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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如璋 (十九同尘)


  “除了父亲,殿下还带了谁来?”
  “左太傅、顾少傅、陆学士、陆司直……”
  楚姜听他念了一长串,便知太子对此也十分重视,又或是对虞巽卿十分重视。
  “现下审问出了些什么?”她问道。
  那长随边走边道:“先审了那些贼人,他们招供说是徐西屏买通他们,让他们去药庐里杀人,还有生擒到的几个在山中烧杀的匪徒,供词也是如此,便又提审了徐西屏,他说了是虞詹事指使他所为,目的是什么,他一并不知,只说虞詹事以他家族要挟,若是他不从,便要毁杀他家族,府衙又才派人匆匆去虞氏催促了。”
  他刚说完这句,就见虞巽卿带着人匆匆往公堂里去。
  楚姜脚步一停,余光看向了方晏,看他身形冷静,又向长随问道:“还问了些其他的吗?”
  “陆学士问了一句,那夜他们几百之众为何只余到这几十人?”
  她眉梢微动,“他们怎么回的?殿下听了又是什么反应?”
  “他们说是九娘您以黄金珠宝利诱他们自相残杀,之后六郎便带兵来了。殿下听了只是笑,对郎主说九娘从来就聪慧过人,能利诱得他们自相残杀也是寻常事。”
  说着这长随又似想到了什么,伶俐道:“左太傅听了便打趣郎主,说是九娘全学了郎主去,那陆学士看着倒是有些惊讶,不过并未说什么。”
  她提着步子向前,皱眉看向公堂所在,慢慢来到一处偏厅,长随介绍道:“这偏堂本就是供贵人们听热闹的,能听清公堂,在此说话却不会扰到公堂。”
  他话音刚落,堂中果真听到几句话音。
  一时此间众人都不由屏息,方听清是一女子在泣诉自己受到贼人的欺辱。
  “民女刚被掳去,双手便被绑住,双眼被蒙住,关在一间脏臭的屋子里,每日只得一碗粗食……”
  楚姜慢慢坐在一张胡凳上,闻言抬头看向了身侧的方晏,眼中竟夹了点促狭。
  方晏无奈一笑,轻摇了摇头,“好食好酒,净室无尘。”
  堂前又传来了虞巽卿的声音,楚姜听着,与他昨日在刘呈眼前说的倒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余了指出一句:“徐西屏此人,不得臣之忠心,尽袭臣之卑劣。”
  此言一出,堂中众人都忍不住笑意了,楚姜却觉得此人十分狡猾异常,太子或许并不喜欢他,可是,他会需要一个小人在身边,眼下,东宫信臣里,还没有这样的人。
  虞巽卿一再在太子面前坦诚自己的卑鄙,或许早就挑了这一个空。
  方晏低头看到她蹙眉,手在她面前的案桌上轻叩了一下,待她抬头看时,他便看了眼堂中其余的人。
  沈当跟阿聂一直都注意着他,一看他似乎又要找机会与楚姜独处,不觉默契地上前一步隔开了他。
  楚姜忙拉住阿聂的衣袖,“去吧,采采在这里就够了。”
  一旁楚郁那长随早看出方晏不是府中人,但是一观楚姜,便知她有自己的主意在,得了示意便忙不迭地出去。
  方晏待闲人皆离开了才缓缓走到她身后去,低声道:“不必担心,太子不会信虞十娘是去长安行商的。”
  楚姜勉强点了点头,却又听他道:“陆诩不是纯良之人,顾晟也有卑劣之处,此二者讨好上位者时,不至于像虞巽卿一般敢为万般恶事,尚能守着三分良心做事,有他们在,太子不会重用虞巽卿。”
  这句话实在解开了她的心结,正听到公堂中传来徐西屏的声音,字字句句将虞巽卿时如何交代他的都说了出来,甚至提到了虞少莘,说她是夜间上船,像要隐藏行迹一般,便是送去长安攀附权贵的。
  楚姜喃道:“有这一句,虞巽卿可是落了后了。”
  他不推出虞十娘来,便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而推了出来,刘呈当然会怀疑他。
  有水滴乍然落在了她头上,她伸手触了触,余光便见他摘下了斗笠放在一边。
  她收回手问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后手?”
