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接旨。”
黑发黏在额际,后背已被冷汗濡湿了大片。耳边,帝王的声音逐渐远去,如同烟一般淡薄:“只是你,务必留她一命,让她从此远离京都是非,不要再卷入这权欲争斗之中。放她去做她真正想做的事,过她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榻上老人,缓缓阖上双目。
“陛下——”
恸哭之声,传遍大殿。
安平十七年,太行定安帝驾崩于紫宸殿。
记忆中的陈年旧事复苏,让他的双眼蒙上一层阴翳。姚盼静坐了一会儿,逐渐地平静了下来,喃喃自语,“原来当年,竟是我父皇的授意。”
“我当真有那般荒唐?”姚盼见他不回答,自己反而先笑了,那段时间,她过得是挺浑浑噩噩的,成日里疑神疑鬼,总觉得身边都是要害她,要夺她江山的人。偏手里又掌握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大权,一概由着性子做了,多少荒唐的事儿,不该做的该做的,她都做了。不论旁人怎么劝都不管用。
“为何不早告诉我?”姚盼重新躺回他身侧,青年身形高大,他仿佛是睡在他的臂弯之中一般。宗长殊深深看她,姚盼猛地反应过来,如果那个时候宗长殊说出定安帝的遗旨的内容,想必她一定会把他杀了。
绝对没有第二个可能,姚盼确信,她那个时候冷酷冷情到了一定境界,当真是定安帝说的杀红了眼,对于人命到了一种麻木的地步,如果她知道了定安帝给了宗长殊这样的指令,她必定会先下手为强,将宗府夷为平地。
那个时候,宗长殊看着她百般作妖,无论如何规劝都不管用,定是逐渐心灰意冷,后来才会那般平静地接受了贬谪。
而她呢,没了约束,如同一只逃脱了锁链的疯犬,日日欢歌、夜夜寻乐,细想来,这亡国之期,来的也不算突然!
可笑,她竟还沉溺于虚假的繁华之中,丝毫不觉,只恨宗长殊狼子野心,夺她江山,逼她性命。
今日回想当初的所作所为,她心中也暗暗惊奇,万万想不到是她会做的事,也难以想象如今的她会做出那样的事。
方知当初有多荒诞,她辜负了父皇的嘱托,还有这太行天下的百姓。
“陛下,不要难过。”姚盼的手忽然被他紧握,干燥温暖,宗长殊把少女的小手紧紧合在手心,“一切重新开始了。陛下,您一定会是一个好君王。”
姚盼鼻尖红红的,哼了一声,要抽手抽不出,索性亮齿去咬。他也不躲不避,任她一口咬上不松口,直到淡淡的血腥味溢出,方卡着她的下巴,“莫咬了,别把陛下的牙给嗑坏了。”
姚盼抬眼瞅他,正看到他唇角勾起极为干净的笑,眼底充满宠溺的表情一闪而逝,又恢复了严肃正经,轻咳一声,将手轻轻地从她唇边撤开。
姚盼才不管呢,现在她是陛下她最大,当即把这白衣青年扑倒在了榻上,一爪子,不怀好意地按在他结实的胸肌上,顿时这一块都紧绷起来,姚盼眼珠一转。
一声软软糯糯的“长殊哥哥”,直接将宗长殊的反抗之心给叫得魂飞魄散,身子都软了一些,任小姑娘趴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长叹一声,伸臂搭在她纤细的后腰之上,对上姚盼亮晶晶的双眼。
她勾着他的衣带,暗示意味十足,“你呢,你是忽然想通了吗?”
他没有管她手上如何作乱,只紧锁着她的双眼不放,眼中一派澄澈热烈,“重来的那段时间,我便想明白了,人生短暂,不过数十年的光景。以前,是我一直在回避,不愿意承认对你的感情。可是如今,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秘密,我宗长殊为人磊落,认下的事情便不会更改。以后,我只想陪在梨梨身边,陪着梨梨,护着梨梨,守着你百岁无忧。”
宗长殊当真生了一双极好的眼,瞳孔清澈如宝石,盛满深情的时候,更是如同倾洒了满天星光,让人的心柔得一塌糊涂。
仿佛一下子便被这极为炙热的感情,给暖热了肺腑,姚盼极难得的,竟然有了一股子羞涩,想要回避他一眨不眨的目光,很快又摒弃了那股子害臊劲儿,完全放开了,先是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然后抽开他的衣带,伸出手去,触碰到两排紧实的腹肌。
在拱火的边缘跃跃欲试,娇声娇气又掺杂一些委屈地道:“先生说了这么多,却不说一句爱我——”
第46章 先生执念
在拱火的边缘跃跃欲试,娇声娇气又掺杂一些委屈地道:“先生说了这么多,却不说一句爱我——”
宗长殊眸光一暗,亲了亲她的唇,又亲鼻尖,亲额头,亲脸颊,没忍住失了控,在粉嫩的皮肤上咬出一个印子。
姚盼摸了摸,有点恼:
“这要是叫人看见了可怎么是好?”
