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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郎要与我私奔 (佯醉)


  之前宋月稚一直顺着她祖母,但那时候她祖母重病,尚书夫人还跑来国公府闹着哭着,让她的病情愈严重,最后大夫和她说若不是郁结于心,祖母还有可救之机。
  那时宋月稚便下定了主意,往后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
  铃可开了窗,一边绑信一边说:“那老妖婆以为没了老夫人便能拿捏我们国公府,她也不动动脑子想想,我们小姐是由她捏的软柿子么?”
  童夕‘嘘’了一声,叫她别说了。
  姑娘最不想记起那些往事,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总是难过的,就叫她别再提。
  宋月稚轻声道:“到时候看看那徐家是个什么样再说。”
  到底是书香门第,不能出了一个坏心眼的就打为一党,只要不闹,她还是愿意相安无事的。
  外头的铃可刚放走了鸽子,转瞬惊呼一声,“姑娘!下雪了!”
  听闻此言,宋月稚从踏上起身,白色鹅羽曳地掠过地面,她一路跑到雕花窗前,伸手去推那窗。
  身后的童夕叫她,“姑娘穿鞋!”
  梅香与冷香一齐袭来,身旁的铃可打了一个冷战,宋月稚也冷,但她目光都落在面前点点如绒花纷落的雪上,绢灯笼罩外,夜色深厚。
  铃可伸手去触那雪花,笑着道:“北边雪下的倒是早。”
  京都雪来的晚些,又时常伴着雨,像这样羽绒般的大雪倒是很少见到。
  童夕给宋月稚穿鞋,语气闷闷,“姑娘身子娇贵,前些日子病才好,这是想染风寒么?”
  宋月稚神色亮亮的,她穿好鞋转头对童夕道:“我们出去看雪好不好?”
  旁边的铃可也是亮着眼睛,明显是附和的,但童夕却轻轻抿了唇像是不太准许,但她也拗不过姑娘,平日里这种事都是席妈妈和艿绣拦着,现在出门在外,她说的话怕是宋月稚也不听。
  于是她为她套了好几层衣裳,在外系好厚实的斗篷,又将那汤婆子塞进她怀里,看保暖措施到位,这才随着出了门。
  这时候才过亥时,三个人放轻了声音下楼,这些来来往往的商旅人士,大多是没有她们这种闲情逸致的,是以十分安静,前边一个人都没有。
  客栈里正好有座小亭子,铃可将灯笼放在一旁,昏暗的灯光便照亮一翁雪色,屋檐上已经积了不少,植被上着了素装,吸入胸内的全是寒气。
  宋月稚在碰了碰树叶上的积雪,将童夕脸色都看的暗的很。
  她又将手收回,像个小兽一般可怜巴巴的望向她。
  童夕只好将脸转到一边,当作没看见。没一会铃可跑跑跳跳的走来,她是做了一个小雪人,正喜笑颜开的给宋月稚献宝呢。
  宋月稚也扬起眼角,她将汤婆子塞入童夕手中,童夕身子一僵还未说话人便跑走了,她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个人也不怕冷,一会给雪人做耳朵一会给它做鼻子,玩的手脸通红,直到童夕再也忍不住催促一声,“姑娘,再晚就太冷了,你身子骨受不住!”
  两人也知道冷了,将那雪人恋恋不舍的放在地上,将冰冷的手捂住耳朵要往客栈里去。
  正准备点亮灯笼,几人便听见灌木丛处紧贴着墙根有细碎的声音,铃可拨开草丛看了一眼,回头慌忙的与宋月稚道:“小姐,是一群穿黑衣的人,难不成是来......”
  难不成是来追踪她的?
  宋月稚捏紧了衣裙,走过去贴着看,三个人屏住呼吸,只听那黑衣领头的人交谈。
  “真要这么做么?”是个畏畏缩缩的男声。
  领头的黑衣人沉声道:“人迟迟不肯回去,这回主子吩咐了就是抬也要将他抬回去。”
  “小主人武功不差,这迷香怕是效用不大......”
  “你我进去,只要他迷糊一刻立即就将人绑了,只要不磕着碰着,到时候到了主子跟前也不会怪罪。”
  “那侍从不知是不是与他歇在一处......”
  听到这宋月稚松下一口气,原不是来找她的,这就不关她事了,但不能现在就走,得等他们入了客栈再进去,被殃及就是无妄之灾了。
  几人正松懈下来,正好后退却听见那领头的嗤笑了一声:“常疏辞那家伙,会跟上来的。”
  宋月稚一征,常疏辞?
  这名字听着十分耳熟,再仔细想想不正是那公子的侍从么?
