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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 (星森)


  陈烺垂了眼,轻轻地笑:“身为皇室子弟,早该有此觉悟的。”
  元月晚沉默半晌, 她看向窗外, 群山绵延,墨色一片。
  “可怜她没得选。”她叹息。
  这里是大梁和燕国的边境,再往前行一日的路程, 就到云州了。大梁使团在林长风和假冒“靖王”的带领下,早进了云州城。
  陈烺和卫卓一直都没有离开燕都,他们在等元月晚,等她一起回大梁。
  “那晚你从王府里逃出来,扑进我怀里的时候,真是可爱。”陈烺笑着,伸手去把玩了她的头发。
  元月晚白了他一眼,自他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头发,没好气道:“谁扑进你怀里了?明明是你自己非要抱过来的好吗?”
  “是吗?”他歪头思考了下,又说,“哎呀记不清了,不管了不管了,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不如现在再让我抱一下?”他嬉笑着靠近。
  元月晚一只胳膊撑在了两人之间:“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见她一脸正色,陈烺只好放弃,但一想能睡一张床,他就又高兴了起来。
  “晚上那对老夫妇一眼就看出了你我是夫妻,果然老人家有眼光啊。”他主动去铺了床,同时喋喋不休道。
  元月晚恨不能给他鄙夷到墙角去:“敲门的就咱们俩,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先往这方面想。”
  “哦?这方面是哪方面啊?”他嬉皮笑脸着凑了过来。
  “再这样小心我真揍你了啊?”元月晚扬手威胁道。
  陈烺一面露出“怕了怕了”的神情,一面掀开了被子,向她笑道:“娘子,请安歇。”
  又得来元月晚的白眼一枚。
  这些时候连日赶路,又要避开燕国官道,是以路不好走。以往是躺下就睡着了,如今离云州城近了,可元月晚却偏偏睡不着了。
  她知道陈烺一向比自己警醒,所以在瞪了那顶老旧的灰白蚊帐许久后,她轻轻开口道:“古人说,近乡情更怯,我现在,还真觉得有些害怕了。”
  她的话音刚落,陈烺的手就探了过来,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在这夜色里显得有些低沉:“别怕,我在。”他说。
  元月晚曲了曲手指,算是回应了他。
  陈烺侧身,借着朦胧夜色看了她,说:“此番回京,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元月晚未应声。
  陈烺支起了上身,定定俯视了她:“你不愿意?”
  她回看了他:“你忘了,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元月晚’,她早就已经死了。”
  陈烺一愣,自从再见到她时起,他还真就将这一茬给忘了。
  他又躺了回去,还是牵着她的手,置于自己的心口上。
  “看来,是得好好想想了。”他说。
  一路平安进了云州城,陈烺终于不用再扮做普通人了,这让他还颇有些遗憾。恢复了靖王的身份,他就不能与元月晚光明正大地给卫卓和陆凌秀恩爱了——主要都是他在秀,元月晚很嫌弃他,陆凌忠心护主,也跟着他家大小姐一起嫌弃他,卫卓……卫卓他实在没得选,谁让他摊上了个这样的主子呢?
  这回元月晚的身份又换了,这次她是靖王陈烺的贴身侍女,婉儿。她很嫌弃这个“婉”字,认为它过于女气,实在不符合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可陈烺却觉得这个字用得很妙。
  “若是不用这张□□,那就更好了。”他摸了摸元月晚戴上□□的脸,颇为遗憾道。
  元月晚也不想戴,可大梁不比在燕国时,云州还好些,京城认得她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的,仅凭那道所谓的“胎记”,如何骗得过人?
  云州自有驿馆,可陈烺一行人却是宿在了成王大营。没办法,谁让他们兄弟情深呢。
  至于元月晚的这件事,陈烺没有瞒着他的兄长。是以这天夜里,在遣散了其他人之后,营帐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人:陈烺,陈烨,林长风,和元月晚。
  “好你个元月晚啊,我也算是见过不少人了,可像你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头一回。”陈烨抚掌大笑道,又去取笑了陈烺,“饶你自诩风流,终究还不是栽在了一人手上?”
