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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 (阿凫)


  然而此事本便是黎随信口捏造,别说萧袖儿,便是烹茶奏琴的兰豫都不晓得。萧袖儿听她如此说来,脑中思绪翻覆,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崔浔、秦稚、黎随和兰豫四个人联系起来。
  照她所想,不过是秦稚忽然发觉崔浔的好处,才一刻不停地寻出城去,可是这些事和兰豫满不满意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还涉及黎随。
  萧袖儿正要问,却有守城军前来请她,城门关闭在即,不好久留。
  “殿下请回吧,此事必不负所望。”秦稚摆出江湖人的手势,冲着她一拱,“告辞。”
  暮色四合,徒留个孤身远去的人影,和半晌不解其意的萧袖儿。
  *
  “胡闹!”
  黎随偷摸朝兰豫递去个求助的眼神,后者手一抬,正好把这个眼神挡得严丝合缝,半点没有替他出头的意思。
  惯常好脾气的萧袖儿难得动了怒,察觉两人之间的动作,甚是满意自家驸马的立场,故此只对着黎随一人责道:“如此大事,你怎么也敢拿来开玩笑!且不说流民,光是杨子真便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秦稚误入其中,若是被当做流民怎么办!我瞧着是母后纵着你,才让你如此胆大,放任一条性命。”
  黎随从萧袖儿口中得知,秦稚孤身前去救援,起先还有些不信,毕竟说话的时候全然一副没心肝的模样。
  “表姐,我也没想到她一个人就去了。我和她说的时候,她还说什么报恩不值当用命去换,我以为她就是个没良心的人。
  萧袖儿冷哼一声:“人家没良心?你有良心,拿这种事去试探人?人心经得起你几次试探。何况她还是个女子,你与其说这么多,不如想想如何把人追回来。”
  “城门已闭,此时私自出城,有违法度。”兰豫难得地开了口,安抚娇妻脾气,“追是来不及了,不过今早逐舟有信至,说是流民暂退,还算安全。何况他若是见到人,应当雀跃,自然会护她周全。”
  “你再纵着他,总有一日闯祸。”
  兰豫坐在一边,早已拟出一封信来,递给身边黄门,又道:“城门关得住人,关不住鸟。我及早知会逐舟一声,让他做下接人的准备,等明日再把人送回来,你也好放心了。”
  此计在眼下已是周全之举,萧袖儿也只能应了,却还是剐了黎随一眼,鼻中哼出一口气。
  兰豫又道:“至于明月奴,抄书、禁闭想来也都是家常便饭,困不住他。倒不如等逐舟回来,看看他有什么上策。”
  “我...”黎随只吐出半个字,忽见萧袖儿瞥来的一眼,半句话不敢多说,只敢恨恨瞪着兰豫,只怪他捏住了自己的七寸。
  兰豫得意地笑了笑,不再多言,反手握住萧袖儿的手,愈发觉得那封信写得甚好,说不准等两人回来,许多话便说开了。
  信鸽来去比人快,赶在秦稚之前把信送到崔浔手中。
  信中不过寥寥数语,兰豫怕他多思,只说秦稚前往,今晚能到,并未将为何而去言明。崔浔盯着信中最后一句“脸面不值钱,不必时时端着”,似乎想在其中思忖出些前后因果来,然而终是无用,把信件往袖中一揣,朝着秦稚必经之路上去候着。


第20章
  夜色沉闷,崔浔顺着小道一路朝长安方向慢行,脸上扬着些微笑意,大有奔赴万里去拥抱珍宝的意味。
  因为如今在杨子真手下办事,一切规矩皆按军中,其中一条便是不可行远,故而崔浔行过岔路口,便不再往前,驻足凝视前方。
  约莫过了一刻钟,从夜色里走出来一个人,脚步匆匆,偶尔抬手擦汗。
  崔浔眯眼辨认过,探着颈子喊了声“嘤嘤”,任由风声把这句话传到人耳力。
  正埋头寻路的秦稚闻声,浑身一颤,在抬头瞬间想过千万种可能,甚至怀疑自己行踪暴露,流民捆着崔浔在此处候她。
  不过种种猜想都在抬头的一瞬间化归乌有,看到崔浔好端端地冲她奔赴,登时明白过来,黎随果然是个丧尽天良的人,拿这种事来骗人。
  “嘤嘤,我来接你。”
  有句古话说得好,来都来了。秦稚想起在自己身后关闭的城门,感叹没有回头路,恐要流落街头,故此冲着眼前咧嘴笑的人叹道:“有劳崔直指了。”
  崔浔临来时带了一方帕子,瞧见秦稚满头是汗,顺手递了过去,笑得极为灿烂,若非身后无尾,只怕是要同狗一般把尾巴摇上天。
  “营中皆为男子,不方便留你,附近有家废弃的农舍,还算干净整洁,我陪你在那边将就一夜,明日再送你回去。”崔浔自觉言中有些不妥,慌忙解释道,“流民太多,我就在外面守着你。”
