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宁公子来找我,是有何事?”
宁泽也笑着坐下,“这么久不见,月儿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
原本他称呼她一声颜小姐,她还给他几分薄面,现在他竟然不要脸的叫她月儿,也不怪颜如月连笑都不给了。
“也别绕圈子了,说吧,到底何事?”
宁泽啧了一声,笑着摇摇头,“骗人的功力退了不少,现在你连骗都不愿骗我了。”
他接着道:“我此行来除了见见故人,也是给你带来一件好事的。”
颜如月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宁泽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道:“之前靳府小妾被杀,那凶手便是出自你府里吧。”
颜如月依旧没开口,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宁泽见她不接话,当即少了几分乐趣,不过他还是得接着往下说。
“我有办法证明她不是凶手。”
柳枝低呼一声,刚想问什么办法,他们都要为这事急死了。颜如月轻飘飘的瞥了柳枝一眼,柳枝立马回过神,低下脑袋不说话了。
颜如月端起茶盏,神态自若的轻啜茶饮,像是一点都不着急似的。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倒让宁泽有些吃不准了。
“听说那个小姑娘是你心腹,你不急?”
颜如月笑了:“什么心腹不心腹,府里的仆从都是我心腹,若是人人都出事,我都要急上一急的话,岂不是要累死?”
宁泽点头,想不到颜如月也成长不少,若是以前,她身边的人吃亏她都不肯的,更别说进监牢这种大事了。
“只是若是弃之不顾的话,那位姑娘怕是要秋后问斩了。”
颜如月心里着急面上不显,甚至还笑盈盈的问他:
“你来这里,到底是何事?”
宁泽笑道:“颜小姐,我已经说了,是来帮助你的。我有办法让那位姑娘出来,不过嘛……”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颜如月,让她觉得一阵恶寒。颜如月压下恶心,冷笑着道:
“笑话,这案子自有朝廷命官审理,还轮不到你我平民过问。”
宁泽微微摇头,随着他的动作,高高的领子滑落了一些,露出他脖颈上可怖的疤痕。那些正是着火的时候留下的,也是阻断他青云路的东西。
“审案子自然是官爷,但证据我们却是可以提供的,颜大小姐,”宁泽见颜如月如此也不兜圈子了,直接了当的说道:
“我可以让她毫发无伤的出来,但需要报酬。”
颜如月抿着唇,不去接他的话。
宁泽也不恼怒,笑着自说自话,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颜如月道:
“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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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个宁泽未免欺人太甚!”
桃红性子直,等宁泽走后立马开骂,小姑娘跟在颜如月身边久了,会说些词语,但都是欺人太甚,不要脸等此类没什么杀伤力的。
颜如月垂下眼帘,将手里的茶水喝完,道:“想来他和那件案子有关联。”
宁泽的母亲因着火而死,说起来也算是李婉儿间接害死了她。而且宁泽因为脖子上的伤痕,无法参加科举考试。
这又是一大恨。
有没有可能,这人是宁泽杀的?
想到这,颜如月自己就先否定了。
若凶手真的是他,他不会如此胆大包天的来这,而且宁泽乃是文弱书生,不可能悄无生息的闯入府里,将人杀了还能全身而退。
不过肯定和他有什么关联。
颜如月眸子里带着光亮,觉得她好像抓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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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
皇宫里的宫殿都是有地龙的,屋里烘的暖和,皇帝只穿着单薄的衣裳,挽起袖口正在作画。
旁边侍候的吴公公安静的像是块木头,直觉告诉他,皇帝心情不好。
想来也是,谢砚乃是皇帝用的十分趁手的刀,可是这把刀竟然没了。
“来人。”
皇帝突然出声,吴公公没动,因为从门外进来几个样貌平平一身黑衣的人。这些都是皇帝的暗卫,平常执行任务,藏在暗处里。
“贤王可在府里?”
吴公公知道,虽然贤王是个纨绔,但到底是王爷,皇帝对他也不是十分放心。这都是正常的事情,皇帝对自己儿子都不放心,又如何能对贤王安之若素。
吴公公还知道,其实皇帝暗地里一直派人监视着贤王的一举一动。
“禀陛下,贤王上午去酒楼玩乐,喝的酩酊大醉后回府歇着了。”
“喝醉?”