  陈烺呵呵一笑,生怕他兄长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赶紧转移了话题:“我才给你看的那封信,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陈烨想起那封元月承的绝笔信,顿时又皱起了眉头,他思忖道:“若他说的都是真话,那么当年那一役,倒是说得通了。”
  元月晚盯了还被放置书案上的那封信,她说:“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不过就是太胆小了些吧。
  陈烨和陈烺对视一眼,方向元月晚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直都有在追查,只不过是暗地里的,如今有了令兄的这封信,就更好办了,迟早会真相大白的,会还你元家一个公道。”
  其实,公道不公道的,元月晚觉得已经不是很重要了。时过境迁,谁还会记得历史长河中的一颗小小尘埃呢。
  “我别无他求,只希望还活着的人,都平安。”她说。
  陈烨有些疑惑:“怎么,你不想为越国公府平反吗?”
  元月晚轻笑:“再如何平反,我的兄长的确是勾结了敌国,就算是为人所驱使,可也是他一步错,便步步错。一荣皆荣,一损俱损,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即便如此,也是冤有头,债有主,赏罚要分明。”陈烨坚持道,“该还给你们元家的荣耀,就必须要给。”
  成王陈烨向来是个犟脾气,直性子,元月晚深知如此,也不愿多与他争辩,只向他笑道:“多谢殿下。”
  陈烨一挥手:“待尘埃落定,你再谢我也不迟。”
  元月晚告退出来,林长风也跟着出来了,陈烺被陈烨留住,要与他商讨一些事宜。
  元月晚与林长风走在营地间,夜风四起,吹得他们的衣裳猎猎作响。
  “这么多天了,终于能亲口对你说上一句,欢迎回来。”林长风笑。
  元月晚转头看了他,几年不见,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已沉稳了不少。
  “多谢。”元月晚微微一笑。
  林长风停下脚步,今天又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看些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道:“这几年,他也过得很辛苦。”
  元月晚当然知道,他是在说陈烺。
  “当初若不是还有为你元家洗刷冤屈的这个念头在,他恐怕也会随你跳下崖去的。”林长风转头看了她,“你知道吗,那一夜过后,他就有了白头发。”
  她知道吗?她不知道。她再见他的时候,他的头发从来都是齐齐整整束在玉冠里的,而她也从未提过,要替他梳一回头。
  他生白发的那年,才不过二十来岁啊。
  陈烺来寻元月晚的时候,林长风已经回去了。
  她站在城墙上,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荒原,那里的土地曾浸透了血水。
  “他真的对不起那些兵士。”她说。
  陈烺知道,那个“他”,是元月承。
  他想了想,说:“他也是被迫的。”
  元月晚却笑:“哪有什么被迫?选择是别人送到他面前的,可主意却是他自己拿的,他完全可以不那么做,他完全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她咬了唇,“他就是怕死。”
  “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陈烺说,“但要看怎么死,为什么而死。”
  元月晚转头看了他:“所以我不原谅他。”
  陈烺点头:“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她又看回了荒野:“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风将她的声音带远,“让他死得那么容易。可是我也觉得好笑,原来区区一个国公爵位,就能叫他如此憎恨我们。我又觉得这样的他,很可怜。”
  她抱紧了胳膊:“我更讨厌这样想的自己。”
  陈烺走了过去,自背后揽住她,宽大斗篷罩住他们两人:“既已做了,就不要再想许多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四哥。你的日子还长,该为自己想一想了。”
  “我想,”她搭上陈烺环在自己腰前的手,“我为你梳回头吧。”


第114章
  “给我梳头?”陈烺愣了一愣后笑,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要给我梳头了?”
  元月晚回头看了他,夜色中她的笑依旧灵动:“好歹对外我也是你的侍女, 给你梳个头, 又有什么稀奇的?”
  陈烺笑着搂紧了她:“比起梳头, 我更愿意你给我做个暖床的丫头。”
  元月晚顺势就往他的手背上掐了一下:“你想得美!”
  外面北风阵阵, 帐篷内却是温暖如同春日。
  “这回可真是沾了你的光, ”陈烺坐于铜镜前, 从镜子里向元月晚笑道,“以前我来,四哥可不会给我烧这么足的炭火。”
  元月晚为他取下束发玉冠,听了这话不禁翻了个白眼:“反过来说,是我浪费了军中物资呢。”
  “怎么是浪费呢?”陈烺笑, “若是可以,我想把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动嘴皮子说说又不用花钱。”她鄙夷道。
  “你啊, ”他竖了食指点了点, “还是这么牙尖嘴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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