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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 (卿隐)


  这些年来,饶是她已改头换面,改名换姓,拥有了崭新的生活。然而不可否认的是, 她潜意识里还是有隐忧的,还是不大敢相信,自己是真正逃脱了。
  可如今,在经历了沈夫子的生死一线,在经历了与他差点阴阳两隔后,那种切实的恐惧与懊悔彻底压倒了她内心的隐忧,迫使她不顾一切的迈出那一步。
  沈夫子醒来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木,木娘子……”
  他痴痴望着坐在他竹榻前温柔给他上药的女子,只觉犹似梦中。
  “你醒了?”林苑见他要撑身起来,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现在还伤着,尽量不要乱动。”
  听她话语亲切柔和,看她眸光柔情流泻,他的一颗心噗通乱跳,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袭上他的心头。
  她,她……
  林苑恍似未见他的激动纠结,又患得患失的模样,回身从小桌上拿过药瓶,挑了些药膏出来,再次俯身给他面上被树枝划伤之处上着药。
  清浅的呼吸轻如羽毛般打落在他面上,柔软的指腹带着药膏的清凉触上他的肌肤,他俊秀的脸庞染了薄红,心跳快的都好似不是自己的。
  他不敢去看那近在咫尺的柔情眸子,鼻息间尽是属于她的沁人暖香,惊扰的他脑中一片混乱,完全忘记了思考。
  “清平,身上可还有那处不舒适?”
  上完药后,她重新坐直了身子,将手里的药搁置一旁,关切看他问道。
  可他却好似被她柔情似水的两字击中了灵魂。
  她竟、竟唤他的字?
  好似知他内心所想,她轻笑了声:“为何这般反应,难道你是希望我继续疏离的唤你沈夫子?”
  确切的她话里的涵义,他激动的双眸都亮了起来,怕她误会,一个劲的忙摇头。
  “快别乱动了,我知你意思的。”
  她轻声责怪的将他缠着绷带的手臂放回原位,又抬眸笑看着他,眸光似含着细碎的光,“若不是你们文人不讲究唤名字,我还是更喜欢唤你文初的。名如其人,甫一念出口,便知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温其如玉的君子。”
  “可以的,可以的!” 他忍着激动看她,强作镇定道:“木娘子,你如何唤我都成,我,我都可以。”
  他最想说的是他都喜欢,可喜欢二字他怕显得太过孟浪,怕会给她落了不好的印象。
  她却摇了摇头。
  迎上他那落了些紧张不安的眸光,她软了嗓音道:“如何还生疏的唤我木娘子?我名字单字一鸢。”
  她的这番话就差点明,便是他再迟钝,此刻也听明了她的意思。
  巨大的欣喜狂卷上心头,喜的他手脚都不知该何处放。
  “鸢,鸢娘。”
  林苑嗯了声,绽唇含笑。
  坤宁宫里,在令人拖走了那跪在她面前哀哀哭泣,恳求她出手相救的妃嫔后,韩芳望向紫禁城灰暗的天空,心中一片苍凉。
  她已经数不清这是近两年来,第几个求上她宫门前的妃嫔。
  不知从何时起,宫里头的妃嫔开始对她抱有莫名的期待,觉得圣上待她是不同的,只要她肯出手,便能保她们一命。所以每当有妃嫔被翻了牌子时,惊恐失措的她们总要哭求到她的宫门前,哀声哭求,希望她能出手相救。
  可她们却哪里知道,圣上大概除了不会杀她外,待她又有哪里不同?她们只看到圣上每次入坤宁宫后,她都能安生的活着,却不知圣上未曾踏进她宫殿半步。可以说,从她入宫那日起,她就再也没有亲眼见过圣上一面。
  她听说,圣上的癔症似愈发严重了些。
  她也是听人说,也不知真假,只是近年来宫妃暴毙的人数让她不免惊惶猜测,这般传言应是真的。
  有时候她想,或许哪日,暴毙的名单中也会添上她韩芳的名字。
  瞧,她连自身都难保全,又焉能保得住其他人?
  那些宫妃因见她不肯相助,无不恨她入骨,甚至恶毒诅咒她将来不得好死。她从愤懑,委屈,到难受,无力,再到麻木,木然,到如今,再见求到她跟前的宫妃,她们那或哀伤或愤怒或扭曲的面庞,她大概只余一丝苍凉罢。
  她不是济世菩萨,救她们实在无能为力。
  她望向远处一道道的宫墙,空洞洞的望着这些宫墙围起的这金碧辉煌的皇宫。
  如今,这座偌大的宫殿如坟墓一般,静悄悄,死寂寂的。见不到颜色姝丽的妃子赏花游玩,也听不见娇如莺啼的笑声婉转回响。
  明明是百花齐放的春日,却比万物凋零的深秋,还要来的荒芜惨淡,死寂无音。
  “表姐。”
  立在坤宁宫殿前的小小少年穿着五爪团龙的太子常服,乌黑的发束着紫金冠,眉目俊秀,嘴唇不染而朱,容貌出色的让人移不开眼。
  “太子来了。”韩芳回过神看向他,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太子走进来,看了看她面色,就问:“是不是又有宫妃来扰你了?”
