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跑路后皇子追妻火葬场了[女尊] 完结+番外 (过云惊鹤)
梁求英思考良久,同意了。
她看向甘棠,微微一笑,“多谢甘女郎相告,倘若是真的,本王会好好答谢女郎的。”
甘棠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梁求英把她放了回去。
时间紧迫,梁求英即日便派了人去伏城和岑江城探查。这些地方尚有大燕百姓留存,往常她们搜查过后觉得没有异样便不理会了,看现在想想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此次探查,她特意嘱咐需要留心的地方,譬如所剩食物、譬如精神面貌。
她在探查真假,这边甘棠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拾一被上了药放回她身边,正在等待甘棠的回归,一见到身影,便急急迎上去,“女郎你怎么样了?”
甘棠身心俱疲,抬眼看向拾一,只见她肩膀处围了好几块布巾,眉心微蹙,“怎么不好好坐着养伤,跑出来了?”
拾一不知道林斐的事,她心情复杂,一方面因为对甘棠救下自己而感动,另一方面却又因为甘棠“叛国”而觉得痛苦罪恶。
听到甘棠的问话,她微微摇头,说道,“……我……我怕女郎出事了。”
甘棠看出她的不对劲与眼底的挣扎,却不能告诉她实情,沉默许久,叹道,“对不起。”
本来是不用伤到拾一的,可为了戏演得真实,还是要对她动手。
闻言,拾一眼眶立刻红了,“不是女郎的错,是拾一对不起女郎。”
倘若不是因为自己,女郎也不会受到威胁,也不会叛国。
这么一想,拾一心中更加罪恶,恨不得自己真的死去了。
甘棠看向她,微微一笑,“好好养伤,不要想太多了。我花了好大力气救你,可不要白费了。”
拾一嘴唇颤抖,“……好。”
甘棠放下了心来。
今日她告诉梁求英的张欣设兵的地方是真的,张欣确实在那儿设了兵,只是不多,正等待时机偷偷给梁国来上一击。
只不过如今是不成了。
甘棠微叹一声,躺在床榻上,却睡不着。分明已经入春,外头已经的雪还在飘,细细密密,落到人间白满头。
拢着温暖的被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燕沉潇。
在她与他相见的几个印象极为深刻的场景,也是在雪天。长远则譬如她任务完成,祝福他和凌云的那一天,短则譬如她在灵陵丹阳府时他突然出现在她被窝里的那一天。
万一再来一次呢?
甘棠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来了又有什么好事呢?而且也没什么用。
别来了,跟着贤王回到京城好好待着吧。
没过几天,梁求英便再次找到了甘棠。探查完毕,甘棠所言不假,她很高兴,连夜派兵把张欣隐藏在那儿的人给端了,身心愉悦。
她给甘棠敬酒,笑道,“还多亏了甘女郎,不然我大梁被这么一偷袭,可能大有损失了。”
甘棠面色苍白,没有说话。
梁求英又是笑笑,“为表诚意,五日后本王给女郎设宴如何?”
这是林斐提议的,恩威并施方能留住人心。她很赞同,而且她也很乐于欣赏甘棠因为自己而罪恶痛苦的模样。
“女郎想要什么可尽管说,本王不会亏待女郎的。”
甘棠扯了扯嘴角,“多谢王女。”
这边,一个月的急速奔波过后,燕沉潇再次来到了灵陵边界。
这一路上他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连马都换了三匹,这般高强度的赶路,连寻梦都有些吃不消。
燕沉潇本就苍白的面色近乎透明了,唯独唇被冻得通红,像是颓靡的被揉烂的海棠花。
梁国的士兵守在了灵陵,他进不去。
燕沉潇心急如焚,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更加不能鲁莽,要穿过灵陵进入梁国,甚至去到甘棠的身边,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需要仔细筹备,还需要别人的帮助。
梁成言说过,她在梁国军队中有人,好像,好像叫什么林斐?
他要找到那人。
燕沉潇眼睛微阖,距离甘棠越近,他便越是难过,心脏好像被一根细绳缠住,另一端遥遥绑在甘棠身上,但凡她有什么消息,细绳就会收紧,勒出一道道血痕,痛得燕沉潇几乎无法呼吸。
该怎么找到那人?
燕沉潇沉思良久,彻夜不眠。
先前派来灵陵的万音阁的人来找他了,梦泽和长梦也在其中。甫一见到燕沉潇,他们便被他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恭声道,“殿下!”
燕沉潇抿着唇看向他们,“可有什么消息?”