皇帝停笔,猛的将那沾满墨水的狼毫笔扔向暗卫所在。
“废物!”
随着狼毫笔落地,屋里响起扑通几声。
吴公公立马跪在地上,屋里的暗卫们也都赶紧跪地求饶。
天子震怒,说不好是要见血的。
几个暗卫以头垂地,眼角看见明黄色的衣袍走近。几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摆,生怕皇帝将他们拉出去斩了。
见此,皇帝都被他们给气笑了。
“朕让你们看着贤王,这些年你们都做的很好。难道是时间久了,你们觉得贤王是个纨绔,便放松了警惕?”
暗卫不敢说话,吴公公更是努力的将自己缩起来,生怕被皇帝注意到。
“还酩酊大醉?他明明已经出城了!”
暗卫大吃一惊,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捏了捏鼻梁,直接挥手道:
“派人将贤王府围上吧,贤王家眷还在。”
直到精兵将贤王府围的如铁桶一般时,华艺郡主也没明白发生了何事。赶忙提着裙摆跑去王妃那里。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屋里,贤王妃正在指点小儿子的课业,瞧着面色如常,似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一般。
华艺又说了一句,贤王妃才拍了一下小儿子的头,让他回自己房间。
等人走后,贤王妃冷笑了一声,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你那个父亲,跑了。”
华艺面色惨白,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父亲为什么要跑?”
贤王本来是有自己的封地,但他贪图京城的繁华因此开口求陛下让他留在这。既然如此,又何谈跑一说?
贤王妃示意女儿坐下,她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条斯理的道:
“你以为他胸无大志?不,那只是表象。身为皇家人,谁不渴望那个位置?”
听到这里,华艺明白了。
只怕是不回封地也是因为皇帝不让他回。
那么贤王这些年装作纨绔,明明也有机会跑回封地的,但为何才有所举动?而且,他们一家都在这里,难不成他要弃掉所有人?
华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如果贤王真的反了,那她,母亲,弟弟,还有王府里的幕僚仆从,下场是什么?
外头都是身着盔甲的精兵,黑甲上甚至还在冒着血腥气。
华艺闭了闭眼,惨笑着说了一句:
“父王好算计。”
只有将一家老小都扔在京城,旁人才不会怀疑,他才能顺利的离开。
牺牲所有人,保住他一个。
都说皇族人生性薄凉,华艺郡主是不信的,她觉得贤王顶多是贪图富贵,喜爱旁人的奉承罢了。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她那个父亲大概觉得王妃可以再娶,孩子也可以再生。至于幕僚,呵,那更是遍地都是。
贤王府被士兵围住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自然也传到了颜如月的耳朵里。
颜如月坐在小榻旁,闭上眼睛思量这些事的关联是什么。
想了一会,颜如月也想不明白。她再一次感叹,若是谢砚在便好了。
“小姐,小姐,人回来了府!”
在宁泽走后,颜如月派了几个丫鬟去跟踪他。这些丫鬟都是文慧郡主送给她的,身手不错,对付宁泽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绰绰有余。
“禀小姐,我们跟着那位书生,眼见着他绕道去了贤王府,但看到有士兵围住王府门口后,他又默不作声的回了一间小院子。”
颜如月道:“那院子里可有旁人?”
“只有一个年纪小的侍从。”
听见丫鬟这样回答,颜如月笑了一下。
宁泽啊宁泽,你何苦着急来我面前显摆?
“你们几个,去看着他,趁其不备翻看屋里可有什么异物,注意,若是奇怪的书籍等也要带回来。尤其要留意那些摆放到隐秘之处的东西。”
既然宁泽舞到她面前,说明他知道这起案件的详细,说不定凶手他也认识。
虽说颜如月相信大理寺会还一个真相,但时间越久,对韩钰越不利。
颜如月希望快点,再快点。
吩咐好之后,颜如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靠在小榻上望着窗外。
白茫茫的一片,其实什么都看不清。
但颜如月杏眸眺望远处,她心里在想谢砚。
谢砚到底在哪里?他现在可还安全?
被颜如月惦记的谢砚,此刻自然是不安全的。
男人整齐的衣衫变得凌乱,隐隐还能看到血迹。往日里梳理整齐的乌发散乱在肩头,衬的这张脸更加苍白。
第111章
◎谢砚跟着喃喃的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