  说着,又皱眉道:“表姐宫里的护卫还是少了些。待回头我从毓章宫里,调拨些人过来,保证日后能拦住她们,不让她们再进来扰你。”
  韩芳叹气:“不必如此,她们也都是些可怜人。”
  太子见她面露伤感,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从袖口掏出一物,递给她:“表姐看看,喜欢吗?”
  韩芳看向手里被塞的那物,惊讶的看他:“你怎么想起买胭脂了?”
  “他们都说女孩子喜欢这些。”
  太子期待的看她:“表姐喜欢吗?”
  韩芳摸摸他的头,感动道:“喜欢,表姐很喜欢。”
  太子很高兴,而后又掏出一物,是个做工精致的簪子。
  “表姐喜欢这个吗?”
  “呀,在哪弄来的,真漂亮。”
  “是在宫外的一家铺面里买的。”太子说着就拿着簪子饶她身后,小心翼翼的给她簪在浓密的发间。
  韩芳抬手摸了摸,偏过头问:“好看吗?”
  “好看!”他眼眸晶亮:“表姐的头发又黑又亮,簪什么都好看。”
  韩芳随口接道:“太子的头发也长得好,浓密也黑亮,看来是与我一样,都是像极了姨……”
  话蓦的止住,她的面色也当即僵了在那。
  小时候,每每给她梳头时,她母亲总是会怀念的说,她的这头乌发,最是像她姨母。
  想到姨母,韩芳就想到了林家。
  如今林家人口凋零,曾经偌大的长平侯府已经走到了家破人亡的惨境。
  如今林家还剩了谁,甚至还剩没剩人在,她都不知道了。
  她已经有很久没敢再打听有关林家的消息了。
  见到他表姐悲凉的神色,太子大概就猜得到她想的什么,不由也想起了印象中那和蔼可亲的大舅,想起了他的下场,顿时反射性的收缩了瞳仁。
  “表姐,你说,父皇他为什么要杀……他们?”
  韩芳摇头,她说不上来。
  “太子,日后见你父皇,尽量不要与他直视,眼皮也多少耷拉下来些。”她再次殷切嘱咐着,也压了压眼皮示范给他看。
  她虽不知圣上为何一定要对林家人赶尽杀绝,可这些年来却能多少感知到,那些宫妃暴毙的可能缘由。
  她发现,那些宫里暴毙的妃嫔,多数都是有些长得有些像她姨母,或眼睛,或口鼻,或其他。
  她不知圣上的癔病还会不会继续严重下去,可防范些终是没错的。
  宫里的消息向来封锁的紧,可也做不到完全密不透风,宫外的朝臣还是多少听说了宫妃暴毙的真相,于是便使得那些有女儿需在明年参加选秀的人家,谈入宫而色变。
  还有女儿已经入了宫的人家,对此也是反应不一。
  疼女儿的家里,自然千方百计的贿赂乾清宫掌事太监,希望撤销自己女儿的绿头牌子。不疼女儿的人家,自然不愿冒这风险行事,遂就狠心将其放弃。甚至有那亏心的,还存着等女儿暴毙好迎来宫中赐下的丰厚赏赐的打算。
  朝臣们不是没有不担心的,唯恐圣上的癔症自后宫蔓延至前朝。好在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圣上在对待政务上依旧是那宵旰忧勤的勤勉帝王,虽乾纲独断,手腕也强硬酷厉,可帝王唯我独尊些也是正常,算不上昏庸残暴。


第119章 前世 一枕黄粱南柯梦
  为了选出个黄道吉日, 沈文初让木逢春随他一道翻《易经》,不休不眠连翻了数日,直到翻的两人头脑昏涨,这方终于选出了个顶好的日子。
  三月初十这日, 林苑穿上崭新的红衣, 蒙着自己绣的红盖头, 由木逢春牵着出门, 坐上了沈文初特意从镇上找来的大红花轿。
  面冠如玉的新郎官着一身红色喜袍,眉眼含笑的对周围来贺喜的村民拱手:“承蒙各位赏脸,前来参加沈某的大婚之礼。若不嫌弃,还请诸位一会进来喝杯薄酒。”
  村民们自又是道贺声不绝。
  只是不乏有那暗里咂舌唏嘘的, 觉得沈夫子那般才华横溢、风光霁月般的人物, 便是娶个大家闺秀都使得了, 如何就想不开的娶了个带孩子的寡妇?
  春杏听见了有些嘴碎的村妇在暗中嘀咕, 不免又给气个够呛。当时她家姑娘与沈姑爷的婚讯传出时, 简直是轰动了整个村子, 那会连她走到路上都被村妇拉过一旁,旁敲侧击的打听她家姑娘与沈姑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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