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仪哭得有些憋气,细细的喘了片刻,又继续道:“又为何对我多行亲密之事?王爷是以此为羞辱,好惩罚我当年心思龌龊、故意勾引,亦或是惩罚我转嫁他人、始乱终弃?”
“够了!”顾承霄早已皱了眉,眸子里寒沁沁的,是动了怒。
“够了?那么,王爷对我的羞辱够了吗?”沈嘉仪不知哪来的胆子,竟有豁出一切的冲动,她心中隐隐有答案,但不确定,原本犹犹豫豫的猜测,脱口而出。“今日爹爹的事,也是王爷故意让我听到吧?王爷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她强忍着脚心的痛,一步一步地上前,纤细白皙的手指缠上衣襟,将胸前的丝带解了开,等走到顾承霄身前,她已香肩半露,里面的浑圆若隐若现。沈嘉仪脚下不稳,一下子跌进他的怀里,摸索着去解男人玄色的衣襟。
“够了!”顾承霄单手揽住她,不让其跌落至台阶,另一手抓住那只正替自己解衣襟的手。
沈嘉仪不解地望向他,雾蒙蒙的眸子里蓄满了泪,反问道:“这不正是王爷想要的吗?”
顾承霄不言,扯过一旁的狐裘,将她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对着外殿喊:“弄月!”
弄月迅速进殿,见到殿内情景,恍惚了一瞬,又连忙垂头站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方才听见了沈姑娘的哭声,也听见了主子带着怒气的斥声,只觉得天旋地暗,沈姑娘要遭殃了!
却没想到进了殿内,却见到主子半搂着怀里的沈姑娘,眼中大有忍耐之色。
还未等她细想缘由,顾承霄便将沈嘉仪像拎小鸡一样,拎到弄月面前:“把她带走。”
“是!”弄月吓得屏住呼吸,搀着沈嘉仪便往外走。
不一会儿,殿内又恢复了静谧,只有外头几声狂风怒吼,顾承霄揉了揉眉心,似觉疲惫。
林忱方才正在殿外,见里头似有哭泣之声,加上永安侯之事,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等到弄月搀着沈嘉仪走出了乾坤殿,他才把玩着手中折扇进去。
见顾承霄支着额头,紧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他心中竟有一丝快意!
一向只手遮天、狠戾无情的摄政王,也有为一女子苦恼的那天?
真是可喜可贺!
林忱笑嘻嘻的,明知故问道:“ 怎么,吃瘪了?”
顾承霄坐直了身体,抬眼看他:“怎么,你很高兴?”
“只是觉得新奇。”林忱掸掸衣袍,同情道:“你没事提以前的事干嘛?沈姑娘被自己爹逼着靠近你,已经够难过的了,你还要旧事重提,往人家伤疤上撒盐。”
“永安侯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敢插手兖州铁矿,本王不提醒她,难保永安侯又要威胁她做事。”顾承霄蹙着眉,阴沉道,“她若一直听从父命,岂不是永远受沈氏左右?”
林忱只觉一口老血呕出,碍着他摄政王的身份到底不敢,认真同他分析道:“可沈姑娘到底是个女孩子,你不能这么直白,瞧瞧方才,多么娇弱可欺的一个小姑娘,被你激得恼了!你究竟是要把她气走,还是想把她拿下?”
顾承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我看你这样下去,肯定要把沈姑娘越推越远,到头来便宜赵九阑那小子。”林忱轻咳了一声,“永安侯毕竟是亲爹,她从小丧母,心中总归会对唯一的父亲依赖一些。你若怕她受人唆使,将她一直藏在王府便是,谁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抢人?”
“本王三日后便去西北。”
林忱立即惊了:“这么快?”
“西北动作频频,不正是引本王前去么?”顾承霄说起政事,又变成了杀伐果决的样子,“近几日王府周围可疑高手骤然增多,若本王离开京都,他们十有八九会动手。”
“你是说,是为了沈姑娘而来?”林忱也坐直了身子,“外头的高手是赵九阑的人?”
“还不清楚,”顾承霄皱了眉,“本王已减了王府暗卫,静等幕后之人上钩,若真是赵九阑,说明他与安国余孽也有关联,本王离京之后,她不能留在王府。”
林忱沉吟片刻,似无头绪:“西北之行更加凶险,且条件艰苦,沈姑娘是去不得的。摄政王府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若此处也不能待……”
“去天悦楼。”
“什么?”林忱震惊出声,“你疯了,这可是青/楼!若是万一有登徒子上门调戏,沈姑娘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下场会如何?”
