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每天想和离 (糯米的尾巴)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糯米的尾巴
- 入库:04.11
长房母女向赵玉成夫妇问安,赵晏姐弟也起身与两人见礼。
赵晏的伯父赵景峰任职大理寺少卿,伯母郑氏育有三女一子,赵大娘和赵二娘均已嫁人,赵四郎比赵宏年幼三岁,今年刚十一。
而她另一个堂姐赵三娘和两个堂兄,则都是伯父的妾室所出。
相比之下,他们二房稍显“人丁单薄”,她父亲赵景明未曾纳妾,母亲裴氏膝下二女一子,她和赵宏的姐姐赵媛三年前出阁,如今随夫家在杭州定居。
郑氏面带笑容,嘘寒问暖,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三年未见的侄女。
十六岁的小姑娘,五官已经长开,每一寸轮廓都是精雕细琢的绝色,方才她起身行礼时,由于穿着男装,玲珑纤腰与修长笔直的双腿一览无余。
纵使她不甘不愿,也无法否认,侄女出落得愈加美貌了。
来这里之前,她特地令婢女们给赵五娘仔细打扮了一番,现下横竖比较,却觉得女儿完全被不施脂粉的赵六娘压过一头。
郑氏心中郁结,但转念一想,空有皮相又如何,内里不还是个野丫头?终日舞刀弄枪,也就逗逗老爷子和老太太开心,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谁家有头有脸的儿郎会愿意娶这种女子为妻?
侄女五岁被选为公主伴读,在皇宫待了八年,都没能变成端庄娴雅的淑女。
可见骨子里就是个朽木难雕的。
赵晏却在看赵五娘。
她发现堂姐今日格外漂亮,绯红色的裙子衬得她娇艳如花,发簪上的金箔叶子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轻微摇晃,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其间,熠熠生辉。
赵五娘觉察到她的视线,赧然一笑,与她坐近了几分。
两人开始咬耳朵说悄悄话。
这时,下人通报,二少爷与少夫人到了。
赵景明携裴氏走进屋中,刚要请安,就被赵玉成抬手制止,示意两人落座。
他望着久别重逢的次子夫妇,温声道:“此行辛苦,近些天好生休息。我让厨子准备了宴席,待你兄长回府,一同为你们接风洗尘。”
“多谢阿爹阿娘。”赵景明笑了笑,“不知阿弟又在何处?”
“年初他带着弟子们去剑南道周游,我和老爷听闻你要回来,立刻传信给他,但山高路远,一来二去就得耽搁好些时日。”赵夫人道,“而且他那身子,纵使归心似箭,却也急不得。”
室内短暂沉默了一下,赵景明岔开话题:“无妨,我这次回京,多半不会再外放,迟早能与他见到,不必赶这一时。阿爹阿娘,嘉禾为你们准备了些礼物,阿兄阿嫂和孩子们也都有份,她已经吩咐下人搬去各家住处了。”
裴氏莞尔:“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还请笑纳。”
她说话时温柔婉转,嗓音悦耳动听,犹如暖风拂过。
赵夫人略一颔首,笑道:“嘉禾有心了。”
“礼轻情意重,我代孩子们先行谢过。”郑氏表面客套着,心里却不屑。
凉州边塞之地、穷乡僻壤,还能有什么东西是京中短缺的不成?