  田间农舍距此处不远,绕开几步路也就到了。
  崔浔推了一把岌岌可危的门,领着秦稚走了进去。农舍年久失修,四面窗子漏风,顶上的屋顶也被风刮去一瓦,一抬头便可见满天星子。
  “简陋了些,你勉强对付一夜。”
  秦稚抬头,身边有四方而来的风。有时候出门在外,没有办法追求好的条件时,便露天成眠。这种感觉十分久违,她抹了一把额前的汗珠:“清风明月作伴,还十分透气,多谢崔直指寻得如此宝地。”
  崔浔一下子松快下来:“好,我本不知你今日会来,也只能找到这一个地方容身。不过嘤嘤,外头太乱,这段时候你还是待在长安为好。”
  “实不相瞒,若不是黎大人,我也不知我今日会来此。”秦稚倒是不觉得这事和崔浔相关,最多就是黎随左右瞒骗,只是简单地把因果说了一遍,“黎大人同我说,崔直指为流民所擒,他看中我的身手,想让我趁夜将崔直指劫出来。”
  难怪她一路疾行,还是趁夜色来的。
  崔浔嘴角不自觉抽动两下,心中五味杂陈。相交甚深,对于黎随他还是了解的,没有坏心眼,不过是爱胡闹。拿话哄骗秦稚,约莫也是想帮上一把,促成诸如英雄救美之类的事。
  只是不该不思量秦稚的安危。
  还不等他找到话说,秦稚又开口:“自然,黎大人也不值当拿我取乐,想来应当是两头信息闭塞,才导致中间出了差错。”她十分善解人意地替黎随找好借口。
  崔浔应和着点点头,一抬手,忽的想起袖中信件,兰豫的脸面之说猛地出现在脑海中。他顿了顿,试探着开口:“那嘤嘤你为什么答应他来救我?”
  “毕竟黎大人将我的身手夸上天,总不能白应这一句夸。”
  崔浔复又不要脸问道:“没有半点因为我的缘故?”
  秦稚忖道:“自然也有,崔直指毕竟是朝中重臣,不能放任不顾。”
  整句话里,能让崔浔入心的也就“自然也有”这四个字,管她其他如何,总归崔浔默认,秦稚不远赶来,其中有一层缘故是为着他。
  这样便足够了。
  “我就在门口坐着,有事喊我即可。”
  那扇门形同虚设,崔浔回身在门前阶上坐下,拿后背对着秦稚。诚然嘴上说话不要脸,行动上还是个重礼之人,男女不可同屋而寝,非礼勿视。
  秦稚静悄悄躺下,睡得笔笔直,两眼倒是睁得老大,睡意全无。
  “睡不着?”
  秦稚把目光从星空上移到门边,只见崔浔坐得笔直,头也不转,却清楚探知她还醒着。
  “崔直指讲一讲这次的事因何而起吧。”秦稚把头转回去,轻声道。
  左右两人都难成眠,不如寻个话题聊一聊,总好过静默无声。
  崔浔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从头讲起:“还要从姜将军死后说起。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姜将军病死途中后,便少有善战之人,朝廷穷兵黩武,百姓流离,直到两年前成渝兄长战死,才稍作休憩。然至去岁,圣上有意再驱突厥,屡下征兵贴,缩减伤兵补贴,才引来百姓揭竿,闹至如此地步。”
  秦稚叹出一口气,战事四起,苦得终归是百姓。她若有所思地侧过身子,抬手抚上金错刀,忽然想起阿爹了。
  “杨车骑派人镇压,流民暂退,不过还是闹着要个说法,轻易不肯散去,两方僵持,到底如何还是要看圣上的意思。”崔浔丝毫不瞒她,和盘托出后才放缓声音道,“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去。”
  两人一时间无话,阖目静静睡去。
  第二日一早,秦稚正把刀背回背上,准备往长安城去,却听得外头来了几个人。
  “奉杨将军之命,来请崔大人。”
  是杨子真手下的人。
  崔浔一侧身,正好挡住他们往里头看的视线:“好,崔浔把友人送回便归。”
  岂料来人一左一右候着,不肯退开半步:“杨将军说了,城门戒备森严,崔大人故交尽可同往军中,待诸事皆定后同返。”
  昨夜离开时,崔浔同杨子真禀明的原由,正是有故交前来。素来军中规矩森严,外人不得轻易入内,生怕机密外泄。
  杨子真特意遣人来把人都带回去,显然没有按什么好心思。
  “军中规矩多,想来不大合适。”
  那两人却又道:“崔大人何必与兄弟为难,杨将军可是下了军令,若是不把人带回去,必然是兄弟几个无能,怕是要军规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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