  “不知,只看虞十娘了。”
  公堂上响起了虞少莘的声音,“殿下,民女精于陶朱之道,自以为不是什么暗事,只是家中高堂以为女子该当安居后宅相夫教子,民女实在不甘,这才求去叔父跟前,好在叔父怜悯,愿助我一程,况且民女早有婚约,怎会行不义之事?婚书在此,请殿下与县令一观。”
  楚姜低声叹道:“虞十娘能被虞巽卿选中,还敢孤身一人携巨资入京,话里该有几分真意,值得高看一眼。”
  随着一声落下,公堂中也传来了一阵议论,不过还是楚崧的一句盖棺定论了,“虞詹事在东山这事中或许是没有插手的。”
  方晏来到此处后第一次感到一丝轻快,“楚太傅这话有意思。”
  楚姜也含了笑,“我父亲清风明月,本也看不上污浊泥淖。”
  而公堂之中,刘呈听到楚崧也这么说了,思及楚姜是受害者,且还用得着虞巽卿,便也不再多说,便对那些匪徒以律法治罪,又念其迷途知返,与此事上功过能相抵消,却还要审问他们身上犯下的其他罪孽。
  方晏便笑问:“他们竟不将九娘说出来吗?”
  “我答应了给他们黄金,就一定会给,他们的同伙都已下黄泉,无人能举证他们是否有杀人之罪了。”
  这话就是楚氏能保住他们了,他低头能看到她轻扬的嘴角,一时间那公堂上的事竟也索然起来。
  公堂上徐西屏开始陈冤痛恨,然而堂上众人即便知道虞巽卿可恶,却并没有谁多说一句。
  “事后,该以绞刑判他。”楚姜悠悠道。
  方晏凝起神来,“依周朝律法,是该这么判。”
  公堂随即传来阵阵嘈杂之声,不多时声响稍歇,响起了笑语,是刘呈的声音,“虞卿往后驭下,该温蔼些了。”
  “不知巽卿兄是对此人做了什么,竟叫他行如此恶事也要陷害于你啊!”
  楚姜掩唇,“左叔父当真是不喜他,在殿下面前也要如此问一句,他一向可最是个亲切的人了,不过这一句来得正好,徐西屏向六哥便求了一条,要他那妹子回家去。”
  果真堂上又传来了楚崧的声音,“若是……虞詹事还是尽早断了与此人的情分好。”
  “多谢伯安兄提醒,此事在殿下面前提起也是不堪,臣有一房妾室,当年是徐西屏硬要送来臣府中,以表我二人情谊,唉,听他叱骂倒是臣抢夺良家了,臣这便回去将那妇人遣回徐氏,往后亦当自省……”
  楚姜并不耐烦听他后面冠冕堂皇的话,站起身来,“想来可怜的总是徐西屏那妹子罢了。”
  “当初,也是徐西屏自己将亲妹送上的。”随着她起身,方晏后退了一步。
  她也能想到,“之后呢,晏师兄,之后你要怎么做?”
  方晏看她清凌凌的眼直向自己过来,覆在斗笠上的手暗拨了几下,却只沉静道:“下一步,虞巽卿不会再敢来找你丝毫不自在了。”
  楚姜想起他故意让虞巽卿看见他随自己进来,不知他怎会有这样的定论,淡淡道:“师兄,世事无绝对。”
  “他见过我,却不敢笃定我是谁,我或许是水匪,也可以是太子的人。”
  “可是你不是太子的人。”
  “九娘,我可以是。”他向前一步,语气循循,“而虞巽卿也怕我是,他看到我跟你在一处,更会猜疑害怕,他现在正如履春冰,从他没有在最开始投向太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深渊前了,从此事之后,他行事不会如此大胆了。”
  楚姜看着他的神情,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虞巽卿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抢着做贰臣?
  他不会蠢到以为自己能要挟太子,陆氏迂腐清高,他们矜持才是寻常,可是虞巽卿种种举动,无不显示其阴毒,第一时间投向太子才是他的做派。
  这其中,又有多少方晏的筹谋?
  她见他眼中熠熠,终于暗自叹服,却又忽然蹙眉叹道:“原来我父亲初来那一年如此疲累,是有师兄从中阻扰。”
  她这话实在让方晏始料未及,他探目过去,见她并非生恼,只是仍要戏弄一句,心下松快了些,又忽听公堂中动静小了,拿起斗笠便告辞而去。
  推门时卷了一阵北风进来,楚姜不由打了个寒噤,那匆促的背影于此时缓了脚步,反手轻缓地阖上了门。


第59章 徐西屏之叛
  金陵愈渐寒冷,及至十一月中,百姓们早已习惯了闭门,更遑论深夜,如雾夜气下,最热闹的街口也不过一盏残灯余着亮。
  更人唱了数筹,也嫌这夜磨人,晃过街口看到一车一马出城,喃喃道:“这大半夜还赶路,逃命且没有这么赶的。”
  却正中了他的话,那马车中便是本该于前日被施刑的徐西屏,他坐在车中搂着两只包袱,心中实在凄凉,开口向车外问道:“壮士,请问我妻儿如何了?”
  “等此间事毕,你一家自会团聚。”
  “他们可知晓我……”
  马上的沈当蹙眉反问了一句,“郎君,他们要是知道了,那虞巽卿能不知道吗?”
  他这才悻悻地坐好,“我之前与贵主人约定,要赠以一半身家,如今我只身在外,财物尽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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