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走过去坐下,头倚在他的胸膛上,听他问道:“何事让你如此开心?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陛下错了,我见到你的时候也很开心的。”她难得一次这般嘴甜,听得沈砚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虽然不知是何事让她变得同以往不一样,但管它是何事呢,能让阿茴嘴甜就是好事!
搂着怀中美人的手臂紧了紧,他稍稍俯下头来,逗着乐往她唇上凑过去,“阿茴的嘴这般甜,快让我尝尝是吃了什么。”
原以为她会将自己推开或是躲避,却不想她直接圈住自己的脖子,微一仰首,吧唧一下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沈砚当即愣住,这这这,这是转性啦?
美人看着他呆呆愣住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来,故意往前凑近了些,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定定望着他道:“陛下这是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他吞咽了一下,喉咙涩得厉害,“阿茴若是能日日如此,我会更加喜欢。”
闻言,阮清茴浸着笑意的嘴角弯了几分,再次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口。
他的脑袋顿时晕乎乎的,嘴角的弧度就差翘到天上去了,什么爱江山不爱美人,那都是些古人们不懂其中乐趣。
江山有什么好爱的,当然是应该爱抱起来软乎乎,闻起来香喷喷,亲起来甜蜜蜜的美人啊!
这一刻,沈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有昏君的潜质,他的脑子此时混沌一片,想也不想便就势将她抱起,径直往内室走去。
“陛下!”阮清茴连忙唤住他,前几日自己被那般折腾想想就后怕,她还没有缓过来呢。
于是她神情极其严肃的吐出三个大字:“不可以!”
某人一下子就萎了,先将她抱回床上,再委屈巴巴地拿脑袋蹭着她的颈窝,“昂~阿茴你不能这么对我,是你先撩拨我的嘛~”
“亲一下怎么能算撩拨?那如此说来,陛下日日都在撩拨我。”
他兀地抬起脑袋直直盯着她,片刻后,扁起嘴唇一副要哭了的模样,“阿茴不爱我了......”
呜呜呜,委屈。
阮清茴叹了声气,哄小孩儿似的揉了揉他的发顶,“陛下乖啦。今日宫宴实在有些累,陛下今日就先让我好好歇息,好不好?”
她虽是笑着,但神色确有几分倦怠,沈砚心疼,便也不再闹她了,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随即唤来青鸾去伺候她沐濯。
待一切完毕,夜已是漆黑如墨,万籁俱寂。
沈砚拥她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肩,口中低声念着经书哄她睡觉。
没多会儿,怀中人的呼吸便逐渐绵长平稳,沉沉睡去。
宫宴之后,阮清茴谨遵母亲的嘱咐,时常去泰安殿陪太后聊天斗茶,下棋听曲。
许是人年纪大了话也会变多,太后近日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哪怕在斗茶也好,下棋也罢,她总得不停地说点什么。
有时是在回忆沈砚儿时的趣事,有时又是在叮嘱她该如何照顾沈砚,但更多时候,太后都是在教她如何做好一个皇后,如何才能不辜负朝臣和百姓的期待。
阮清茴心里莫名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天气越发寒冷了,今日她如往常一样去泰安殿请安,路上竟下起了今年的初雪。
纯白的小雪花一降落便融进了土地,照这雪势,估摸着今日是积不起来雪了,采雪计划落空。
踏进泰安殿,青鸾取下她沾了雪花的大氅随后退下。殿内生了地龙燃着炭炉,十分暖和。
太后披着毛毯席地而坐在软垫上,倚着凭几,侧首望着院中的纷飞白雪,面前摆着一张小几,上置有热气腾腾的茶水。
沁棠在小几对面铺上一个软垫,阮清茴随即坐下,饮了一口沁棠端过来的茶水,肠胃一暖和,整个身子都跟着暖和了起来。
“母后,今日是初雪。等过几日雪势大了,我采雪给您泡茶喝。”她放下茶杯,拿过一旁的汤婆子捧着暖手。
“过几日...”太后轻声喃喃着,旋即问道:“过几日,是不是上元佳节了?”
“是啊,陛下说,上元节那日要带我和您去街上观灯,去瓦肆看杂耍呢。”
太后微微笑了一下,视线仍是粘在院中,“以前,先帝也是这般,每逢上元佳节便会带我出宫,穿梭在十里灯街中。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想要那兔儿灯,却不肯让他用银子买,非让他去猜灯谜给我赢过来,你猜怎么着?”