妯娌惯会惺惺作态,偏生公婆视而不见,每次都被她哄得很开心。
婢女将赵晏姐弟从南市带回的糕点摆在盘中呈了上来。
赵景明夫妇对视一眼,才知两人快马加鞭先行是去了何处。
前几日一家人闲聊,裴氏提起明月楼的一道点心,本是随口而言,却被一双儿女记在心中。
众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天色渐暗,赵景峰也回到府中。
酒菜上桌,阖家齐聚一堂。
赵景峰温文尔雅,与赵景明夫妇交谈片刻,又和蔼地问起小辈的近况。
赵晏礼貌应答,待伯父转向弟弟,她借着饮茶,不动声色地看向堂兄们和唯一的堂弟。
大堂兄和二堂兄一表人才,长相肖似伯父,堂弟虎头虎脑,机灵可爱,五官更像伯母一些。
她从小就喜欢观察旁人的样貌,对于外表出挑的人,会天生自带几分好感。当然,这是她不为人知的秘密,小心翼翼地掩藏着,从未表露分毫。
否则就显得太过失礼。
赵晏兀自出神,突然间,猝不及防地,一个身影隐隐浮现。那人的眉目长得极好,只是在她脑海中初现轮廓,便如同一幅画般。
她原以为自家兄弟的长相已是百里挑一,直到见过他,才知何为惊鸿一瞥。
只可惜……
思绪信马由缰,她却倏地打住,搁下茶杯,将注意力转到别处。
大好的日子,何必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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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显德殿。
含章公主姜云瑶行至门前,已有内侍进去通报。
太子与含章公主一母所出,自幼亲近,他们早就习惯了公主三天两头到访,很快,内侍返回,将她迎入殿中。
殿内寂静,清幽淡雅的熏香若有似无,令人心神安宁。
锦衣玉带的太子端坐桌前,专注地翻阅着手中书卷,姜云瑶步履匆匆,径直走向他,不等他问,就开门见山道:“阿兄,晏晏回来了。”
第3章 她喜欢的是他,他一直都知……
她心中欢喜,语调明快,霎时打破了显德殿的安静。
姜云琛翻书的动作一顿,抬眼望向她:“你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姜云瑶站在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阿兄,今年秋猎我赢定你了。”
“有本事你不要找外援。”姜云琛听懂她话中之意,“何况你们加起来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他把书扣在桌上,从容不迫地迎着妹妹的视线,黑曜石般的眼眸蓦然浮起一抹清澈光亮。
少年意气风发,无论神色还是话音都透着不加掩饰的骄傲,精致如画的容颜愈发显得夺目。
他这副反应全在姜云瑶预料中。
换做旁人,兴许兄长还会谦虚一下,但提起赵晏,他心里那股争锋较劲的念头从未停止,哪怕时过境迁,两人都已不再是年幼孩童。
“走着瞧。”她回忆从前秋猎时兄长和好友的胜负次数,信心百倍,还颇善解人意道,“我请外援是得到阿爹和阿娘应允,你若觉得不公平,也可以找个帮手。”
“我并不需要。”姜云琛一口回绝。
人尽皆知公主殿下的“特权”是如何得来,他才没勇气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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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因着边关战事,宫里停了一切奢靡铺张的娱乐活动,秋猎自然也在其中,如今与即将到来的宫宴一起重新提上日程,是为给赵景明等劳苦功高的将领接风洗尘。
而在以前,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事。高皇帝和武皇帝马背上得天下,本朝尚武之风盛行,无论皇亲国戚还是群臣百官,都乐于借此机会一展身手。
含章公主却是个例外。
据说皇后怀孕时,心心念念想要个英姿飒爽的女儿,谁知天不遂人愿,头胎生了姜云琛,第二个孩子虽是女孩,却格外娇气,从小就想方设法逃避习武,甜言蜜语对师父撒娇、假装生病受伤都是家常便饭,被帝后抓包也不争辩,只会委屈巴巴地抹眼泪,让人不忍责罚。
久而久之,皇后便打消念头,接受了女儿和自己一样没有习武天赋的事实。
反倒是姜云琛长大些,参与过秋猎,发现了其中有趣之处,试图以此来引诱妹妹重新拾起武艺。
那时候,赵晏已经成为公主伴读,平日与姜云瑶形影不离,对年纪相仿的皇室成员们也不陌生,在骑射这件事上,唯有姜云琛能与她棋逢对手,本领不相上下。
他所谓“秋猎的乐趣”,十之八/九来自与她的竞争。
她身姿矫健地纵马飞驰,行云流水地弯弓搭箭的模样,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激起他的胜负欲。
姜云瑶对于两人的明争暗斗司空见惯,兄长撺掇她加入时,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兴致来源于何,当即顺水推舟,表示要和赵晏站在一条船上,让她代替自己出战。
怕父母不同意,还先发制人,一边用帕子擦眼泪,一边怀念起作古多年的祖父。
先帝在世时,每年秋猎打到的第一头猎物都会赏给玉雪可爱的小孙女,这在旁人看来是莫大的殊荣。但现在物是人非,她却因为不谙弓马,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着实无颜面对祖父。
帝后啼笑皆非,答应了女儿的要求,反正是孩子们闹着玩,也不在乎什么公平与否。
还顺着她的意思,赏赐上等的马匹与弓箭给赵晏,致使她如虎添翼。
姜云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中意已久的宝马良兵被父亲大手一挥,交付到赵晏名下,再看妹妹,已然破涕为笑,乖乖地依偎在母亲怀里,还让赵晏全力以赴、不要对他客气……
——他后悔了,他认为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的存在实属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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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笼,姜云琛望着妹妹那双楚楚动人的桃花眼,觉得她这也算独一无二的本事。
他想象自己撒娇的模样,毫不怀疑父母见了,会传医官来给他诊治脑疾。
姜云瑶在桌边落座,内侍们明白公主要在东宫用晚膳,连忙为她沏茶水,有人心领神会地退下,去告知膳房准备些她喜欢的菜肴。
殿内安静下来,只剩兄妹二人以及他们随身的宫人内侍在旁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