见她这般在意,一边摸着她的颈项,一边嗅到耳垂边,轻咬了一口,声音哑得不行,“这里,他们看不见。”
“……”姚盼大为惊讶,这人怎么回事,喝醉一回,还得了真经了?
衣衫褪去,青年在她耳边轻喘着问,“梨梨想我怎么爱你。”
姚盼有些得了滋味,羞答答地看他一眼,“哥哥什么时候学坏的?”
无师自通?
他被她这么火热地盯着,也有点害臊,随手扯过华丽的锦被,兜头罩了下来。
“好了好了……嗯……朕命令你停下来,”被子里传出声音。
“臣不敢,”他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极磁,“陛下会治臣的罪。”
“朕……”姚盼话都说不明白,把口水吞下去,缓了一会儿,突然有了脾气,“你敢忤逆朕?”
她非常不乐意:
“朕要把你打入冷宫!”
“嗯?”
他难耐地撑起一点,又将她的腰掐紧了,往身上一带。捋起她汗湿的头发,漆黑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怎么臣记得,当初陛下对臣如此这般时,可是极快活畅意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咬牙,有点森森的意味。
姚盼讪讪一笑,在他胸口画着圈圈,眼神飘忽。
“陛下是不是,也该补偿补偿臣。”他一把捉了她的手,把她的指尖放在唇边轻咬。
姚盼没想到他能这么骚,一时不知怎么反驳他。
随着感觉越来越强烈,姚盼败下阵来,湿着眼眶求饶道,“宗大人,快些好吧?朕明儿还要早朝,可不能过度劳累了……”
“陛下不是让臣爱你么,”
“哥哥有多爱我,我已知道……哈……可不可以先停,啊,一下。”
汗珠一滴滴从下巴滚落,他钳着她的下巴,拇指拂过唇珠,静静端详着她面上的红晕。
好一会儿,笑道:
“马上就好。”
姚盼被他这个难得的笑容迷了个七荤八素,决定宽限则个,直到被他哄着,一连换了好几个姿势,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被这个扮成小白兔的大灰狼给骗了!
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怎么能被别人欺负了去呢,堂堂女帝,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他不肯停,那她就挠花他的背,夹断他的腰,谁知,惹得他作出更疯狂的回应
姚盼欲哭无泪,她的腰要断了!
翌日,扶了扶酸痛的腰,怨念地瞪着某人。他早她一步醒了,站在床边看她,头发还乱着。这般随意邋遢的宗大人,还真是稀奇,姚盼却不想欣赏,指着他:“宗长殊,你这个——”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眼中冒火。
伪君子!狗东西!
衣冠禽兽!
声音戛然而止,因他突然弯身,半跪了下来,给她拾起鞋袜,亲自为她穿上。
抚着她的脚,他喉结微动,看她的眸光里,抹上了暗色。侵占欲极强,在她脖子上停留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转开眸光。
似乎是笑意,在她细细探究的时候,他温声地说:“陛下快去上朝吧,不要误了早朝。”
姚盼撇了撇唇,确实,早朝耽误不得,等她回来再收拾他。
下朝回来,姚盼自己对着铜镜一照,气了个倒仰。
终于明白,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笑,是什么意思了,满朝文武,都知道宗长殊在她手上,脖子上这痕迹,不等于昭告全天下,她审犯人审到床上去了么。
看见了也不提醒她,任她这么招摇。
是何居心,是何居心啊?!
而且,凭什么他在那盖着被子呼呼睡大觉,她就要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应付一群罗里吧嗦的老家伙啊?
姚盼越想越来气,推开一堆奏折,看向荷荠:
“宗长殊在做什么。”
“临了两幅字帖,看完一本医书,宗大人便午睡了,”荷荠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到她手边,看得出来,女帝陛下是很有一些烦躁的,至于烦躁的原因,她也不敢问。
“他这么清闲?”
姚盼果然大怒,一拍桌子,“以后不许给他吃肉,一点荤腥都不许放!”
荷荠犹豫:
“陛下,这……不太好吧。”
姚盼凶狠地鼓脸,荷荠立刻严肃:
“是,奴婢这就去办。”
姚盼一连三天都没去看宗长殊,这个自命清高的宗大人,俨然冷宫弃郎,后宫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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