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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劝娘和离之后 [强推] (春绿可期)


  闷着头,盛言楚一不做二不休,提起笔一口气写到天黑。
  期间对面的大兄弟又洗了一回脚,昌余的裘和景还在学他,隔壁两个书生又蹿稀了两趟……但这些都没有动摇盛言楚。
  -
  暮色降临,书吏们抬着竹篓一间一间的分发蜡烛,一共四支,四支管两个夜晚。
  没一会儿,抹黑的考棚亮起一根根摇曳的蜡烛。
  不过也有不舍得这么快就点蜡的书生,借着灶眼上煮饭的光,书生们继续奋笔疾书。
  盛言楚既没有点蜡烛也没有做饭,他想趁着抹黑回趟小公寓洗个澡。
  像他这样抹黑坐着的书生亦有很多,这些人大多打算等夜里凉了再点蜡做题,至于抹黑中他们在干嘛?谁知道呢。
  漆黑是一种保护色,黑暗中,各种不轨的小心思开始悠悠往上腾升。
  考棚之间有人隔着墙传小话,有人泄愤的撕扯素纸,有人借夜色拿木炭砸白日让自己不爽的人,还有人像条阴鸷的毒蛇躲在暗处嘶嘶的吐着红舌……


第103章 【三更合一】 不去看桂……
  天地黑沉, 万物朦胧。
  戌时三刻,盛言楚将考棚上的布帘落了下来,并将空水桶押在布料上, 若是官差撩布帘查房, 他能听到木桶落地的声音从而第一时间从小公寓里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漆黑中, 盛言楚消失在原地不见踪影。
  脱下黏糊糊的外衫, 散了发痒的长发,一进小公寓,盛言楚快速的往卫生间里奔。
  客厅地上堆了一大坨盛言楚白日用过的布巾,急忙跑过去时差点被布巾绊住脚栽了跟头。
  舒舒服服的冲了凉后,盛言楚换了身干净的亵衣, 捡起地上脱落的外衫时,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将外衫混着擦汗的布巾一起扔进洗衣机。
  从洗澡到收拾客厅里的布巾, 盛言楚前后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不等洗衣机里的布巾洗干净,他赶紧抱着略有些汗臭的外衫溜了出去。
  ——就是刚才,外边来来动静了。
  原本漆黑的玄武北街十一号考棚桌下不知何时砸进来几块巴掌大的炭石, 黑暗中, 炭石未烧净的干木上泛着红点,此时红点正在桌子角边肆意的吐着火舌试图吞咽垂下来的桌布。
  盛言楚进小公寓前, 没有点火起灶,至于烧过的木柴,他皆谨慎的用水浇灭,不可能会有漏网之鱼,所以这炭火哪来的?
  盛言楚一个箭步上去将星火踩灭, 黑暗中,他轻轻捏了捏被炭石烧了一个大窟窿的布帘,焦味难闻。
  透过窟窿,他能看到对面的大兄弟点着蜡烛打起瞌睡,隔壁的裘和景还在抓耳挠腮的做题,其余能看到的考棚皆没有异样。
  就在盛言楚凝心观察对面时,一个冒着热气的炭石从左边横飞过来,盛言楚急速的蹲下身,这才避免了被砸中毁容的下场。
  炭石在地上翻滚了两下,盛言楚眼珠跟着转了转,只见炭石最终落在了桌子下边。
  盛言楚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这是遭人盯上了?
  顺着炭火跑过来的路线,盛言楚将布料哗啦一下打开,头猛地往外一伸,正巧和隔壁凑过来张望的男子对了个正着。
  乍然看到盛言楚,在一旁窥伺良久的男人瞳孔倏而放大,慌忙将套在手上抓炭火的布巾撤下,随后将身子缩了回去。
  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没有白日晕倒的虚弱感。
  盛言楚冷沉着脸,将地上的炭火全部捡起来狠狠地砸向隔壁,力度之大,直接砸得躲在布帘后边瑟瑟发抖的男人嗷嗷直叫。
  贴着墙壁,盛言楚重重捶了捶墙,咬牙切齿的警告:“无冤无仇,你若再敢害我,我绝不客气。”
  隔壁男人瘫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灼伤的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将盛言楚的话放在心上。
  黑暗中,盛言楚气恨的猛踹墙壁好几下,若今天是第三场最后一天,他定要揪着男人大闹一场,但今天是开考的第一天,他不能闹,一旦闹开,男人必然讨不到好处,他也不会清白,势必要被官差一并带走问话。
  木板锁一旦打开,意味着他这场乡试必须交卷……
  这个代价太大,他不想赌,也许下面两场他都不一定有机会参与,会被视为扰乱科举秩序送进牢狱,哪怕他是受害者。
  科举一贯这么不将情面,他不能胡来,只能忍。
  白天他和隔壁男人打过照面,他很确定他不认识隔壁男人,既不是昌余人,也不是他得罪过的邹安人,那这男人为何要这般害他?