  铃可也察觉到了,转过头来有些惊讶的和自家姑娘对视了一眼。
  那他们口中所说的‘他’大约是那位公子了,脚步声渐远,铃可上前唤了一声,“姑娘,好像是那位公子。”
  “我知道。”宋月稚垂着眼思索了一番。
  铃可声音惊愕,“不该是什么仇家吧?”
  “你适才没听他们说么,许是他离家出走在外,父辈要把人绑回去。”
  铃可长大了嘴,“这些人看上去都是亡命之徒,怕是刀尖上舔血的,咱们待会再回去才对。”
  两人一齐望向宋月稚,可半响后她却轻轻摇了摇头,不能就这么不管,那位公子既然帮了她,就不能见死不救。
  “这不是我们能帮的呀!”铃可忍不住低声劝她,“况且这许是他家家事。”
  宋月稚垂目,“他不愿意回去。”
  那位公子出门在外,素袍白身,又十分精明沉稳,定然不是那种和家人置气跑出来的叛逆少年,用这种方法逼人回去,显然是不对。
  “我去叫童南。”童夕支持她家姑娘。
  宋月稚想了一会,点头吩咐道:“轻点声把人敲晕,明日咱们早些时候走。”
  铃可忍不住扶额。
  她们家姑娘又在做好事不留名了。
  —
  常疏辞在屋外守了一宿都没瞧见有人在晚上前来掳走他们家公子,大清早就忍不住闯入房内,怒气冲冲大喊了一声。
  “江汶琛你唬我呢?”
  话刚吼完,就看见他们家公子毫无坐相的在窗前转着匕首,一双眼睛漠然的看向窗外。
  柔白色的光落在他面上,眼下也是一圈黑色阴影。他‘啧’了一声,“居然不来。”
  说罢起身裹上鹤氅,拍了拍常庭的肩膀,“别没大没小的,我是你公子。”
  常疏辞不吃这一套。
  江汶琛阔步往外走,推开门窗,没行两步却看到一群人影聚集,常疏辞也跟了上来,看见这一幕愣了神,一旁的江汶琛戏谑的笑看他。
  那边排排倒下的一行人身着黑衣,他随意扫两眼便能瞧出这是谁派来的。
  常疏辞一哽,抓住忙前忙后的店小二问了句,“这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一拍大腿,挤眉弄眼的对他说:“您说怎么着,昨天晚上来店里打家劫舍的,本来用迷香迷人呢,结果一群人把自己迷晕了!你说这不毛病么?”
  “......?”
  常庭表情变了变,等店小二走远了,他抬起手指去指那排成一排睡得可香的人,“这些......他们来搞笑的吧?”
  准备用迷香却把自己迷晕了,这群人来之前就喝多了还是脑子被夹了?常疏辞一脸黑线。
  “哪有这么简单。”江汶琛弹去肩上灰尘,弯唇笑:“你公子我早预料到这一幕。”
  “?”
  “你看啊。”他把手搭在常庭肩上,“昨夜下了雪你是一点不知道吧,对就在你打盹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些人贴着墙根来了,但不担责,自己想想吧。”
  常庭心一杵,眉头一皱,“我没打盹!”
  “真没么?”江汶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不然你去看这些人身上是不是有伤。”
  他这语气无比自信,常庭蹙着眉,上前去勘察那些人,一段时间后又回头,探究的目光落在江汶琛身上。
  “脖颈后被打了一道,不是迷香所致。”
  江汶琛弯唇笑,“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公子我不是弑杀之人。”
  常庭就纳了闷了,“他们真是你放倒的?”
  江汶琛拍了拍他的肩,“常疏辞啊,擅离职守不尊上命,雍州的花酒,你欠我一顿。”
  “?”
  常疏辞觉得多半在这人编段子,‘嘶’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却见他走远了。
  他远远的喊,“这些人怎么处理?”
  “放着吧,有人会来收的。”
  声音渐远,只见他衣袍决然离开,常疏辞只好放下闷沉的内心,回头收拾妥当后跟着出去,再见外边已经是一片银装。
  他眯了眯眼,却见他们家公子还没上马车,在客栈的亭子外驻足,他行至他身侧,道:“公子,咱们该启程了。”
  白茫茫的雪景下,有些干裂的修长手指轻轻捏着一个银蝴蝶耳坠,江汶琛放在自己眼前轻轻摇了摇,觉得有些眼熟。
  “公子?”
  听见旁边的人又叫了一声,江汶琛才回过神,他放下手,像是随意的问了一句,“昨日那位小姐呢?”
  虽然有些奇怪自家公子为什么会问这个,但常疏辞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
  “刚我听店小二说似乎是一大早就走了,像是急着赶路,顺便结了我们的房费。”
  话刚说完,就见江汶琛将那耳坠握在手中,接着转身准备离开。
  常疏辞跟着走,“可是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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