“弄月会扮成她的婢女,若她深居天悦楼,不以真面目示人,总能拖延一段时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你,”顾承霄顿了顿,好像早有打算,“反正你也时常光顾天悦楼,便扮成她的恩客,倒也能掩人耳目。”
林忱惊得差点跌坐在地:“恩客?!亏你想得出来!”
他之前去天悦楼只是去喝喝花酒,连姑娘的手指头都不会碰,更何况,去喝花酒也不是因为刺探政事么!如今还要替顾承霄护住沈姑娘,公然在天悦楼养姑娘!
他堂堂平国公府世子的名声恐怕要毁了!
诚然,他也不甚在乎自己的名声,要真养个姑娘也就算了,最关键是,养了个假的,还要背负真的臭名!怎么看都不划算啊!
见他面露不愿之色,顾承霄淡淡地开口:“还有一个法子。”
林忱闻言,竖起耳朵。
“本王留下,你去西北。”
“我养!”林忱立马改口,“我愿意养沈姑娘!”
现在西北大乱,除了摄政王谁能平定?那地儿苦寒,去了就意味着受罪,还不如在京都喝花酒、养姑娘呢!
这样想着,林忱又斟酌着提了个要求,“既然养着沈姑娘,为掩人耳目,我总要搂一搂,抱一抱,亲一亲的,摄政王到时可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顾承霄刀子一样的目光直射过来,声音骤然阴冷可怖:“若你敢动她一指头,本王跺了你的爪子!”
第12章 送还一样东西
沈嘉仪自那日后一直消沉,心事重重,甚至对一向热衷的绘画都搁了笔。
她虽仍居在雪凌苑,却一直闭门不出,顾承霄也从未主动来找,两人竟一次见面也无。
弄月不知私下里不知叹了多少口气,见沈嘉仪正半撑着头发呆,将汤药端到她面前:“姑娘,该喝药了。”
“多谢。”沈嘉仪对弄月露出一抹笑,接过药碗便喝。
“姑娘,自从易大夫诊出姑娘体弱,主子便吩咐他日日号脉给您调养身子,”弄月看她这副乖巧的样子,心中难受,忍不住开口,“其实主子他,心里很看重姑娘。”
沈嘉仪沉默了半晌,将汤碗放下,眼中神情忽而变得认真:“摄政王如今已有了高姑娘,我与他的从前,也只是从前,纵然王爷因为往事,对我有了几分照顾,我也不应有所希冀。”
更何况,他强行掳走自己,又以父亲之罪暗示,意欲何为还不够清楚吗?
弄月一怔,知道她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主子与高尚书之女的婚事,不是姑娘看到的那样,其实……”
话说了一半,她忽然脸色一变,对着外面大喝一声:“谁?出来!”
回答她的,只有静谧漆黑的夜色。
弄月内心警铃大作,此人内功深厚,深不可测,却故意泄露行踪,意欲何为?
她叮嘱沈嘉仪不可出门,自己则狐疑地走向院中,还未寻到蛛丝马迹,便觉颈后一痛便晕了过去。
沈嘉仪有些不安,听到外头一声极轻的闷哼,紧张得立即站了起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她一双眸子里终于浮上了恐惧,小手紧紧攥住了袖中的丝帕——这不是弄月!
片刻后,一双黑色云纹长靴踏进了屋内,紧接着是藏蓝色的衣袍,以及那张笑得和煦的脸,赵九阑笑呵呵地唤:“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自从上次宴会一别又过了许久,简直度日如年,今晚密探来报王府守卫骤减,他虽猜测另有阴谋,可到底挨不住对小嘉仪的思念,深夜潜入看望。
他带着笑,深深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看到她紧张的神色在见到自己时,慢慢地松懈下来。
“董礼貌!”沈嘉仪心中的恐惧与戒备慢慢散去,惊讶道:“你为何在此?”
“自然是来看你的呀!”赵九阑说得一本正经,见小姑娘不信,便又扯了个谎,“我见外头你那婢女和人打起来了,一个追一个赶的,担心你一个人在屋里害怕,赶紧来保护你。”
说罢,他又朝她挤眉弄眼道:“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嘛!”
沈嘉仪半信半疑,上前走了一步,又问:“那你为何知道我在屋内?”
“不告诉你!”赵九阑在矮凳上坐了,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后,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喏,这是你夫君赵九阑给你的。”
“什……什么!”沈嘉仪惊得身形一晃,“赵丞相给的?”
她心中的疑团重重,思绪早已乱成了一团浆糊,却还是狐疑地接过那封书信。
赵九阑送了信,又笑呵呵地看着她:“赵丞相打听到你被困王府,知道我最近与摄政王府多有往来,就这么前后一问,我便猜到你就是他失踪的小妻子,瞧瞧,我聪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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