  点亮蜡烛,盛言楚静坐沉思片刻,实在想不通彻后他摆摆头不再去理会隔壁男人的呻.吟声,若隔壁那人还不知好歹,他有得是法子治人。
  夜幕降临,火炉般的贡院稍许凉快了些,刚洗过澡的盛言楚格外神清气爽,将悬挂在半空的考篮拿下来,抄起笔继续做题。
  白天帖经做了一半多,夜里静谧,他决定空出这段时间写废脑筋的算术题。
  临朔郡第一场乡试中,三分天下的算术题可以说是最难的,卫敬不知道从哪请来的出题人,出得题连他这个上辈子经历过义务教育数学严刑拷打的人都咬笔尖皱眉。
  一天考下来,他大致摸清了今年乡试的路线,基本功必须扎实,若在基本功上不过关,势必会折在第一场。
  除了基本功外,今年乡试第一场更偏重于考察应试者的思维能力,换一句通俗的话说,第一场留下来的秀才,当是文科生中的尖子,理科生中的凤尾。
  文理兼顾,缺一不可。
  代表文科的四书五经位置不可动摇,题量大,考得难又偏。
  而代表理科的算术题,虽然题量不多,但几乎每一道题都不容小觑,稍有不慎就会在上边丢分。
  犹记得上辈子研究史学时,有同学开玩笑说古代的乡试和现代的高考差不多,他当时不甚明白古代乡试,因而也那么认为。
  但,当他拿到这份乡试卷后,他才意识到上辈子的自己将古代乡试看得太纯粹。
  乡试不仅仅是选拔文理兼通的人才,还要考察秀才们的变通力,好比第一场中仅有的五道时务题,看似是简单的询问秀才们对朝野大事的看法,实则是看应试者如何分析妥当。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大谈特谈,即便答得再漂亮,也会让官差对应试者留下一个纸上谈兵的印象,舍身处境的替事件正主着想,虽显得应试者仁慈宽厚,但也过不了关。
  因为乡试选出来的举人绝大部分都要做官,为官者,光有怜悯和善不行。
  所以时务五题,盛言楚会换位思考,不是换当事人的身份,而是将自己幻想成主审官员,更有甚者,他得从皇上的角度去看待事物。
  有了这个基调,盛言楚心中自然而然就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模板。
  ——于朝政好,夸,于朝政不好,贬,哪怕极端化。
  白天盛言楚每做一个时辰的帖经题,就会停下笔换换脑子琢磨琢磨练习了两年之久的时务题的答法,虽然时务题一字还未动,但心中框架已经有了形。
  剩下来的,只有律法和算术以及一些零碎的帖经墨义题。
  这几年,他有事没事就喜欢捧着律法书看,康家私塾仅存的半本律法书都快被他翻烂,县学藏书阁里的律法书籍扉页这两年全是他的借阅签名,县学的同窗还因为这事调侃他日后莫不是要进刑部做事。
  如此,第一场乡试中能困住他的,唯有算术题。
  比如最著名的《孙子算经》中的雉兔同笼题,放在上辈子,设方程式很容易就能解答出来,此举乡试当然行不通。
  乡试需要应试者用叙述的法子写出算盘是如何算出答案的过程,但盛言楚手边压根就没有算盘,只能凭着记忆在脑中形成一套完整的算盘。
  总而言之,临朔郡乡试的算术题将简单的东西复杂化了,不仅仅考察秀才们的心算能力,还看秀才们如何用精简的话将算术题的解答过程陈述出来。
  要知道天下书生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啰嗦。
  所以在算术题上,卫敬等出题人是故意挖坑让秀才们跳。
  秀才们关在贡院这九天,那些批阅考卷的人这会子也在禁闭当中,改卷子时,天热心烦,几乎没有人会耐心的将写得繁琐的算术答案看完。
  所以盛言楚下笔前会再三斟酌,力求精简。
  -
  写了两题,盛言楚抻起懒腰站起身走两步,行至门口,他余光瞥了眼隔壁,隔壁烛光幽幽,倒映在墙壁的人影微微晃动,看不出在干什么。
  收回视线,盛言楚正欲坐下继续埋头时,斜对面的裘和景突然幻化成小丑站在逼.仄的考棚里手舞足蹈起来。
  见盛言楚目光看过来,裘和景激动的挥起手,随后做起一连串令他匪夷所思的动作。
  贡院分发的蜡烛照明度并不高,当裘和景提着素纸急匆匆的走到考棚里边时,盛言楚眯了眯眼,然而可惜,他没看清裘和景这副动作的含义。
  很快,裘和景走出视野盲区,手中的素纸不见了。
  裘和景指指对面,又指指自己身后的小阴沟,张着嘴无声的说着什么,盛言楚心弦微动,胸口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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