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因为你听话。你没有办法,你身后是林家,身前是季贵妃,这条路是你一出生就定下来的,你一辈子只为了萧章远而活。”
裴婼这么说着,其实心底把握也不大,她只能指望林采儿刚到长安,心里也许还存留着一丝期盼,而不是那个已经被季贵妃驯化的一条忠实的狗。
裴婼继续说:“要是我猜的不错,绑架我这件事季贵妃没插手吧?”
林采儿背脊一僵,却未答话。
“林采儿,今日我死在了这儿,除非你们能连裴家一并拔除,不然我爹娘一定会查出真相,你以为你这些拙劣的手段能瞒得过谁?”
“到时候季贵妃会保你?你以为我爹会轻易放过你?你以为你一个在长安孤苦无依的商户女能逃脱得了?”
“一个你没了,还会有无数的林家女。林采儿,你可长点心吧。”裴婼嗤笑,“要是我是你,绝不会绑了人一早上没有动作,而自己还巴巴跑过来,怎么,留下你犯事的证据吗?”
“裴婼,你是不是真想死?”
林采儿转过身来,那脸上倒没了刚刚的阴狠,反而有些若有若无的苍白,说出来的话也没有震慑力。
裴婼说的一字一句都划在她心上,林采儿终于反映过来,为何姑母那样轻而易举就答应了她。
是,她从来都是林家用来攀权附贵的棋子,她有时候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嫁太子这样的福分是别家姑娘三世也修不来的福分,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可她忽略了,棋子是随时可以丢的,不是她也能是别人。
林采儿咬着牙,眼里都是不甘。
裴婼看过去,丝毫不觉同情,有些人作恶多了便以为自己有理,可怎么都掩盖她身上的罪行,坏人不值得可怜。
“林采儿,你不必担心我会碍你的路,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嫁入东宫。”裴婼说。
林采儿盯着她:“我如何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
林采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绿衣开始低低抽泣,“姑娘,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裴婼张眼看了看四周,普普通通的房间,一张床一套桌椅,好像是个客房。
俩人绑在中间动弹不得,不过好在现在目能视物,少了先前的惶恐猜测。
一切明了,不过裴婼隐隐有些担心,现在有没有人发觉她的失踪,她上午未去书院白袅会不会把这事告诉阿兄?
若是早点发现应还来得及,只是现在还没有人来寻她......
人在愤怒时是没有理智的,她也不知道林采儿会做出什么来。
不到一刻钟,那门再次被推开,待看清来人,主仆俩皆是有一瞬的慌乱。
是她高估了林采儿。
门前站着个发丝凌乱衣物破败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个酒壶,身上酒气直冲冲弥漫整间屋子。
裴婼心道不好,这林采儿看来还是要来硬的。
男人踉踉跄跄走到裴婼身边,盯着人看了一会,然后咧嘴一笑,那嘴里都是牙垢,并着酒气熏得裴婼直皱眉。
“美人,美人。”男人浑浊无神的眼里迸发出欲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绿衣疯了般喊,身子不断扭动:“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别动我们姑娘,我要跟你拼命!”
裴婼直视男人,“你是谁?”
男人不答她,这时候倒清醒几分,放下酒壶便搓着手色迷迷的走过来,直看得裴婼一阵恶心。
“我告诉你,这是国公府姑娘,你要是敢做什么国公府不会放过你的!”绿衣大声嚷嚷着。
“呸。”男人吐了口口水,“以后我就是国公府女婿,你得叫我一声大爷!”
男人从旁边拿了绳子,单独捆了俩人,绿衣被撇在一边,嘴里不断哭泣。
裴婼也有些慌了,不住看向那紧闭着的门口。
林采儿说得不错,要是她真被辱了,她难以想象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首先就过不了自己这关。
男人没动裴婼,只是去拿了那酒壶,捏着裴婼裴婼的嘴就要喂下去。
裴婼使劲挣扎,身边的圆凳被踢得七零八落,她就是闭着嘴不张,呜咽声不断。
酒壶里溅了些水出来,裴婼闻着却不像酒。
“小贱蹄子,都到这地步还了嘴硬,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这药你不喝也得喝!”男人大声骂着,又企图去撬开裴婼的嘴。
绿衣叫喊得惊心动魄,裴婼内心一片灰败。
可裴婼就算再不愿,也敌不过一个男人的全身力气,那药顺着她的喉咙一滴一滴,深入五脏六腑。
裴婼浑身冒汗,喉咙干哑,衣服底下似有密密麻麻上千蚂蚁在爬,又痒又令人恐惧。
眼前男人身子模糊不清,那肮脏令人作呕的声音越来越近,“美人美人,大爷这就来了!”