长梦等人来到灵陵的时间不短了,他们一直在想办法进去,寻求时机,也终于等到了机会。
此刻听到燕沉潇的问话,长梦说道,“驸马如今在梁国的安阳城,平安无事。”
“前几日梁国林斐将军故意威胁驸马,要驸马告诉他们关于张欣的据点,女郎答应了。”长梦的声音微冷,“五日后,梁求英和林斐将会在安阳城设宴答谢驸马。”
设宴?
燕沉潇眼眸微眯,“继续说。”
长梦接着道,“属下几人已经计划好了,乔装打扮进入宴会,去到驸马身边。”
燕沉潇眉心微蹙,“如何乔装打扮?”
要进入安阳城必然是要经过重重搜查的。
长梦顿了顿,看向燕沉潇,“长梦扮作舞伶,进入宴会,届时借机接近驸马。”
舞伶?
燕沉潇眼睫颤了颤,他的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微弱的光线把他的脸分割出一般光明一般灰暗,像是挣扎在地狱与人间的分界线,许久红唇启开,轻轻道,“你不用去了,我去。”
长梦一愣,眼睛睁大,急声道,“殿下!”
他知道因为幼时的事情,燕沉潇最讨厌跳舞,最严重的时候看见都觉得恶心难受、浑身无力。
他怎么能去?
燕沉潇微微抬起眼,眼眸黑黢黢的,再次说道,“我去。”
比起跳舞,见不到她才是真正的地狱吧,他已经挣扎了这么久,将要爬回人间重见光明,不会放弃的。
长梦沉默了许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燕沉潇尚不满意,这样还不够稳妥,进入宴会不代表能去到甘棠身边,保险起见,他还是需要联系到林斐,在宴会上把自己“送”给甘棠。
他太想见她了,没有什么东西再能阻拦他了。
五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快到燕沉潇需要用晚上来练舞。
许多年没有碰过了,他忍着创痛,在舞伶的教导下再拾舞艺。
这舞伶舞艺高超,也十分严格,他不知道燕沉潇是什么身份,丝毫不顾忌言语。
见燕沉潇练了许久却仍是动作僵硬不得要领的样子,他暴躁地走了过来,强硬拉着他的手调整,骂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僵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吗?!腰!腰软一些!什么叫弱柳扶风可知道?什么叫玉软花柔可知道?!给我翻过手来!!!”
燕沉潇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挂在他额角上,浑身无力,甚至在隐隐发颤,他感到头脑一片混乱,眼前这个男人张着猩红的嘴在叫骂,尖锐的牙森白,好像要把他吞噬殆尽。
视线渐渐模糊,幼时那男人叫骂痛打他的画面好像重现了。燕沉潇浑身发冷,腹部翻滚恶心,许久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眼里含着水意,狠狠道,“闭嘴!”
这男人被他吓了一跳,惊魂未定,讪讪地放下手,放不下面子似的继续喋喋不休,“凶什么啊!真当自己多厉害呢!”
他撇过脸,嘀嘀咕咕,“一个丑八怪,脖子上一大块伤疤,丑死了!哪个女人会喜欢?”
“这种人,就算跳得多好,也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停住了,因为长梦进来了,亮出了那一把森森的长剑,寒光逼人。
见那舞伶不再说话,长梦看向埋头不语的燕沉潇,有些紧张,“……殿下……”
燕沉潇抬起脸,分明面色白得要命,却还是扯开红红的唇角笑了,“出去。”
他要自己练。
时间很快过去,第五天到了,折磨人的练舞终于结束,燕沉潇以舞伶身份进入了梁国。
没有人知道他跳得怎么样,除了那个脾气不好的舞伶,临走前他评价道,“也、也就那样吧,不过也够用了。”
他指了指燕沉潇的脖颈,“不是我说,你这伤疤最好遮掉,否则没人愿意看的。”
燕沉潇抬眼看他,纤长的睫毛微闪,“……怎么遮掉?”
舞伶皱眉嫌弃地看着他,“连这都不知道?你弄些装饰上去不就行了?画朵花扑些粉,那自然就看不出来了。”
燕沉潇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伸手在脖颈上的伤疤上碰了碰,唇角微抿,许久道,“那便……画一枝海棠吧。”
舞伶点头,“也行,我来帮你画,我的手艺在大燕可是数一数二的。”
燕沉潇微垂头,“好。”
这个宴会十分热闹,既是庆功,也是答谢宴。华灯闪耀,乐音靡靡,轻歌妙舞,觥筹交错,醇香的酒味在空中蔓延,填满每一个角落。
侍人鱼贯而入,把盘盘酒菜放入每人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