不待阮清茴回答,她倏地笑出声来,接着道:“先帝哪里玩过民间的游戏,他能出一次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于是那次他站在灯谜摊前,抓耳挠腮许久,就是猜不出来。”
话说到此处,许是画面感太过强烈,阮清茴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后来啊,他实在猜不中,十个里至少错了八个,我见他深受打击,便只好放过了他,不要那兔儿灯了。谁曾想在那之后,我竟偶然撞见他捧着一本《灯谜大全》在看,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明年一定要赢到兔儿灯送给我,你说他傻不傻?”
说完,太后扬起的嘴角徐徐收敛,眸中渐渐蓄起了泪水,“一晃,已经十多年过去了。他走了三年,我如今也老了,可回忆起来,仿佛还是昨日的事儿似的。”
“母后。”她柔声安慰道:“您还有陛下呢,过几日,让陛下也给您赢个兔儿灯回来。”
提及沈砚,太后倏忽侧首望向她,眸中情绪浓重,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只觉似乎是不舍,又似乎是期待,十分复杂难辨。
良久,只见她垂眸微勾唇角,缓缓道:“砚儿这一生啊,太顺了。他从出生便是太子,亲兄弟就那么两个,还都是良善之人。他从未经历过兄弟相争,也不曾受制于人导致皇权微弱,先帝留给他的大臣各个都是耿直能臣,忧天下为民生。”
“就连留给他的大夏,也是边境安宁,海晏河清。他这一生,实在太顺了,以至于他的性子虽温和却也太过仁慈。可做帝王哪能这般仁慈呢?没点雷霆手段如何能治国?”
“清茴啊。”她朝阮清茴伸出手,握在掌心里拍了拍,“你要时刻帮衬着些,他不愿做的决定,你狠着心也要逼他做。他不愿处治的人,你顶着压力也要强谏他直到处治为止,可记住了?”
她有些许怔愣,太后这语气听着,为何有交代后事的意思?
“母后,您的病情是不是...”
话音未落,握着她的那双手忽地重重抖了一下,“你先回答我,我方才说的那些你可都记住了?”
太后微蹙着眉间,方才还情绪浓重的眸子此刻只显严肃,阮清茴怔怔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母后。”
“记住便好,记住便好...”
得到答复的太后终于舒展开眉间,严肃之色也从她眸底消失得一干二净,收回手重新倚回凭几,静静望着院中,再未开口说话。
*
暮色苍茫,初雪已停。
沈砚身披玄色大氅从文德殿回来,甫一踏进门槛,便连忙走到炭炉边烤手,修长的五指被冻得通红。
“文德殿没有燃炭炉吗?陛下怎么冻成这样?”阮清茴从青鸾手中接过汤婆子,塞进他手中让他捧着,随即又去亲自给他倒热茶。
“燃倒是燃了,不过实在太闷,我便让全安熄了。”
“闷?怎么会呢?”她将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水递给他,又问道:“银丝炭就是燃两三个时辰也不闷的,只需将窗户开一点缝便好,陛下怎会觉得闷,是不是生病了?”
热茶滚进胃里,顿时全身都暖和了不少,他走到桌边坐下,又倒了一杯热茶给自己,“文德殿里就是普通的木炭,当然是会闷的。我没有生病,阿茴不要担心。”
普通的木炭?
对,是了。陛下向来只节俭自己,给她和母后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阮清茴轻叹了口气,行至他身后按着双肩,“我知晓你一贯倡导俭省,可你也得将自己的身体放在首位啊,若是冻坏了龙体可怎么办?还有啊,你那件大氅洗得都发白了,还指望它保暖吗?明日必须让尚衣局给你送件新的来。”
手忽然被人按住,沈砚将它们握进手心,笑着打趣道:“怎么阿茴去了泰安殿一段时日,变得跟母后一样啰嗦了?小心操心操多了,会长皱纹的。”
“你才啰嗦。”她抽出手来轻推了他一下。
提及母后,又倏地想起今日之事,旋即在他对面坐下道:“对了,今日我去陪母后说话,不知为何,她突然嘱咐了我好些事情。”
沈砚不甚在意,“母后之前不也经常嘱咐你么?”
“这回不一样!”
“何处不一样?”
她一噎,思考半晌,当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总之,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很难用语言描述清楚的感觉。
“好啦,乖。”他捧起那张面露忧色的脸,指腹在脸颊两旁轻轻摩挲着,“我明日去看看母后,你暂时不要多想了,嗯?”
既然他已决定明日要去看母后,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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