“不要不要,快来人啊,救命!”绿衣大声喊着,挣扎不断。
没人了,没人会来救她们了。
男人察觉什么,忽地上前,捏住裴婼的下颌,从旁边拿了破布重新塞进她嘴里,“想死?休想!”
那人盯着她泛红的脸颊,欲望再起,见她已无力气便拿了剪子给她松绑,嘴里污话不断。
裴婼一阵抗拒,想要拼尽全身力气,呜咽声不停,偏偏身子软塌塌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似哭似委屈,这样的声音引得男人加快了手下动作。
两行泪珠滑落,裴婼不再出声。
而背后地上剪子与那垂落的手掌皆是一片血迹,沾染了白色裙裳,夺目又可怖。
伴随着男人剥她衣衫的动作,屋子大门“砰”一声变成稀碎,声势壮大。
裴婼艰难地张了张眼,模糊间看见一人急急朝自己冲过来,不由分一脚踹开她身前的男人,模样凶狠。
随后低下身将她揽在怀里,语气颤抖不安,“婼婼,别怕,我来了。”
第25章 “宁暨,我好难受啊”……
宁暨低眼, 看到她背后染了血的手,心里一阵恐惧,连忙去唤怀里似要睡着的人, “婼婼, 婼婼。”
“嗯.......”裴婼难受极了, 又疼又热,整个身体不像是她的,听到有人叫她,又缓缓睁开眼, 对上一双焦急的眼睛,软软应了声, 声音不自觉的撩人,“宁世子......我好热,好疼.......”
说完感觉更热了,身上衣物都是阻碍, 裴婼想伸手去拉外衣, 可左手好疼啊, 钻心的疼。
没有左手还有右手, 裴婼靠在宁暨怀里, 用右手去扯自己的衣裳,可下一瞬却被另一只手按住, “婼婼!”
“嗯......”他的手好凉, 裴婼颤了颤, 整个人靠他更近, 想要舒缓自己身上的燥热。
她不觉满足,反握住他的手,从衣袖下探去, 可惜没能得逞,又被他按住。
宁暨低头看着一脸酡红、发丝凌乱的人,那被拉下的衣裳下隐约可见雪白一片,此刻因着药力阵阵泛红,如妖艳的花绽放,夺人心魄,而从她口中发出的声音挠在他心上,挠得他酥痒难耐。
宁暨深吸一口气,待视线移动到她带血的左手,那丝唤起的燥意瞬间被疼惜与愤恨压下,迅速将她衣物整理好,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婼婼,我们马上回去。”
宁暨抬眼看着已被架在一边的男人,目露凶光,“徐白,处理好。”
“是!”
宁暨脚步急促,手上动作却轻缓。
可他怀里的人动个不停,用那只能用的手上下抓着他,过了一会又抓向自己,嘴里话语不断,“宁暨,我好难受.......”
“我知道,很快就到了。”宁暨低头应她。
“呜呜,好疼。”裴婼开始低低哭起来,粉中带红的脸颊很快布满泪痕,惹人怜惜。
宁暨没再说话,疾步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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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婼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厢房,屋子里灯火明亮,外头应是入了夜,黑魆魆一片。
温氏靠在床头,脸色疲倦,此刻正轻轻闭着眼。裴婼虚虚唤了一声:“娘亲。”
温氏即刻醒来,忙看向床上的人,想去抓她的手却又怕碰到那伤口,急急避开,低声哄:“婼婼,没事了哈没事了。”
温氏伸手抚着裴婼苍白的脸,眼眶渐渐湿润。
裴婼动了动手掌,一阵疼痛传来,十指连心果然不错,连痛都痛到心底。
裴婼其实有些后怕,那把丢在一边的剪子只伤了她的手,却不至于夺了她的命,要是那人强行为之,她又该如何?
若是当时没人来救她,她现下该是什么情形,是不是只能等着世人唾弃?
最后一刻她以为自己是逃不过宿命了,两辈子都折在林采儿手上,真是可悲。
最后,来救她的是宁家世子吗?
她那会脑子实在是乱得不行,现在记忆依旧模糊。
“娘亲,爹爹和阿兄呢?”裴婼往外看去。
“瞧我都高兴坏了。”温氏挤出个笑来,“我这就去叫他们,婼婼你再休息会。”
裴婼也动了动唇角,“好。”
可待温氏离去,那原本就苍白的脸一下没了表情。
正厅里气氛同样严肃,三个男人一言不发,伺候的下人更是一动不敢动。
裴玦胸膛起伏,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头,不断敲打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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