尖,不让自己流露出半分心软。
  “想救谢楚,可以。”
  “拿你自己来换。”
  他眼眶微红,俊朗英挺的眉眼冷漠而又深邃,谢锳张了张嘴,正欲思忖说辞,不待开口便被他一把拽起来,推搡着怼到雕花镂空架子上。
  后背硌的生疼,玉器摆件笔架木雕四散掉落,嘈杂的撞击声惊得殿外人屏了呼吸,承禄也不知该不该叫水备着,只是殿内的阵仗,仿佛有些不同寻常。
  谢锳下意识挣扎,周瑄抬手挡住,撑在她耳侧。
  狭小的空间里,谢锳无处可逃。
  那阴恻恻的目光凉若寒潭,自上而下扫视着她,周瑄眸色沉了沉,嗓音暗哑着凑到她身边。
  “今晚留下,陪朕一夜。”垂下的眼皮一眨,余光死死看着谢锳的反应。
  谢锳一动不动,没有逃脱却也没有点头,瞪圆的眼睛不避不退,瞳孔中压下周瑄沉重的阴影,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黑压压的乌云。
  谢锳知道,周瑄是在故意激她,想看她落荒而逃,狼狈不堪的可怜样子。而她一旦走了,将再也没有谈判的条件。
  今日所呈上的物件,是她最后的指望。
  他和她之间,唯一能拿来利用的东西了。
  胸口被他的呼吸喷薄的温热,皮肤渐渐染红,透着异样的光泽。
  谢锳想抑制呼吸,想让起伏没有波澜,可她稍微一喘气,便觉得襟口一沉,周瑄的手指搭在上面,绣着金丝牡丹的花纹延伸至里衣,指尖勾着光滑的绸缎,一点点抿着来到山峦处。
  他抬眼,喉间兀的收紧,目光却很是轻慢。
  谢锳忽然弯眉,启唇发出淡淡的笑声,明润潋滟的眼眸像抹上春意,一点点的诱人想去亲吻。
  靠在架子上的身体慢慢直起,她伸出柔软的双臂,搭在周瑄肩膀,玉瓷的肌肤宛若水凝,触之滑腻,握之无骨。
  “若陛下不嫌弃,臣妇自然愿意服侍您。”
  周瑄垂下眼皮,手却没有让开,任凭那双臂攀上自己的颈项,两人的呼吸彼此碰撞,晕开薄雾。
  谢锳心跳如雷,面上还挂着浅淡妩媚的笑,她低眸,开始褪去自己的外裳,嫩白的手指缓缓捏住衣襟,在周瑄的注视下,往外一扯,衣裳沿着手臂掉在地上。
  周瑄依旧不动,只是喉咙滚了滚,目光愈发幽冷。
  像在博弈,谁都不肯先认输。
  谢锳揪着里衣边缘,长睫轻颤,面庞火热,两人的视线都落在衣衫与皮肤的相接处,只要往下一扯,便再无遮拦。
  被逼到绝路,回头便是功亏一篑。
  谢锳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耳根愈发濡湿滚烫,她闭眼,心一横,右手猛地用力。
  没有听到布帛撕开的声音,温热的掌腹用力压到她手背,烙铁一般狠狠摁着,谢锳闷哼一声,透不过气,唇兀的启开。
  周瑄顺势亲吻上去,充满掠夺的疯狂,瞬间汲取所有空气,他抓住她的手,交握起来叠在架子上,像冬日饿了半月的野兽,粗鲁而又直接。
  谢锳很快头昏脑涨,蜷成一团的左手抵住他,下意识想推开,然又畏惧他的权势,纠结挣扎中,她缓缓摊开自己。
  像水像雾,任由他为所欲为。
  唇上微疼,面前人渐渐平顺下来。
  额抵着她的额,鼻尖撞到她的鼻尖,谢锳紧闭着双目,好容易靠着架子撑住身体。
  后脊湿透,鬓发散开,高几上的红烛跳动着晃出细长的影子,映在谢锳左颊,照的那汗珠颗颗晶莹似雪,流动着,滴落到胸前。
  “十一娘,你是在作践自己,还是作践朕?”
  周瑄抬起眼眸,瞳孔恢复清明,修长如竹的手拢住谢锳的衣裳,一点点裹好,双手抽紧绸带,系上结扣。
  谢英知道,自己赌赢了。
  胸腔似被酸水泡的肿胀,牵连着神经又憋又疼,她艰难的弯起唇,明媚清丽的眼眸淌出绵绵柔软。
  “陛下不要了吗?”轻佻的语气,尤不尽兴。
  “朕永远都不原谅你。”
  周瑄转过身,双肩剧烈起伏,或许是嫌恶,或许是恼恨,更或许是不齿。
  管他呢,总之此生两人都完了。
  谢锳弯腰,从地上捡起外裳,边穿边问:“臣妇替阿兄谢过陛下宽容,如此,臣妇告退。”
  她挪了下脚,眼眶微酸,难以名状的感觉刺激着神经,让她浑身发抖,连喘气都觉得胸口割裂般疼痛。
  门就在前方,她一刻都不敢多留。
  谢锳盯着那扇门,越走越急,眼看伸手便能触到,背后那人忽的疾步冲来,一把按住门板。
  阴影如同囚笼,将谢锳缚在狭窄的一隅,随之而来的,是他克制而又内敛的笑,谢锳背对着他,身体僵硬,脑子里慌乱去想对策,然搅成乱麻,她越用力,越撕扯不出头绪。
  “十一娘,再有下次,不管何时何地,即便在这清思殿的地上案上,朕也绝不放过你!”
  “你记着,是你逼朕,是你活该。”
  他什么都知道,谢锳的伎俩不过是儿戏,他看的清清楚楚。
  谢锳踏出清思殿的时候,余光看见周瑄抱起那酸枝木匣子,一把掷到炭炉中。
  那一刻,心就像被一柄刀子挖穿,挖的鲜血淋漓,她加快了脚步,慌不择路。
  面上湿凉,她以为下雪了,却不敢停下,一直急奔走出宫门。
  寒露迎面送来氅衣,却在看见谢锳的时候惊道:“娘子,你哭了。”
  白露却捂住嘴,眼睛直直盯着谢锳的唇。
  像是被人咬过,唇瓣留下尖细的血点,两人噤声,默默低下头去。
  谢锳抬手摁在眼尾,指肚濡湿,她怔愣了片刻,抬脚跨上马车。
  清思殿
  承禄看圣人僵站在炭炉前,一动不动,双眸被炭火烘烤的通红明亮,酸枝木匣子在火中被烧的噼啪直响,合着盖,看不清内里是什么东西。
  就在承禄犹豫该不该开口时,周瑄忽然抬脚踹翻炭炉,满地火炭崩的到处都是,零星几点弹到周瑄衣袍,很快烧开口子,他却像没有知觉,低头去捡烧的灰黑泛红的匣子,甫一碰到便立时拍去外面的火花。
  承禄急道:“陛下,您快松手,会烫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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